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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修为与本命飞剑

所谓剑修,并不是操纵飞剑的修士,而是信奉道从剑中寻,道自剑上出,将身家性命、前途道路统统压在一口性命交修的飞剑之上的修士。汪通前世,也曾是一个D&D玩家,在资料背景里看到某魔法王国遇到困难的时候,法师们的解决方法,不是采用各种军事经济政治手段,而是研究一个超级魔法,想一举摆平对手,还颇觉得这些法师想法诡异奇葩,这背景很有趣味。现在他成了剑修,却觉得这种想法其实与剑修的思路颇有相似之处了。

这世间有术法万千,魔神无数,成道之路上,何其坎坷曲折!纵然是与天地同寿的上古魔神大能,也不可能穷尽天机之变,明究道理之深,与其痴心妄想穷极大道,不如以己道而替天道!剑在剑修眼里,不是杀伐利器,不是护身宝物,不是求道之工具,而是开拓前进的根本,道途无路,我自以剑辟之,剑修若有所求,自向剑锋上寻觅!

不过到目前为止,汪通还未能养成这种剑修的气质——尽管在玄机子的调教下,已经有了这种转变倾向。汪通主修的是《青莲天衍剑诀》,这套剑修法门是由青莲宗的根本法门,纯阳真仙青莲道人所传下的《青莲道歌》不断变化推演而来,在炼气阶段,基本上还是《青莲道歌》这等标准法修的路数,所以其修成的青莲剑气在金丹期之前,威力并不出挑,并没有传统剑修那般锋芒毕露,凌厉逼人。青莲宗的剑修一脉,要等到筑基以后,练就本命飞剑,再到凝练金丹之时将本命飞剑提升到灵器级别,配合青莲宗在剑阵上的出色成就,才能展现剑修远超同级修士的攻击能力,因此在炼气和筑基时期,青莲剑修们还必须兼修法术以为护身之用——实际上,因为剑修在修行初期的手段单一,除了少数传承完整的剑修大派,绝大部分剑修都会修持法术,弥补战斗力上的短板。

而说到法术,却正是汪通的强项,这世界的法术分为三等:法术、道术、仙术,其中法术只要有真气,一些凡俗的先天武者都可以施展一二,而道术,则必须是金丹大成的道人、凝练妖丹的妖物、证得正比丘果、凝练神通舍利子的和尚等,拥有相当修为的生灵才可以施展,仙术则是元神以上的手段。汪通修炼道门法术,可谓占据了极大的便宜。

首先是汪通是灵魂穿越,神魂天生壮大,寻常人的神魂契合一般有五到七门法术,只要修成真气,就可以施展一二,被称为天赋法术或者先天小神通,而汪通则拥有整整一十三门天赋法术,分别是:阴阳眼、大日宝光、狂风遁、裂风刃、锐金箭矢、火焰刀、钢铁肺腑、金鳞甲、水疗术、木语术、金光炎雷、大力蛮术和土遁术。每个人的这类天赋法术学习上手很快,进阶远比一般法术来得容易,在筑基前,汪通大部分都已经练习到了三阶四阶的水准。

其次便是所修道诀的附带法术,汪通所修《青莲天衍剑诀》在创立之初,便考虑到了法术的问题,和很多传统剑修法门不同,也兼顾了法术的修炼,保证低阶弟子的战力完整。《青莲天衍剑诀》功法附带的法术就有十三门,包括庚金锐风斩、青木疗伤祛毒术、锐金箭矢、金风盾甲、天罡正雷、控水术、水遁术、寒冰矢、寒潮术、火云术、隐身风行术、金刚大擒拿和瞳目剑光术。除了《青莲天衍剑诀》之外,还辅修了《天衍九章术数》和《青莲大般若无极心经》,只不过这些个法门只是算辅修,汪通在这两者间下的功夫不过是够用就行,因此修为都不算高,但也掌握了附带而来的先天卦问术、阴阳衍法术、五行阵法和佛门小神通金刚三昧法、琉璃心灯法,并且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加上汪通自有的天赋法术,除去重叠的锐金箭矢术,加起来就有三十门法术,都是因为功法和天赋问题而相对容易修持的法术。要知道,青莲宗的根本道法《青莲道歌》在金丹之前,也不过附带三十六门法术,号称三十六正法,这个数量在东凌世界各种道法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最后,决定法术修持进度的,就是看修士们对于法术知识、灵气和天地元气等等的敏锐、理解与掌握。汪通在灵根上和其他同门相比不过寻常,但在修真知识的学习和理解上,却绝对是最快捷的,前世的教育给了他良好的逻辑和理解能力,穿越这个事实又打破了他本不绝对的唯物观,令他在接受能力上也有了很大提高。

