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未听见有一个声音喊道,“挖参的”,这三个字似曾听闻,离未带着忐忑的心,停步转身一看大吃一惊,只见娃娃已掏出了黄鳝精的内脏正在吃着。
“娃娃?”离未脱口而出道。
“你是否以为我死了?”娃娃得意的反问道。
娃娃得意于刚才那神乎神乎的演技,大家都以为娃娃真的死了,谁能想到娃娃是在装死,突然的复活,给了大家一个大大的惊讶,娃娃能不得意吗?
“想不到你这么坏,竟装死来愚弄咱们!”念珠愤愤道。
“其实,我真死了!”娃娃一本正经道。
“哦?”离未疑惑。
“只不过,我又活了!”
“这怎么说呢?”念珠问道。
“昨夜船翻时,我落入江中,幸好揪住她的衣服,才得以被水浪冲到岸上,我一时真元耗损巨大,全身不能动弹,太阳一出,我仅有的一点真元也快被蒸发光了!”
“哦,你是怕阳光!”念珠道。
“没错,这是我致命的弱点,既然你们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们。”
“后来呢,你怎么又活了?”离未追问道。
“经中午阳光的暴晒,我真元散光,的确已经死了,只不过刚才,得谢谢你们,将我放在这黄鳝精的身旁!”
“这和你的起死回生有何关系呢?”念珠问道。
“大有关系,因为这黄鳝成了精,体内有一颗内丹,正是由于你们将我放在这黄鳝精的身旁,我离这颗内丹很近,这才得以吸收内丹的全部精气,这样我便重生啦!”
“你真是走了很大的运气!”念珠感慨道。
“是啊,这得多亏你们俩!”
“别!”离未道,“你的谢意,我可承受不起,明着道谢,暗中,说不定又耍什么歹毒的阴谋呢!”
“你怎会如此想呢?”
“吃一堑长一智!”
“你现在是怕了!”
“娃娃,咱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今日不如挑明了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这件事很对我很重要!”
“所为何事?”
“暂时……还是……不太方便……明言,别急,过些天,你自然就会知道,耐住性子吧,挖参的!”
念珠听见“挖参的”,不免有些困惑,转脸便问离未道。
“恩公,它为何叫你挖参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之前是靠上山挖参养活自己的,后来,他妻子生出个长得像人参的孩子!”
娃娃说别人的私事,感到津津有味。
“怎么会生出一个参孩呢?”念珠疑惑道。
“我猜想,只因他每次上山挖参,回来后都会熬参汤给他妻子补身,喝多了参汤,是不好的,因为那些人参可是有灵气的,灵气是个好东西,可是呢,你挖了太多的人参,惹怒了冥冥中的参王,灵气就变成了怨气,你想,日积月累的怨气会怎么样呢?直到他妻子怀了孕,那些怨气便侵入胎盘,数月中就改变了婴儿的面貌,我想是这样的!”
“不是你施的邪咒?”离未问道。
“我?你以为是我施了咒?怎么可能!我的法术只能迷惑别人,让人丧失神志,听命于我,却不会改变事物的形态……不要把你造的孽,归在我的头上……如果你少挖点人参,或许那些人参就不会有太大的怨气,你妻子也不会生出参孩!”
“它说的很对!”念珠赞同道。
离未也许是气愤,也许是悔恨,一声不吭的扭头走向船。
念珠望着离未的背影,疑惑道。
“他怎么了?”
“他杀了他妻子,当着我的面!”
“啊?”念珠大惊失色道。
“你当心点,小心被他杀了!”娃娃故意道。
娃娃故意说此话,目的是想吓唬吓唬念珠,果然,念珠被娃娃的话吓住了,娃娃见念珠脸上挂着忧虑的神色,喜不自胜。
离未闷头不言,只顾将翻船掀起,再将船推入江水中,那船原先还有顶棚,现在却变成了敞篷。
娃娃撇下念珠,径自走向船,上了船后,见念珠还在岸上犹豫迟迟不肯登船,离未也不言语,只顾埋头清理船舱中的淤泥。
娃娃心中盘算了一下,要不要带上这美人,如果撇下她,与离未这种粗汉一路走来,也着实有点乏味,要是带上她,说不定这离未一时高兴,办起事来更麻溜,想来想去,虽然带着她麻烦一点,不过,利大于弊,于是,开口问念珠道。
“要上船吗?”
