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尽管如此，黑泽羽对妖皇今后的下场，还是没有半分同情。
理所当然的，不是么？
他恭敬的行了个礼，在得到应允后，便快步离开正殿。
夜寂凉一言不发的坐在帝座上，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玉石桌面，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阴影恰好落入他的侧脸，使他的整个表情看得不大真切。沉吟片刻，他才起身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
夜寂凉刚来到寝宫，就看到白冷霜端着托盘从里面退出来。
他先是蹙了蹙眉，然后快步上前，询问到：“醒了？”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无厘头，不过白冷霜还是听懂了。
“是。”她微微抿唇，收敛嘴角残留的一分笑意，接着点点头，恭敬的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呐，她可是十分期待小殿下或者小公主的到来，这清冷的冥王殿呀，也该热闹起来了……
白冷霜微妙的动作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夜寂凉的那一双眼睛？
几乎是下一刻，他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唇角，好心情的走进寝宫。
一走进去，就看到苏灵儿将下巴搭在桌上，手里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只精致的茶杯。
她的衣着整齐，显然，是之前白冷霜进来帮她换过了。
月白色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上绣着一朵妖治的曼珠沙华。
如绸缎般柔滑的青丝随意散落在腰间。微抬俏颜，清冽淡漠的眼眸摄人心魂。
似乎察觉到有轻微的脚步声接近，她稍稍偏头，就看到夜寂凉含笑走到了她的面前。
苏灵儿眉头微挑，却猛然想起昨夜的情景，于是有些不自然的躲过他的视线。想了想，又试图转移注意力：“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这时候恢复记忆？”
“为何？”夜寂凉仿佛并没有察觉她此刻的心思，直接在她旁边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然而，他也的确想知道原因。
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追问，只是怕她不肯说罢了。
既然她现在主动开了口，那他自然是要听听的。
苏灵儿回忆了片刻，解释到：“当初妖莲从我身上离开时，勾栏玉也一并离开了。不过因为是被强行分离，导致我的一部分记忆到了勾栏玉之中。”
比如在生活人界那些年的记忆，她就没有忘却掉。
“除了勾栏玉以及我的一部分记忆，其余的东西都被保留了下来。所以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完完全全是我的了。”
正是因为勾栏玉中的神魂被保留到身体里，所以她依旧能够行走、说话、思考。
“昨天我无意步入一座宫殿，见到了勾栏玉，遗失的那部分记忆才得以恢复。”
“原来如此。”夜寂凉微微颔首，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不过不管勾栏玉究竟如何，既然如今已经完全脱离了她，那就没有什么需要忌惮的了。
至于勾栏玉存不存在，倒也无所谓。
“妖莲已经回了妖界。”夜寂凉略一思索，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
虽然他很不想在这时候提到讨厌的人，但之前附身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样草草收尾？
苏灵儿闻言蹙了蹙眉，把玩茶杯的手也不知不觉停止了。
“哦。”良久，她才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她知道肯定是夜寂凉故意放妖莲走的，否则，她没那么大本事。
只要是他不愿意的，即便是妖皇亲临，也不可能带走妖莲。
除非，他是为了借此达成某种目的，才会选择这么做的。
“聪明的姑娘不好骗。”夜寂凉看穿她的心思，抬手揉了揉她的秀发，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本以为说出这件事，她多少会有点反应。可他不过才说一句，后面的，她就全猜中了。
还真是……
苏灵儿不以为意，她看着夜寂凉，眸华中闪过一丝兴味。
看样子，接下来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了，她正愁最近太无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