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婻望住她,知道她又在故作坚强了。
当你太在乎一个人,就会自动把对方给你的失落和伤害,潜默移化,当成一种难能可贵的甜蜜。
其实沈说说明白,这是一种懦弱,固执的不想别人知道,你被你爱的人伤害,又或者,只是为了告诉自己很幸福,给自己一个借口,继续去爱她。
沈说说没法告诉她这些话,因为她觉得有些矫情了,只是笑笑说“看着千优和别人在一起我就要哭啊,那她班里的那么多人,我岂不是要哭死啊。”拍拍她的肩膀“你想太多了啦!”
“我要去找舒茗翻墙头了,你要一起吗?”
越过她,沈说说径直往前走。
王七婻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
沈说说回头:“你还真准备去啊?你今天穿的是裙子耶,翻墙头,不好吧?而且这都什么天了,你也不怕冷……”
王七婻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眉头皱在一起。
沈说说探头探脑的看看她的脸:“七婻你怎么啦?”
“说说……”
“嗯?”
还记得以前,她对江千优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我也想有个这样的朋友呢。
而现在,王七婻也明白,她想要的朋友,一直都是眼前的这个人而已。
沈说说在她眼前,挥挥手:“七婻?”
王七婻握紧沈说说手,坚定的笑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说说惊恐了:“七婻,你是准备送我上路吗?黄泉路,还是独木桥?哎呀~”就地一滚“我腿疼,也不游泳,而且我阳寿未尽,阎王老太监不会收我的!”
王七婻宠溺的微笑,蹲下来,拍拍她的脑袋,温声温语道:“让我送你回去……好吗?”
**
因为画壁画的关系,放学后,舒有意总会留校半个多小时。
沈说说心情好的话会来陪着他。
而这天陪着他的不是沈说说,而是慕桐。
虽然在同一个学校里,但也因为长久时间没见的关系,舒有意需要一点时间,才认出她。
“怎么还没回去?”
舒有意转身,望着站在校长室门口的慕桐,见她眼圈有些红,问:“你怎么了?”
慕桐靠在门边,心情不是很好。
她刚刚和微生涩吵完架,与其说是吵架,还不如自己单方面的嚷嚷吼吼。因为对方根本连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慕桐三番五次劝说米蛮贵收收自己的心意,苦口婆心,循循善诱,不仅没有半点效果,反而还把米蛮贵逼到绝食的地步了。
米蛮贵两天没吃东西了,人也瘦了一圈。也不上学。每天躲在自己房间里,眼泪像是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慕桐还没说句安慰的话,米蛮贵就瞪着红肿的眼睛冲她喊,“你满意了吧,耶达不喜欢我,连我牵她的手,她都会厌恶的甩开!她讨厌我!你满意了吧!你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安慰我了!耶达讨厌我,我看最开心的人就是你!你滚!你滚!”
拿过枕头砸过来,杯子,台灯,玩偶,还有这次她生日,慕送给她的水晶球,统统朝她砸过来。
慕桐也不躲开,由着她砸。但母亲就不一样了,望着慕桐脑门被砸的一块淤青,盛怒之下,也没多想,伸手就给米蛮贵一耳光。慕桐扑过去护着米蛮贵,米蛮贵依旧不领情,对慕桐又是脚踹又是打骂。
“你别假惺惺!你滚!你滚!”她吼着吼着就哭了起来“你让开,就让妈妈打死我好了,打死我,你就不用担心妈妈因为我而被人议论了,你就让她打死我!打死我好了。”
慕桐听在耳里,痛进心里,抱着她,也不说出什么话来。
母亲问起原因,慕桐随便说了两句,也就糊弄了过去。
晚上,米蛮贵发着高烧,慕桐给她吃了退烧药,贴了退烧贴,想起小时候米蛮贵因为高烧而差点送命的事儿,她就心有余悸的把米蛮贵抱在怀里,听着米蛮贵小声呢喃着沈耶达的名字,不自觉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念在米蛮贵的份上,慕桐没有去找沈耶达出气,晚间放学的时候,碰巧看见又有一傻姑娘跟微生涩告白,慕桐窜起无名火,朝着微生涩就烧了过去。
她依然把米蛮贵喜欢女生的罪名,强加在微生涩头上,所以微生涩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直接忽视了她,微生涩看慕桐的眼神,有些怜悯,有些嘲讽。这更是让慕桐恼火,撒火撒到最后,她口不择言的吼了一句:“微生涩,劳资跟你绝交!”
