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七凝视着老黄牛,单纯的孩子总觉得应该说些道别的话再走。“老黄牛,愿你能逃离这儿!”他有些忍不住要落泪了,忙转过身去。
“等一下!”老黄牛从怀里掏出那本《金丹大要》,还有一杆简易的能量笔,递给楚七。“娃娃,我知道你恨老道我,还有‘关公’也恨我,估计现在正在下面咒我呢。这本书不值钱,但也有些用处,如果你能活下来就读读吧。笔是我早年间学道时用的,也送给你了。”
楚七背对着老黄牛,他犹豫了。
“拿着吧,让老道我心里也好过些。”想减轻心理包袱的老黄牛忙加了一句。
楚七回转了半个脑袋,右手从老黄牛手中夺过东西,撒腿往楼上跑去,强忍的泪水像决堤的河流,倾泻而下。他不敢大声哭泣,一边跑,一边用衣袖不停地擦去泪水。“石泰、‘关公’、猴子,我是个真正的男人,我要坚强!”
一口气跑上楼顶的楚七,迅速利用夜视仪观察四周,他要为自己设计一条逃跑路线。楚七现在所处的六层楼房,和原来隐蔽的楼房在三楼有个相通的通道,方才自己利用那个通道快速地找到了躲藏在四楼的老黄牛,如今自己还要回到那栋楼房,利用藤蔓爬到地面,再穿过几排交错排列的楼房,然后就是一大片残垣断壁的房屋,这片区域并没有獠人居住。再往前是一段没有遮掩的荒地,大约有一公里的距离,就可以躲入一片树林,也就到达了京岭的山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直接钻进了敌人准备的口袋!
对了,还有那个雕塑一般待在原地的弩箭手,自打战斗打起,他就一直“恪守”岗位,除了让楚七赶紧逃跑外,没有说过什么话。楚七劝他一同去找老黄牛,他也没有回应,就在那儿,一动不动。楚七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发抖,甚至都尿裤子了,因为有股隐约的尿骚味从他的裆部传出,他难道就这样把自己活活吓死不成?现在,狼人已经到达楼下,弩箭手命悬一线!楚七庆幸自己没有选择直接从通道回到原来那栋楼,他要从六楼跳跃到对面的五楼,跨度接近一米,落差足有三米。
楚七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对面一跃而下——“啊~”一声惨叫发出,楚七重重落在地上,他摸摸震得发疼的双腿,又摸摸自己的嘴巴,刚才的惨叫不是自己发出的吧?
“楼上……有人类!”獠人能够用人类语言进行简单地表达。当然更直接的预警方式是用狼一般的嚎叫——“呜~~”声音再一次打破寂静的夜晚,飘向远方。
“自己被发现了?”楚七心想。时间更加紧迫!
“啊!”又一声惨叫,预警的狼人也被射中一箭!是那个弩箭手开始勇敢地反抗!这个反抗到来得太晚了!
楚七赶紧爬起来,跑到楼顶边缘,找了根十分结实的藤条,双手抓紧,双腿盘在上面,一点一点地往地面滑下,他要趁乱赶紧离开。
狼人习惯分兵作战,楼梯处的狼人佯攻,另两名狼人迅速绕到楼房后面,准备利用藤条攀爬到三楼,从背后袭击弩箭手。楚七已经滑到二楼的时候,看见了那两名绕到后面来的狼人!楚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双脚在剧烈地抖动。“镇定!傻瓜,镇定呀!”
遍布的藤蔓拥有相当不错的隐蔽性,狼人并没有发现躲在藤条后面的楚七。他们身手敏捷,三两个动作已经来到三楼窗口,谨慎地探头望向房间内部。
弩箭手同样十分谨慎,他背靠在西面的墙壁下,守着楼梯和通道,同时可以兼顾背面的窗口。虽然及时发现偷袭的狼人,还是让他异常紧张,他忍不住“啊”了一声,连弩在发抖的手中似乎不受控制,三只箭离弦而出,射向窗口!紧接着,手一抖,又是三箭!
这就是传说中的“箭贵多,不贵准”吗,可怜的狼人,悬在窗外,堪堪躲过前三箭,被后三箭正中眉心,惨叫一声,跌落楼下。
已经滑到楼下的楚七被突然掉落的尸体吓了一跳,他抬头望了望,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迅速从腰间掏出配发的手枪,瞄准,射击!一枪,两枪,三枪!他的射击精准度和弩箭手相比半斤八两,另一个狼人糊里糊涂地也丢了性命!
弩箭手已经弹尽粮绝,他掏出了军用匕首,求生需要勇气,求死也需要勇气。三名狼人已经冲了上来,他们大叫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
肉搏声、惨叫声传到楚七的耳边,他已经不能耽搁下去了,看了一眼生命探测仪,瘦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一缕朝阳透过密布的云层洒向钢铁丛林古昭城,这座昔日的都市历经了千百年的沧桑,如今书写着别样的篇章。你不能评价她衰败了,因为茂密的植物在钢铁中蓬勃生长;你也不能说她欣欣向荣,落后文明的獠人在这里处处留下了颓败。南面的京岭巍峨耸立,作为一道天然屏障,庇佑着曾经爱她的子民,庇佑着小小的楚七。可怜的孩子终于在太阳出来前冲进了大山,这里并没有埋伏。
一夜的惊险让楚七的精力消耗到了极限,他叮嘱自己不能睡,千万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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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拉已经行走了一个晚上,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她的上司、她的战友都失去了消息,甚至有可能永远的消失了。担忧、愧疚、迷茫……一堆复杂情绪在她的脑袋里纠缠了整整一宿,加之难以迈步的崎岖山路,直到天亮仅仅翻过了一个山头。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席拉和一路没有吭声的操作员说道。“我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席拉四下看了看,指着一棵粗壮的树木说道:“就到那儿吧,我们每人休息一个钟头,你守前一个钟头,我守后面的。”
操作员仍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吧,两个人爬到树下,席拉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从背包里取出一件外套,把自己裹了起来。
困意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发胀的脑袋里一直有种“嗡嗡”的细响声,很快,席拉就进入了熟睡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在梦中被人捆绑了起来,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她有些想提醒自己,这是梦吗?这样的状态想立即醒来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自己被捆绑着,周围十分安静,应该是梦吧……
突然,席拉感觉有两只咸猪手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摸索着……不!这种感觉,是自己想要的?不是!至少现在不是!这不是梦!一定发生了什么!她挣扎着,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张丑陋的嘴脸——操作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