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漉拍拍陈与陌的肩膀,劝道:“暖音脾气不好,你是她男朋友,就让着她点。”
陈与陌疲惫的笑笑,没说话。
其实把养殖场里的小东西赶到会议室的法子是舒茗提议的。
老实说,舒茗和沈说说俩小鬼头还真像是亲兄妹。当初除了身高差不多以外,舒茗的外形完全秒杀沈说说。但我说的相同是指,两个人的思维,智商,以及搞破坏的本领。那真是大同小异,以前一个沈说说符百晓还能勉强对付的过来,现在加上舒茗这一重量炮弹,符百晓明显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舒茗说养殖场的阳光好,否则那里面的羊驼啊,小鸡仔啊,白鹅啊,兔子啊,包括昨天偷偷溜进的那条不明物种的小白蛇,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壮硕。
沈说说觉得言之有理,于是就提议,我们在那里种花吧。
然后这俩****,躲开教导主任后,从花圃里挖了一盆泥土和一颗小树苗,特别有干劲的抬到养殖场来了。
舒茗搬出指南针,在养殖场里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了好方位。种好花后,沈说说指着身后这一群被赶出来的大大小小问:“它们怎么办?再赶进圈里去?”
舒茗严肃的制止:“这不行!羊驼会把我们种的花吃掉的!”(其实那只是一根光秃秃的树苗。)
沈说说苦恼的问:“那怎么办?总不能把这些家伙放在这里不管吧?要不然送到校长哪儿去?”
(校长心惊胆战:……饶了我吧。)
“不行,校长那老家伙太小气了,就算送过去了,他也不会丢骨头喂它们的!不行!它们会饿死的!”
(校长欲哭无泪:没错,这些‘可爱’孩子真的是我学生,你们不用怀疑!)
舒茗思虑片刻有了主意:“会议厅那边的位置挺大的,应该不会在乎它们几个占的小位置!我们把它们赶到那儿去!而且我们也可以去喂它们东西吃!保管它们饿不死!”
沈说说一想觉得很赞同,但她理解的思路却是……
“说的对啊!而且怀末不是在挑人唱歌跳舞吗?我们可以让它们去参加啊,这样符百晓也不能不同意它们住那儿了!多好的选择啊,两全其美!”
舒茗:“……你不提符百晓,我都还把她忘了。”
提及符百晓后,舒茗就不大想要把羊驼赶到会议厅了,毕竟那女的发起飙来,真是天雷勾地火,吓人的很。但念在沈说说抽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舒茗擦擦眼角,算了,为了羊驼,死就死吧。
而现在,舒茗无比欢悦的在会议室里载歌载歌,因为符百晓让他监督沈说说劳役来着。他望着下面勤勤恳恳弯腰扫地的沈说说,心情何止是一个好字。
沈说说动动嘴皮子,舒茗神气的一挥鞭子“给我抓紧时间扫地,哥哥一个不高兴就上报朝廷打你板子!”
沈说说环顾四周,确定符百晓不再后,怒火冲天,举着扫帚就来了:“欺压你妹的!看我把你扁到一月份去!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做我哥了!”
舒茗抱头鼠窜,嚎叫:“不得了了,这是要造反啊!符大人!符大人!”
符百晓是会长,除了这次校方看重的怀末的事儿以外,她还需要操心很多事儿,校庆准备的活动很多,虽然是班级长负责每个班级的活动,但有些事情还需要她决定。
比如某某班级的文稿题材。
符百晓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们发表离校感言,你们写出一篇人鬼情未了的言情段子是怎么回事?什么?这是表达人虽离校灵魂永驻的意思?”符百晓将稿子对叠折的特别整齐,亲切的递给女班长,微笑:“去吧,拿去擦屁股吧!”
女班长颤颤巍巍道:“是你说要写点别的学校没写过的,所以我们才,我们才……”女班长的声音在符百晓越来越清冽的目光里销声匿迹了。
符百晓揉揉眉心,无可奈何。毕竟不是沈说说,她们脑子里可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新奇玩意儿,让她觉得满意又不服气。最终她松口:“得,你就去百度下载一篇通用的文档,让你们班的发言人背的滚瓜乱熟吧!但你让她也别念太快,免得咬到舌头。”
她在急躁!
比如某某班级死活要把小品改成黄梅戏而争吵不断。
符百晓望着两拨人争吵完毕,各自摊在桌椅上歇气,真是欲言又止了好几番,最终忍不住开口说话了:“其实小品和黄梅戏都差不多不招人待见,你们还是考虑个别的节目吧!”
全班人拒绝:“NO——非小品/黄梅戏不可!”
然后再度争执起来。
“小品!小品!小品!”
“黄梅戏!黄梅戏!黄梅戏!”