吼完就走,半路遇到了岳杉杉。她还记得这个人以前是微生涩的女朋友,不由的啐声“贱货!”
岳杉杉也不生气,静静的笑:“来个交易吧。”
慕桐冷笑:“你也配。”
岳杉杉开门见山的说:“我可以把我可以让沈耶达搞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慕桐打量着她。
岳杉杉笑:“我不需要你相信,但我可以给你一个,让自己愿意和我站在一起的决心。”
“你不是喜欢舒有意吗?那天我让你去校长室听的话,你可听的真切了?要是不确定……”岳杉杉别起一缕碎发,笑:“他现在就在校长室,你可以再去确定一下。”
……
舒有意见慕桐不说话,便低下头来继续搅拌颜料。
良久,慕桐低声问:“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舒有意抬头望着她:“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来了?”
慕桐停了停,直问:“你喜欢沈说说?”
舒有意愣了愣,点头,微笑承认:“我是喜欢她。”
慕桐自嘲的笑了,同样的答案,找虐似得,非得要听两遍。
慕桐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楼梯口,许息灯和慕桐打照面,望见她狰狞的表情,不禁皱眉。
许息灯跨进校长室里,看着动工三分之一的壁画,对舒有意说:“明天我帮你一起画吧。”
舒有意点头:“你要是有时间的话。”
许息灯望着办公桌上摊开的大幅素描图,问“怎么想起来画梅花?”
舒有意毫不避讳的说:“说说喜欢,而且校长似乎也挺钟爱的。”
许息灯望着舒有意的背影,突然很想问他,他和说说是不是在一起了。
舒有意转身换颜料的时候,撞见许息灯隐隐感伤的眼神,“你怎么了?”
“没什么。”许息灯收回目光,往门外走“我还有事,就先不等你了。”
“好。”
许息灯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想了想说:“你有时间去找一下陈陌吧,你们很久时间都没有在一起说话了吧?”
自从陈与陌和林暖音在一起后,他总是要陪林暖音去很多地方。不觉间,三个人就真的很少来往了。
舒有意似乎察觉到许息灯的话,别有用意,点点头“好。”
王七婻把沈说说提溜回来,扔给符百晓。临走前,对我说“把她看紧点,别让她到处乱跑了。”
对于爱闯祸的沈说说,我条件反射的问:“她又惹到了你啦?”
王七婻眼眸一暗:“我的意思是,别让她去找江千优了……”
符百晓把沈说说关进浴室里,走出来,听见王七婻这么说,没有语气的问“江千优是不是给她难堪啦?”
虽然符百晓的话听不出语气,但我依然感觉到她眼神里,不易察觉的怒火。
王七婻没有明说,只是说:“别让她去找她了。如果真是朋友,她没必要这么做。”
王七婻看了我一眼,试探性的问“江千优真的搬出去了?”
我挠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也没有搬出去啦,只是去林暖音家里住几天而已。没别的。”
符百晓瞪我一眼:“话说的可真好听。”
我弱弱的缩了缩,真心觉得,都是朋友,没必要把话说的太直接了。况且,我一直都认为,江千优会回来了。她是放心不下沈说说的。
王七婻在这个问题上,也没多说些什么,眼神复杂的看我一眼,说“耶达,最近有关于你的一些传闻,你……知道吗?”
我茫然:“什么传闻?”
王七婻犹豫了一下,“算了,不用在意,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走了。
对于王七婻说话留悬念,着实把我郁闷了一把,什么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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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沈说说没有再去找过江千优。
自那以后,林暖音经常拉上江千优杜利辛一起,三个人经常好姐妹的穿梭在贺兰里。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读书,就连谈恋爱也是一起的。六个人俊男美女,往哪里一站,都立刻是道华丽的风景线。
说说无意有意的,看见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是悄悄的避开了她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顶着无忧无虑的笑脸拉着舒茗去翻墙头,也会乖乖的坐在校长室里陪着舒有意画壁画,但只要许息灯出现后,沈说说就会以一种圆滑的方式离场,舒有意没觉得哪里不对,但许息灯却感觉很难受。又或者被王七婻拉去当电灯泡,也会被符百晓拉去会议室当苦力。
符百晓作为怀末的替代的把关人,她每天都会得罪很多人,对很多卖力表演者,翻着白眼说“抱歉”或者“对不起”以及“下一个”,所以把凶神恶煞的沈说说带在身边,简直太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