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刘骜如此惊乍的说话,娃娃不顾吃惊,立即问道。
“什么?”
“昨夜,我出去,你师祖没跟我出去,若今夜,我再出去,你想想你的师祖会怎么做?”刘骜明知故问的说道。
“会……会……他不会跟你去的!”娃娃略一思考,最后说道
“的确,他是不会跟我去的!”刘骜肯定道。
娃娃却糊涂了,不知刘骜想表达什么,于是,问道。
“你说这样的话,什么意思呢?”
“你怎么这么笨!”刘骜说娃娃道。
娃娃被刘骜这么一说,有些不知所措,他真不知道刘骜想说什么,于是,顾不上什么颜面,又立即追问道。
“什么,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你师祖既然不追我,我完全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刘骜看着娃娃说道。
听刘骜这么一说,娃娃瞬间恍然大悟,他明白刘骜的意思了,转念一想,在束手无策中,这的确是个办法,只是,具体该怎么做,倒是个问题,于是,娃娃追问道。
“办法不错,可是,要怎么做,你才能把我带出去?”
刘骜手托着腮,看着棺材盖冥想了一下,不多时,脸上便浮现出一丝笑容,然后对娃娃道。
“你可以藏在我的怀里,这样,我就可以带你出去了!”
“藏在你的怀里?”娃娃不可思议道。
“是啊,怎么了,我的怀装不下你?”刘骜皱着眉头道。
娃娃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刘骜的胸口,很怀疑他的怀到底能不能装得下自己,虽然自己的身体如三岁孩子一般大,但是若真要将自己装入怀中,刘骜的怀势必会凸起,这样一来会露出破绽的,娃娃将这种情况告诉了刘骜,刘骜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又苦思冥想起来,娃娃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藏在刘骜的裤裆中,毕竟,刘骜身穿长袍,而这里是可以藏人的,不要说藏个三岁的孩子!
娃娃将这个办法告诉刘骜,刘骜一想,只觉得可行,也就答应了,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出棺材,因为现在是白天,阳气正旺,对鬼不利,所以要等到晚上,而晚上虽然可以,但也不行,因为守灵的人还没有睡,不能让他们瞧见,不然会吓死的。
思来想去,衡量一番,只能深夜行动!
娃娃与刘骜达成共识,等待着夜幕降临!
……
而张道陵已潜伏在房梁上,快要一天一夜了,他的双腿都有些麻了,这个倒无所谓,可是要听一整日女人的哭丧,吵得无所谓,哭的却让人心慌!
这确实让人很头疼,很煎熬!
可是,张道陵自有办法,他收了耳朵,用耳廓封住了耳孔,这样一来,他再也听不见外界一点声音,仿佛是个聋子一样!
他站立在房梁有些累了,索性便蹲了下去,再然后,便打坐起来,他不想贸然动手,一来顾及人多,二来他很确定娃娃就在梓棺中,料想他插翅难逃,倒是可以和他比比耐心,看看到底谁耐得住谁!
所以,张道陵也就不出手了,静静的等待着。
……
夜幕很快降临,哭累的女人们正渐渐困倦睡去,而房梁上的张道陵,也闭眼打坐着。
就在这时,刘骜又静悄悄的推开梓棺盖,然后,鬼魅一般的飘然离开!
对于刘骜的离开,张道陵并未睁眼看,却心知肚明,就在刘骜离开不久,一直闭眼打坐的张道陵,突然意识道不妙,猛然睁开了双眼,不禁说道。
“不好!”
的确不好,张道陵突然意识到魔气消失在前殿里,这就意味着,娃娃离开了,这怎能不让张道陵吃惊?
话音未落,张道陵便翻身下了房梁,静悄悄的落在地上,拔腿冲飞出前殿,朝娃娃逃去的方向追去。
刘骜带着娃娃一出前殿,便直奔后宫的“昭阳宫”而去,在半途,刘骜与娃娃告别,然后,一个人去“昭阳宫”寻找赵合德,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赵合德,他不知道,赵合德就在傍晚左右悬梁自尽了。
刘骜一直找到鸡鸣时分,都未找到赵合德,于是,只好返回前殿,入了梓棺中。
回来后,刘骜不放心,不知赵合德去了哪里,于是,在深夜来临后,又去了“昭阳宫”,可是又没有找到赵合德。
不过,刘骜出梓棺,却被一个碰巧半夜醒来的宦官发现了,宦官在刘骜离开之后,立马禀告了大总管,大总管又禀告了太后,太后大怒,大总管被廷杖一百,直打的皮开肉绽,也难怪,将这样近乎荒唐的事告诉太后,无疑要倒霉!
