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安晕了过去，身后的男子微微蹙眉，扶着南安到一块大石头上躺下。
已经收回尾巴的狐妖并没有逃走，反而一脸纯真走到男子面前，抬起头，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无辜，语气中充满了亲昵：“林哥哥，我马上能修出九条尾巴了。再这样修炼一千年，我就能修炼成地仙，那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一身玄服的男子脸上满是失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都害了几个人了？要是这样，我宁愿当初没有收留你。这里容不下你了，你还是快点走吧。”
狐妖委屈地扁了扁嘴，上前拉住男子衣袖，软软地撒娇：“林哥哥，是我做错了，我会改的。别赶我走行吗？”
男子沉下了脸，重重甩开了狐妖的手：“别让我再说一遍，走！”
狐妖咬了咬下唇，跺了跺脚，化作一阵白烟消散。
“啪啪啪——”
男子身后响起掌声。
北淮从男子身后的树丛中走了出来，鼓着掌，一脸玩味。
“大人。”男子有些诧异，但还是恭恭敬敬站好，行了礼。
“林木森，是我小瞧了你对那妖的感情，还是我高估了你对苍生的悲悯？”北淮眯了眯眼：“你是故意放那妖走的吧。”
“大人还真舍得。”林木森避开了北淮的问题，用手指了指石头上的南安：“大人还真舍得用她来测试卑职的忠心，卑职荣幸。”
“舍得？”北淮轻笑：“那妖若是对她怎么样，赤练玉焚身的滋味也够那狐妖受的。”
“听大人的意思，大人是把那玉送她了？”林木森迟疑问，有些心悸，若是刚刚自己迟来一步，小璃她就……
“物归原主罢了。”北淮走到昏睡的南安身边，俯下身，抱起她：“先带我们去你那。”
“卑职荣幸。”林木森恭恭敬敬在北淮面前领路。
穿过一片竹林，处于竹林深处的，便是林木森的住所，清静幽远。
北淮抱着南安进屋，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转过身，正对林木森，带着淡淡的压迫：“林木森，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林木森好像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大人还想让我说什么，我辜负了苍生。妖是我养的，她祸害人间，是我的罪过。现在她逃了，责任也在我。林木森自知是罪人。大人要我死，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北淮悠然自若：“大错不在你，顶罪可不好。”
林木森被北淮身上散发的压迫感掺的有些喘不过气，磕磕绊绊开口：“大错虽不在我，但我是这一切的发源。是我纵容妖孽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那妖心地不坏，就是没跟对人。请大人从轻处理。”
“真是情深义重。”北淮勾起唇角，清雅出尘：“可惜了，天界不养有情人。”
“这点，大人还是先管好自己。”林木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像缺水的鱼。
“哦？大概你有资格管我？”北淮从容不迫，语气不容置疑：“两个选择。一，自断情根；二，自斩狐妖。”
林木森身上的压迫骤然消失，他大口大口喘气，像是快要窒息而死的人重获新生。
“那么多年过去了，大人还是那么绝情。”林木森努力维持呼吸平静，声音透着苍凉：“大人可否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自会做个了断。”
“可以”北淮声音优雅：“等你好消息。”
林木森转身离开，有些踉踉跄跄，像是突然间苍老了很多。
房间内北淮唇角勾起的笑如桃花般灼灼其华，瑰丽异常。
问世间情为何物？
佛曰：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