符百晓忍无可忍,扭头对班长说“让她们滚到广场上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然后愤愤离去。
她在焦躁!
再比如体育赛事中,篮球队员和足球队员又杠了起来。
因为校庆活动是三天时间,第一天坐那儿听一帮子人摇头晃脑的念作文念诗歌,第二天移驾到操场看种种比赛,第三天准备好瓜子茶水观看唱歌跳舞演段子之类的。
而现在打篮球的和足球球的争出场顺序,因为校长那天笑眯眯的说“第一场比赛赢的队伍,我重重有赏哦。”然后两拨人就疯了。足球,羽毛球,网球,橄榄球,跳绳什么的,自觉退到一边看这十来个热血青年争的你死我活。而且符百晓赶过去的时候,那些看戏的居然还没良心的鼓掌叫好。
符百晓对于这次革命给出的解决方案是,让两拨人用实力说话,比赛!各派五个人,一边是篮框,一边挂足网,用橄榄球比,进球多的赢。然后大高个就愤怒了,因为一天下来,橄榄球报废量颇高!于是这个方案在大高个持续半个小时的口水喷撒下走向了终点。
第二个建议是和平解决,辩证!于是一天下来,战火未熄,反而越烧越旺。
打篮球的说踢足球的低级,踢足球的说打篮球的暴力,中间还把和平观战的橄榄球拉了进来,说橄榄球是篮球的变形,完全没必要让同样的比赛重复两次,于是玩曲棍球的抄起棍子就来帮忙了。
副会长的小丫片子歪歪扭扭的跑过来说“这个方案不靠谱,他们在吵下去,连革命亡魂都被吵醒了。要是引发世界战争那就不好了!会长,你想想办法!”
符百晓一蹦三丈高,怒吼:“这群孽障!”
符百晓刚刚踏进战场,迎面砸过来一颗篮球,正中她的前额,符百晓被砸的歪七扭八的半跪下来。
众人惊慌:“会长!”
副会长踩着小短腿跑过来,惊慌的问“会长你怎么样?”
符百晓半天都没出声,捂着脸半跪着,半晌,她的肩膀颤抖了几下,她在持续长久的急躁焦躁后,终于疲惫的哭了。
事情永远都处理不完。
烦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永远也没个消停的日子。
其实符百晓也不知道自己在急躁些什么,只是看着毕业的日子一天缩短一天,她就越发觉得不安和焦躁,导致处理事情的态度也开始变得激戾和混杂。
她累了,心太累了。
公寓里那伙人不消停,面对面的生闷气玩分离。学校里,她也不能安心,小事化大事,南楼丢颗芝麻的屁大点事,都能顺带着把西楼搞的鸡飞狗跳的。
怎么就这么难!
好好的毕个业怎么就这么难!
符百晓红着眼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副会长伸手扶她,符百晓没给好气的说“你有点出息吧!”
副会长怯怯的收回手。
副会长叫钱茹,是个遇事就慌脚的软骨头,呆在符百晓身边,除了当摆设一无是处,让她处理事情,她就能把事情搞的跟死了人一样壮烈。就连符百晓苦口婆心的教导她,一步一步怎么怎么做,她都能晕头晕脑的搅成一锅五味粥。最后还得符百晓出手摆平。让她学着点吧,她就怯怯懦懦的说“不行的,那种事情我不行的!”
符百晓对她的一套说辞也是够了,只不过是让她去拜托美术社的人画壁画而已,让她用顺者昌逆者哄的态度去处理罢了,她就说“不行的不行的……”
符百晓不止一次在心里怒骂:到底谁他吗竞选这个人来的!
后来还得拜托的沈说说,说是拜托其实也算是指挥才对。其实符百晓清楚,她和沈说说之间没有什么指挥,拜托,命令的词。有什么事情让她做,面上肯定嚷嚷着不干,其实背地里都给你处理好好的。当你拉不下脸来说谢谢的时候,她就会给你一巴掌,让你连谢谢都不用说。这就是两个人之间交流的方式。不用说心已明。
沈说说杀到美术室,看了画后,连她都认为那些人的水平有够令人皱眉头的,于是又忙着四下打听谁的画功好,当时美术室的人只说了许息灯,所以她才保持着进退两难的态度,没有去找许息灯。
其实美术室的人也是后来才知道舒有意的画功不错,当然告诉她们的是岳杉杉。
有了舒有意后,画壁画的事儿就算成了。
其实符百晓也明白,沈说说会领着那一群小东西大闹会议厅进行许久的海选赛,无非是看着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烦躁,什么都不说,什么都闷在心里。所以才想着闹闹她,让她发发脾气,缓解一下心情。
其实这些她都知道。
那傻缺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