就这样,刘骜一连两夜出棺去“昭阳宫”寻找赵合德,在第三夜,刘骜实在找不到赵合德,于是,去了“长乐宫”,问自己的母亲太后王政君,老太后被死儿子这么一来,一吓,哭泣不已,当即命廷尉彻查此事!
皇帝的葬礼也为此延期!
……
娃娃自和刘骜告别时,就在背地里,凝聚一道真气,放置在刘骜身上,目的是吸引张道陵,然后,与刘骜分别,一股脑的奔向后坊的“神井”,刚到井边,也不管什么,只身跳了进去!
刘骜身上的魔气,就好像钓饵,吸引鱼儿一样!
张道陵追出殿,一路追向魔气,追向刘骜这边,见刘骜如鬼魅一般的飘向“昭阳宫”方向,于是立马追去,只立在房顶上,掀开一片瓦,看向殿内,见刘骜只是飘走在殿内,并未做什么坏事,念他是个皇帝,也就不想杀鬼了,只是奇怪,魔气在,却不见娃娃,心想,难道娃娃藏在皇帝的怀里?
随后,刘骜返回梓棺,张道陵再次潜伏在房梁上,静静的等着娃娃的出现!
一连过了两三天,刘骜夜夜出梓棺,前往“昭阳宫”,最后又去了“长乐宫”,而张道陵一直尾随着,始终不见娃娃身影,顿时觉得奇怪,隐隐有上当的感觉!
直到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廷尉大人带着一群持剑的士兵冲进前殿,劝退了守灵的嫔妃,然后封锁了整个前殿,并让人打开皇帝的梓棺。
房梁上,张道陵不出声,只静静的开着,直到,廷尉那伙人扒了皇帝的衣服,衣服上一团魔气消散后,张道陵才明白自己上当了,娃娃根本没藏身在皇帝怀中。
本想离开的张道陵,突然好奇起来,不知这皇帝刘骜如何“诈尸”的,于是,继续看着,看着验尸官开了刘骜的肚子,从中取出药丸,并砸开药丸,取出药丸中一道符咒。
全部的人惊讶不已,不知这是何物!
这时,张道陵趁大家不注意,好似找到脱身的机会,人已悄然下了房梁,走到廷尉大人身后,说道。
“这是鬼王阴符!”
廷尉突然听身后有人说话,不禁一惊,转身一看,见是个身穿红袍的道士,当即起疑问道。
“不知道长为何在此?”
“贫道应太子所请,特来化解这些骇人听闻的事!”张道陵编个理由道。
廷尉一听,原来是太子请的人,又听张道陵明白内情,也就稍稍放下疑虑,又对张道陵道。
“既然这样,那就请道长作法化解吧!”
张道陵点了点头,便开始作法起来,殊不知,这鬼王阴符,根本无法破解,因为,早已失效,如何还能破?
张道陵只故意,耍了两下,然后,辞别廷尉,悄然消失在大家眼前,又在皇宫中找了一会娃娃,直到寻到“神井”边,也未寻到娃娃的影踪,一时惆怅起来,无疑中,瞧见了井,心想,说不定娃娃入了井,心中这么一想,又看了一眼井口,咬了咬牙,定了定神,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
而刘骜虽被开肚取出药丸,但还是一直在闹,正因为,刘骜心中有口气,一直找不到赵合德,所以,才会闹下去。
这让刚刚登基做了新皇帝的刘欣大为不爽,在大汉使者司徒光的建议下,刘欣派宦官去西域龟兹国请和尚来,可是,第一次没请到和尚,于是,大军压境西域龟兹国,本想请和尚,却演变成一场灾难,而年仅十五岁的小和尚鸠摩罗也因此坠入“神井”,去了“异界”!
最后,当刘骜得知赵合德已死,心痛不已,眼角竟流下了泪水,这让廷尉、验尸官等人大吃一惊,皇帝死了数天,居然还会流泪,廷尉赶紧将此事奏禀太后,太后思量很久,于是吩咐主持国丧的大司马王莽,将皇帝与赵合德合葬在延陵!
如此,刘骜不再闹腾!
于是,皇帝的葬礼才得以开始。
……
月圆之夜,在藕池上静静的漂着一叶扁舟,舟上立着一位十分貌美的女子,大约十八九岁的模样,像极了十八九岁的赵合德,她看着圆月之夜下的藕池的景色,很美,很美!
月光皎洁,藕池边的芦苇在微风中摇曳,不时有仙鹤飞起飞落,池水清澈,水波荡漾!
就在摇曳的一片芦苇丛中,驻立着一个身穿华丽锦衣的男人,像极了刘骜,他看向藕池,看向藕池中的小舟,看向小舟上的女子。
女子似乎意识到了男子的注目,微微转面,冲着男子嫣然一笑。
男子瞬间流下了眼泪,不禁说道。
“爱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