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捧着玩的笔记本也不耍了,随意得扔在床边,受尽了冷遇。
冷风夹带着雨丝吹进了室内,透过落地窗未关严实的缝隙,将窗帘的帘角吹起了一个弧,将白漪晨的衣服打湿了小半。
可白漪晨就安安静静得坐在那里,不管不顾,背影寂寥,惹人心疼。
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想要寻找母体温暖的姿势啊,白泽远觉得自己的心跟针扎了一样,火刺刺得疼。
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却没想到白漪晨那混丫头突然回头,那双猫眼就直直盯着他,跟看贼似的。
一时间,有点尴尬。
白泽远默默收回自己的手掌,长腿跨出,将落地窗压严实,嘴里尽是数落:“你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着凉了怎么办!”
语速又慌又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白漪晨一脸无所谓,放开抱着的双膝,拉过一只抱枕压在肚子上,白生生的小腿交叠,垂落在床边不断晃啊晃。
“白泽远,你是在管我?”
这下,连名带姓,都不叫哥哥了。
白泽远身子一僵,回过头,一脸的怒火:“我不管你,谁管你?”
白漪晨嗤笑了一声:“你管我?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白漪晨,我是你哥,怎么没资格管你!”白泽远怒吼。
白漪晨掏了掏耳朵,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姿态:“别吼吼,我耳朵好得很,不聋。”手指敲敲床后面质地精良的隔音墙,“你该庆幸,这房间隔音效果做得不错,不会吵到别的房间的人,不然——”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白泽远还是觉得脖子一凉。
这个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九年之久的妹妹,有点陌生,白泽远后知后觉。
“现在知道是我哥了,早干什么去了?”白漪晨捏了捏手指,吹了下指甲。
谁也不知道,这双手在九年前曾变得如同狼爪一样锋利可怖,那种黑色的指甲看着都让人发寒。
哪有现在修剪整齐,圆润如贝壳般好看。
这双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了,有人的,有其他动物的,多寡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白泽远有点羞愧,有意为自己辩解,却发现任何话头都是一种无力。
白漪晨在白家的九年里,他参与进入的时间不多,他错过的时间太多。
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白漪晨的存在,又怎么好意思在白漪晨的世界中掺和一脚?
这不公平,对白漪晨不公平。
可偏偏这个社会就是由各种不公平组合而成。
人们的能力有限,他们改变不了社会,只能退而求其次,不断要求自己,去适应世界。
正如一句话所说,生活就像强,奸,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努力享受。
白漪晨垂着眼睛,数着手指道:“你看,你出去玩喊过我么?你朋友上家里玩,你是怎么打发我的?你早早就让我待在房间不让出来,生怕我丢你的脸,我就想说了,你的朋友们知道你有一个妹妹么?我就完完全全排挤在你这个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