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同的点点头,这耗子就是老鼠界的奇耻大辱。
符百晓又珊珊来迟掂了一句“人类的耻辱啊……”
我:“……”
我一边揉着被撞的脸颊,一边跨出去,心里面还一边诅咒着,心里觉得自己被众叛亲离了,一出去,抬头就看见坐在草地上朝我望过来的穆生,她的目光悠长而疑虑,仿佛在思考些什么,我正准备问她是哪句经文弄不懂,结果目光稍稍放低,然后我就看见了那只天杀的死耗子。
小V坐在穆生叠合的手心里,哭的那叫一个哀毁骨立悲天悯人吶,难得连江千优给它做的那件小花衬衫的袖子都哭湿了,不用多想,我都知道这耗子又在穆生那边,为我编造了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罪名,我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丝来了。
我的愤怒值直接爆槽,张口就来“嘿,你这只死耗子又……”
穆生望向我的目光更加悠长了,因为她眯了眼睛。
我悬崖勒马住了口,在穆生的目光还没有在空气;i冷结成一把刀戳向我的鼻尖时,我仰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怨气,然后扭头走向衣杆,把我的枕头夹上去,面朝阳光,晒晒湿气OR晦气。
穆生悠悠的飘到我面前,端凝枕头良久,异常迷惑的问:“为什么晒它?”
“因为湿掉了嘛,”指指那边晾晒有顺有序的湿衣服,那是江千优起早洗的,全部是我们几个人昨晚的换洗衣服,也只有她不嫌弃全洗了,我打心里感谢她“跟它们一样,阳光会蒸发掉水分,晒干了枕着才舒服嘛。”
穆生哦了一声,明白的点点脑袋,觉得阳光很了不起的样子。
阳光温暖着她的脸庞,她的脸色也越发健康红润起来,这让我提吊着的那颗不安的心,得到了很好的缓解,不治而愈。
但是——
介于这只死耗子,我跟它之间两者绝对不同共存,我清了清嗓子说“都说穿着是湿衣服会感冒,那么——”我哼哼笑着不怀好意望向小V,而它似乎也察觉到我的不友善,立马拔腿就跑,我快速出手将它从穆生的肩膀上捏下来,指指它的湿袖子“把小V也晒晒吧,不然它会感冒的。”
说着,我就利索的把小V夹了上去,它悬空在衣架上还对我龇牙咧嘴挥拳踢脚的,我心里就冷哼:小东西,还想跟我斗,先把自己吃成我脑子大小再说吧。
阳光大好,心情也大好,转身拉起穆生“我们回去吧,姐姐给你梳小辫去!”
穆生一动不动的盯着我胸口那滩橙色的果汁污渍……
一分钟后,穆生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回客厅了,而我却被她夹上了衣架上晒着(……)
我感慨着:果然自己挖坑自己跳啊,自作孽真是不能活……
小V在我旁边笑的前俯后仰的,它已然习惯了这个高度,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玩起了荡秋千。
我斜睨着它,心里懊悔极了,就不该夹它的两肩,应该夹它的尾巴,耳朵,特别是它那张不停释放黄牛的嘴巴,就应该塞一管子胶水进去。
小V完全不care我幽怨的小眼神,自在愉悦的荡悠着,甚至还哼起了歌,我举头望着蓝天,真心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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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真心真心没法过了!”
从CCV台球馆出来后,陈与陌翻翻口袋,数数兜里的仅剩的几个钢镚后,他绝望的体无完肤,回头幽怨的瞪着旁边两个啃钱族的万恶小白脸。
“你俩说说,哥哥平时对你们还不够好吗?请吃饭怕你们花钱所以AA制,塔斯林底出来的新菜色,我怕你们吃了过敏所以冒死先尝试,特别是你许息灯,就连前几天那个纠缠你的小丫头片子,我都没人性的为你轰走了她,为此,她还报复性的给我一巴掌,虽然没打中,”胳膊一伸,袖子一撸“但是她白骨爪的指甲划伤了我!”
俩小白脸:“……”
“你们说说,我还不够兄弟么?不就昨晚竞技输你俩一局么,至于把我拽到这里来洗劫我的生命吗?”抖抖手里寥寥可数的钢镚“就还剩这么点,过几天我死了,都没钱买棺材!”
(玛尼就是陈与陌的生命……真是尼玛现实的人吶!)
舒有意诚恳的说:“没事,你的棺材我包了,你不用为这个烦心!”
许息灯也来凑一脚:“那骨灰盒我来买!”拍拍陈与陌的肩膀“毕竟都是好兄弟!”