这些因素就导致了汪通在修持法术的时候,表现出令玄机子都非常吃惊的天赋和进度,好在作为一个剑修,他剑术的进度一样没让玄机子失望。玄机子作为灵剑真人门下,青莲宗真传弟子,用钟灵毓秀,天纵奇才来形容她绝对称不上是太大的赞誉,八岁锻体,九个月进入炼气,十八岁筑基,五十七岁金丹,一百七十三岁元婴,元婴之后不到两百年已经冲击到元婴后期,这个记录在青莲宗历代中排行也是前五,乃是最典型的天才剑修,一往无前的路数。而汪通的表现并没有拉下他师父太远,筑基之后,练剑十月,就将《青莲天衍剑诀》的筑基阶段的心法完整掌握。

《青莲天衍剑诀》乃是综合上古剑修《玄妙天衍剑诀》和青莲宗本门的《青莲剑诀》相结合而成的剑诀,两者都注重剑阵,以布局和节奏为要旨,但还是有不同的,《青莲剑诀》的终极剑阵是水行的青龙闹海大阵,剑意以上善若水为主,修炼到极致,大约相当于三阶仙术,《玄妙天衍剑诀》的终极剑阵,却是五行俱全的玄妙天衍弈天剑阵,剑意以星空为主,理论上能够提升到九阶仙术乃至大道显化的层次。青莲宗在得到《玄妙天衍剑诀》的残简之后,意图将《青莲剑诀》推进到更高层次,但终于因为两者差距而无果,现在只有灵剑真人一人还在做这方面的尝试。其他人转而研究和完善《青莲天衍剑诀》,玄机子就得到了完善《青莲天衍剑诀》的任务,然后才有了汪通寒瑶两位小白鼠。

《青莲天衍剑诀》虽然神妙,但在筑基阶段的却还是为了牢固基础,为未来做准备,战斗力就显得贫乏,一样需要弟子修炼其他剑术和法术加以补充。在剑术上,汪通主修青莲宗秘传的风雷斩神鬼剑法,辅修一十六路浮萍剑光和青莲剑气大阵。其中风雷斩神鬼剑法走的是堂堂正正,剑出如风雷的正统道门剑术,攻防平衡,剑招精妙而不失稳重;一十六路浮萍剑光乃是以剑招奇幻,剑光变化不定而著称,走的是剑光分化,虚虚实实的路子;青莲剑气大阵则是练剑气如丝如缕,部下神妙剑阵,日后走练剑成丝,一剑破万法的路子。汪通也不过数月就练出几分火候,特别是风雷斩神鬼剑这一路剑法,最得汪通欢喜,加上汪通乃是完美筑基,所修持的青莲剑气精纯无比,锋锐逼人,短短数月,就练成剑气雷音的境界。

所谓剑气雷音,乃是指飞剑斩开大气,所发出的音爆,相比之后剑光分化、练剑成丝、一剑破万法等等神妙剑法,剑气雷音是算不得是多么高端,但以剑气雷音为基础,所发展衍生出来的各种音杀剑术,却也足够可怖了。在音杀剑术上足够高明的剑修,只要一弹剑身,就能有种种神妙功效,例如可以知道剑的好坏,有无损伤,谓之听音辨剑;方圆数十丈,哪怕在地下岩石里所藏的敌人,都无可遁形,谓之剑音侦敌;可以用尖锐的音波伤人五感,慑人心神,谓之鸣剑慑敌;可以用剑音涤荡身体筋骨,查看损伤,修补和治疗暗伤,谓之剑音锻体;甚至可以破墙拆屋,无坚不摧,杀人于无形,谓之无形音攻剑等等。……种种音杀剑术,需要剑修拥有高明的根本剑诀,超人的悟性,严谨的师承等等,一般来说乃是高门大派弟子的象征,寻常散修,根本摸不着这等玄妙剑术的边。

就算拥有以上优越条件的名门剑修,没有足够的天分、悟性和机缘,也未必能够掌握住这些玄奇剑术,而汪通,则在玄机子目瞪口呆的之下,不到一年,就练就了剑气雷音,再精修数月,便将这音杀剑术练的炉火纯青。——超声波和次声波尽管在具体频率上和前世有些不同,但知道大致原理,在这个世界又有相应的修真版解释来印证,玄机子这个老师也有足够的实践经验来传授,仔细掌握起来当真是一日千里。

