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又是这个梦,又是这个梦!
床边的女孩刷得弹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蜷成了一团,双手抱膝,身子瑟瑟发抖,诉说着难言的恐惧。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她对着空气呢喃,抱成团的身子不断往墙角里缩,直到身子贴上冰冷的墙,才瞬间清醒。
抹了把脸,摸到一脸的细汗,以及滚烫的热泪。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缠着我不放!”
这个梦已经出现了一年,梦里画面清晰,真实可怖,鲜血淋漓,血腥暴力。
她被禁锢着,观看着这一切,整个人都像死掉了一样。
梦外,画面模糊不清,身体却倍感疲惫,恍如度过了几个春秋。
但这次不同,她记住了一双冰冷的眼睛,一双瞳孔和眼白比例悬殊,恐怖如蛇眼的竖瞳!
还有那冰冷到能冻伤人的声音——
你就是个怪物!
不,我不是怪物!我是白漪晨!白家……的养女,白漪晨……
“白漪晨?那不是白漪晨么?”
“喂,白漪晨,喊你呢?你跑什么跑?”
“戚,不用理她了,她就是个胆小鬼。”
带着揶揄的笑声自身后传来,白漪晨加快了脚步,呼吸微乱,心跳如雷。
前方右拐一个狭窄的巷子,白漪晨紧了紧背包闪了进去,背靠着瓦红色砖墙,大口大口喘着气。
扶着胸口,只觉得心脏跳得飞快,就像要跳出来一样。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瞅了眼巷子外的街道处,看到那两个说话的人笑着走远,不由轻舒了口气,身子瘫下,就像卸去了全身的力气。
“还好,还好……”白漪晨小声念叨,声音怯怯的,勉强能让自己听到。
走远的那是她的同班同学,肖鸣还有他的铁哥们张善,这两个据说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整天形影不离,关系相当的铁。
他们与白漪晨的关系不是很融洽,不,或者说,白漪晨与班上所有的同学都处得不融洽。
她就是个小透明,平日里待在自己的一丈三分地,不吵,不闹,不说话,完全没存在感。
不是班上同学特意孤立她,而是白漪晨那闷葫芦性子,和谁都说不上一句话。
用她班上的同学的话来说,白漪晨就是空气一样的存在,或者换个更形象的说法,就是胆小仓鼠一样的形象。
一逗一吓,再逗分分钟钟变兔子,红着一双眼睛,眼泪欲掉不掉,悬在眼眶里,分外有趣。
对,有趣。
白漪晨就是这样一个平日里可忽略不计,到考试周期这样紧张的时刻,可来调节气氛的玩具。
她是小透明,她是胆小鼠,她是受气包,她还是万年吊尾党。
白漪晨幽幽叹了一口气,脚尖无意识踢着一块小石子。
她也不想当万年吊车尾啊,明明她每天都有认真看那些书,看那些资料,认真记忆那些知识,明明她觉得自己快记住了。
但脑花子一闪,脑海里一阵空白,刚刚记忆的东西,再看,完蛋了,还跟新讲的知识一样,两眼一摸瞎。
她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