陈与陌原地僵化了。
很显然,舒有意和许息灯对这件事情极度认真,两人凑到一起交头接耳的商量着,要为陈与陌选个风水宝地和大葬的吉利的好日子,毕竟都是好兄弟,这事可马虎不得,搞的陈与陌肝胆肺都快痉挛了。
正要甩手离这俩疯子远点,抬头却看见的王七婻。
她站在前面路口,等红绿灯。
陈与陌拐拐舒有意“看看看,是王七婻!”
舒有意抬头,瞥见伊人,唇染笑意,刚要招手喊她的名字,但随着贸然出现在往前挪身后的蒋引,半空中的手和染笑的唇都变得异常冰冷。
蒋引从身后一条街的巷口跑出来,从身后热情洋溢的抱住王七婻,亲昵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把一束玫瑰抵在她眼前。
王七婻娇羞的接过花束,低头幸福的绣着花香,侧过头想要和蒋引说些什么,却在看到舒有意的脸后,她的笑容戛然而止。
蒋引顺着王七婻的目光,望过去——
红灯亮了。
马路上车子立马涌动起来,汽笛声,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嘈杂的人声,笑声,引擎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被阳光温暖成一片繁华市面的昌荣景象,除了那与之格格不入的四张惊怔的脸,以及……
蒋引缓慢笑了起来,对着那边的舒有意几人招了招手“哈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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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大咖啡厅,靠窗的位置里,微生涩倚进椅背里,没什么表情的望着橱窗外来来往往的路人,眼角余光撇到一抹人影。
下一秒,这抹人影坐在了她的对面。
微生涩侧过头淡漠的望着这个陌生的女生,飘逸盈润的长发,标准的五官,以及标准的笑脸,浑身散发出一种绿菊丛林的清新和沁人心脾的舒服感。
微生涩盯了她几秒钟,不动声色的扭过头,继续望着窗外的涌动的路人,直接忽视了她,她一向不喜欢和陌生人交往,哪怕是一个陌生人突然坐在她的身边,靠着她的肩膀,亲昵的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只要对方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她也不会说个不字的,毕竟那个能够激起她情绪起伏的女人,现在只能存在她的记忆里。
想起脑海深处的人,她不由的微微眯了眯眼角,目光从行云流水变成了深切的怀念和回忆,像是绿幽幽的湖面荡起了涟漪,让人觉得忧伤抑或悲伤。
女生静静盯着她,不言不语,向来珍惜时光的她,心甘情愿的,就这样让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掉。
店内柜台里的小姑娘,奇怪的看了几眼那边漂亮的一对‘情侣’,望向微生涩的侧脸,她竟微微脸红起来。
咖啡厅里很安静,客人不算多,大多都是一个人来这里消磨时间,偶尔会有一两句谈话声突兀的冒蹿进空气里,但也很快就被柔化的模糊不清,嗡嗡嗡的声音,传进耳里,也是一种淡淡的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阳光变的浓橙,微生涩才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一切关于她的记忆,只要漫不经意的开始了,就很难自控的将它结束掉。
扭过头,发现对面的女生还没走。
微生涩也没说话,起身准备离开时,女生才开口说话“介意和我聊聊吗?”
微生涩看着她,停止了起身的动作,良久,放松身子重新坐下来,语气淡漠“聊什么?”
女生将一捋散发别于耳后,恬静优雅的笑着:“也许我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岳杉杉。”
“……我对你的名字没兴趣。”
岳杉杉笑:“那……你对我喜欢你有兴趣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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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时,我的心情总是很糟糕。
当那种浸满悲伤的颜色,如同一席华丽的布匹紧紧包裹着我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觉得空气都被它冲淡洗变的稀薄了。
特别是当我还被晾晒在衣竿上的时候,我心里的心酸真是足够车载斗量了。
江千优抱着竹篮来收衣服了,她专心致志的收衣服,收啊收,收啊收,当她猛然看到我的那一刻,她吓坏了,拍拍受惊吓的小心脏,埋怨着“耶达,你怎么也模仿起说说的方式来晒太阳了,真是太调皮了你。”
我冷哼两声,沉默着,我什么话都不想说。居然还说我模仿沈说说,模仿她,哼,我是有病么我。
符百晓捧着一杯热咖啡悠闲惬意的晃悠出来,瞄了一眼衣竿上迎风飘荡的耗子小V的花衬衫,她奇怪了:“你不是和这只耗子精一起晒太阳吗,耗子呢?”
我憋了半天才说:“……它跑了。”
是的,耗子小V玩够了荡秋千后,凭借着它的软骨功,嗖嗖两下顺滑的从衣服里掉了出来,掉在下面柔软的草地上,一边对我眉来眼去,一边光着身子舒服的滚来滚去,把我气的七窍冒烟,在我忍无可忍一脚踏过去准备结束它生命的时候,它翻身麻溜的爬起来,跳到我的活动范围之外,它的安全底线之内,对我搔首摆姿歌颂着重获自由的喜悦心情,那一刻,我内心的愤怒值足够活活压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