总体而言,短短三年时间的苦修,汪通已经将法术、剑术提高到相当的程度,将三十门天赋和道法根本法术统统提升到了七阶以上,其中有七门法术提升到九阶,七阶以下法术还学会了二十余门,风雷斩神鬼剑法,辅修一十六路浮萍剑光和青莲剑气大阵都已经登堂入室——用玄机子某日酒后开怀的话说:“……拿起剑,就是一个无双剑客,抓起符箓,就能装一个法术大师,……老娘向来手气差,没料想还能捡这么一大漏啊!”

在法术和剑术之外,汪通也开始涉猎一些杂术,包括符箓、医药、炼器和各种旁门小道、秘技,但除了符箓上有一些成就,仗着自身法术修为高明打底,已经能画录一些高阶法术符箓了,其他杂术上的成就就水皮的很了。

无论是法术剑术还是符箓,汪通的成就都可算喜人,但作为剑修在筑基阶段的主业之一:本命飞剑的祭炼温养,却显得相当缓慢——阴阳宝剑首先就是两柄飞剑,祭炼难度比一柄飞剑要高出数倍,同时这对宝剑的品质极高,内部阵法和符箓也极为高端,汪通尽管悟性高明和基础牢固,但也只能靠时间来一点一点地磨练。

历时三载,这个难题终于到了快要解决的时候了。汪通信心满满地控制着一对飞剑,化作红白两色光芒,交织成太极状,由缓到急,最终变成嗡嗡作响的一团灿烂光团。汪通此刻反而缓缓地闭上眼睛,用神识感应着这一双与自身多次祭炼、血祭的宝剑,直到双剑本身的灵性、流转的的符箓渐渐形成共鸣的那一刻,才猛然睁开双眼,舌绽春雷,大喝一声道:“合!”

这是玄机子传授给汪通的一个秘法,分别祭炼两柄宝剑到高深境界,然后进行双剑合璧,在合璧的瞬间完成最终祭炼,从而一次练就成对的本命飞剑。目前看起来已经有水到渠成之势。当双剑合璧,所迸发出的强大反震之力,几乎让法力精纯的汪通都有些驾驭不住,但基本还在他的预计之内,最后一刻,汪通将一滴心头精血逼至指尖,最后破体而出,飞入光团之内,两柄宝剑的共鸣猛然拔高了数个层次,反而逐步稳定下来,汪通顿时大喜,心道“成了!”一掐法诀,道声“去!”。且见那光团放出强烈的剑光,化作一道白虹,急剧地向云端升去,几秒钟后,天边隐隐有雷声传来,正是剑气雷音之状。

随着距离更加遥远,汪通感到飞剑已经快要突破自己的感应距离,正要慢慢收回法力,让飞剑回返之时,天色猛然一变,雷声更加迫近了。汪通一瞬间就感应到了刚刚成为自己本命飞剑的阴阳宝剑源自灵性的兴奋和喜悦。他不喜反惊,甚至觉得手脚冰凉——本命飞剑传出的信息只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却真实地让汪通明白宝剑的状态。就在此刻,阴阳宝剑晋级了!!

法器晋级灵器,等若妖族开启真正的灵识的化形,在力量层次上相当于道家晋级金丹,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一样东西:金丹雷劫!果不其然,方圆百里之内,全部的天地灵气狂热地涌向阴阳宝剑,汪通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宝剑内部的符箓法阵在极短时间里吸纳了海量的灵气,最终,全部符箓阵法从有形的篆刻,逐步光化,渐渐凝聚成一团玄奥的符文,与飞剑本身的材质相互融合同化,成为介于有形和无形的奇妙物质。

然后,因为剧烈地吸纳了方圆数百里的灵气,天地间游散的灵气向已经变成灵气真空的区域补充,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种补充如同决堤的江海潮汐,猛烈地开始加速,最后,狂乱的天地灵气终于引发了天地异象!先是细碎的雷光,紧接着就是一道壮观的雷团缩变成一个球形闪电状的紫色雷球,向着阴阳宝剑扑来。

“阴阳崩解神雷?!!”汪通几乎没能做出什么反应,自卫的本能令他下意识的以神识控制着合璧的飞剑,全力向雷光斩去,轰隆一声巨响,仿若翻天覆地,宇宙洪荒,汪通一声不吭地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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