雨后的竹山,显得更加的富有生机。亭亭玉立,苍翠欲滴。
昨夜竹山下的激斗,经过一场夜雨,已经冲刷的不留痕迹。对于竹山上的人和物来说当太阳升起后又是新的一天。
木屋外,一空地前之上立起了一坟冢,坟冢前立着一木牌,木牌上之上刻着“尊师石破天之墓”墓前则跪着一男孩,在男孩身后的不远处,姜云青和姜云天父子俩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男孩。
经历了昨晚的那场战斗,姜云天虽半夜被惊醒,但没亲眼所见发生过的事,而眼前又突然多了一个比自己稍大一点的男孩以及一个刚刚入土的中年大叔,这对于姜云天来说还是稀里糊涂的。毕竟自从他记事起便从未见过除他父亲之外的任何同类,这山间中除了常见的飞鸟蝉虫以野猪野鸡之外便无其他凶猛异兽。竹山虽然高,但山中环境优越按常理说遇见猎户或樵夫、野兽是极其正常之事,但这些年间姜云天是未曾见过,又加上姜云靑严令姜云天下山,因此姜云天便只知道父亲这个一个同类而已。
其实姜云天自那天雨夜来到竹山之上,便倾尽全力在整座竹山布下机关,设下了迷乱人及野兽的阵法。而后为了姜云天的安全,姜云青更是将山上所有的猛兽赶至山下,只留下些野猪野鸡供姜云天的‘营养’。
偌大的山下本来是有些山庄,庄内本也有些人家会偶尔上山砍柴,摘些野花野草,但自从被姜云青布了迷阵之后,又使用了自己能控制雷电的能力因此上山的人总是会遇到‘鬼打墙’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穿梭于林间的雷电又加上成群从上山被赶下的野兽,因此竹山之上便盛传了鬼怪之说,一传十,十传百,便再无人敢去往竹山之上。
然而这一切其实只是一个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跪在坟前的男孩缓缓站起看身子,慢慢转过身来走向了姜云青,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显得非常的沉重…
扑通一声男孩的膝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就这样在距离姜云青只有两步的面前男孩的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姜云青面前。
姜云青微微的皱着眉头,但并没有开口。而身旁的姜云天则是一脸的懵样,小嘴微张,几次都想开口,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一下好奇的看看眼前的男孩一下又抬头看看身旁的父亲。姜云天心中更加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充满好奇。但望着眼前的一切又不敢开口问姜云青。三人就这样成着僵持之势。
“前辈,请收我为徒吧。”最终还是男孩先开了口。
“为什么?”姜云青淡淡的反问道。
“为了报仇”男孩坚毅的脸上充满杀意。
“为了你的师父吗?”姜云青还是淡淡的反问道。
“是,不仅要为师父还要为我的父亲还有所有被焚香堂杀害的亲人。”提及父亲之时,男孩的声音有了一些梗咽,但脸庞依然坚毅充满着杀意。
“你父亲?”望着眼前这个男孩姜云青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打量了男孩全身上下,姜云青的目光停在了男孩的佩玉之上。佩玉上雕刻着的那团火焰,一时间唤起了姜云青多年前的回忆。
在很多年前,当姜云青还是一个少年之时,赤丘国城墙之上,他与另一名男子对月当歌,把酒言欢的样子,好不快哉。想到这里姜云青似乎感到了一丝不安。
“你是赤丘国的什么人?你父亲又是什么人?”姜云青冷冷的问道。
跪在地上的少年,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姜云青微微张了张嘴唇道:“我是赤丘国的少主,我叫秦炎。我父亲是赤丘国国王,秦昊。”说道这里时,秦炎的声音已经彻底凝噎了,一字一句仿佛都是用尽了力气才从喉咙之中蹦了出来。
“秦昊…”听到这个名字之时姜云青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往事如海浪一般不断朝着他涌来,曾几何时,秦昊这个名字跟他有过多少联系。
“你好,我叫秦昊…姜云天。记忆中两人第一次握了手。”
“姜兄,来切磋一下吧”
“秦兄,请”
“姜兄咱们这样偷偷跑出来好吗?”
“哈哈,没事咱们喝点酒就回去”
“云天快走,我来挡住他们。”
“哼,要走一起走”
记忆中两人背对着背脸上无一丝畏惧。
“姜云青,我信你。
“谢谢。”这是记忆中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他相信他,他向他道了一声谢谢,没有过多的言语。
往事种种突然一时间全部涌上了姜云青的心头,最不想愿意相信的事,最不愿意听见的事,通过这个孩子,他通通知道了。
“秦昊是怎么死的,告诉我。”此刻姜云青睁开了双眼冷冷的道,紧紧的望着秦炎,渴望的听到秦炎的答案。
“是苏清,他们…他们卑鄙的对父王下毒,我早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可恶,枉父王如此的信任他们,可恶…。”说道这里秦炎再也忍不住了,两行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秦兄。”姜云青扬起头闭上双眼心中再次长叹了一声。
好,我收你为徒,我必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教你,让你去报仇,杀尽你的仇人,杀进天下所有该杀之人。姜云青双眼紧紧的盯着秦炎,双眸之中充满了无限的火热。
“师傅!”跪在地上的少年,突然间将额头猛地嗑在了地上,咚咚咚,连续三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少年的眼眶温热的泪珠不断打转着。
就这样竹山之上,多了一道年轻的身影,多了一个内心火热外表冷酷的少年。
多年以后,当世人提及竹山之时,谁都会记得这座不起眼的小山曾经出现了两个名震灵虚大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