“我?”念珠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
娃娃心下明白,必须要离未开口才行,否则这个小美人怎会上船,可是大老粗离未此时正埋头清理船舱中的淤泥,将念珠这个美人冷落在旁,娃娃心中一阵愤恨,好个离未怎这般不怜香惜玉,于是,一手拍在离未的屁股上,离未瞬间着了魔一般,站起身看着念珠,原来他的屁股上多了一道符咒,离未将听命于娃娃。
娃娃带着离未齐声说道,“美人,快上船来!”
念珠见离未开口让自己上船,一时又背过身,扭捏起来,默默念道。
“你让我上,我便上吗?”
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却开心的很。
她心中暗自欢喜时,离未却像个“死尸”一般的走到了念珠身后,他的两只满是淤泥的手,在二话不说中,便将念珠抱了起来,直直的走向船,念珠假装反抗了两句。
“你干嘛,快放开我,放开我!”
离未不理睬,径直的将念珠抱上了船,娃娃见二人上船,连忙扯下离未屁股上的符咒,离未瞬间清醒,见抱着念珠,一时不知所措,心中却在想,我怎会抱着她?
念珠见离未抱着自己,一时含羞,捶了一下离未的胸口,红着脸道。
“恩公,可以放下我吗?”
“哦!”
离未应了一声,茫然无措的像个木头人,听到念珠让其放手,真的就一撒手,念珠直直的跌坐在船舱中,这一跌人虽无大碍,但免不了疼痛,念珠随即叫了一声,用手去摸自己的屁股。
娃娃一见暗自骂道。
“真是笨手笨脚的蠢汉啊……这一跌,那屁股非跌成两瓣不可!”
离未见跌痛了念珠,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粗手粗脚,一连忙伸手去扶念珠,一边赔歉道。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弄疼你了吧……”
“走开!”
念珠摆开离未的手,独自起身,走到船尾,不再理睬离未。
娃娃见太阳炽热,连忙催促离未道。
“挖参的,还婆婆妈妈干嘛,快开船,快点!”
离未也不知怎的,刚刚竟作出这样的事,心中甚是后悔,在娃娃的催促下,取了竹篙,将撑船而起,船驶向江心,顺流而行。
离未一边撑船一边回头看念珠,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念珠能原谅自己刚才的鲁莽之举。
小船顺流而行,在日落后,便驶到了古城凤凰城的水寨大门处,这水寨的大门横跨在江面上,远远一看,像一座巍峨壮观的空中楼阁,离未、念珠、娃娃见此壮观的楼阁无不惊讶连连,小船很快驶过水寨大门,驶进了城中,一条小河,河水清澈无比,两岸是鳞次栉比的多层木楼……街道紧贴河边,车马如流、行人不绝,喧闹不止……
娃娃、离未、念珠走马观花的看着河两岸的风景、街道,五花八门的各式街道之色齐入三人眼中,三人喜乐无穷……
娃娃一扭头,见一枯瘦如柴的商贩老头正在卖黄伞美扇,不由得吩咐离未道。
“快,快划近些,划近些。”
离未照做,将船划近岸边,船一靠岸,娃娃冲那卖伞的商贩喊道。
“喂,那伞怎卖?”
“二十铜币!”商贩亮出两指头,回话道。
“可不可以赊账?”
“赊你奶奶个毛!”商贩骂道,“没他娘的钱,还想赊东西?”
“不赊拉倒,何必骂人!”念珠不平道。
“这还算客气的!”商贩道。
“不赊,不赊!”娃娃道。
娃娃说着便跳下船,上了河岸,如三岁孩子一般走到商贩身边。
“我要一把伞。”
“不赊账?”
“不赊账!”
“要哪个?”
“红色的,带花的那把!”
“好,给你!”
商贩取出红花伞,交到娃娃手中。
“不错,不错!”
娃娃看着红花伞,十分喜欢。
“给钱!”
“给你!”
娃娃摸出原先藏在怀中的纸钱,交给商贩,商贩一见,火冒三丈道。
“你这,你这人,不仅欠骂还欠揍,念你是个矮子,我姑且忍忍,你倒还来戏耍我!”
“怎么这钱不能用?”
“哼!”
“那你说说何样的钱可以用,我倒要瞧瞧。”
“好,让你瞧瞧。”
商贩摸出买卖所得的一些钱币,摊在手心,展示给娃娃看。
“瞧见没,这些才是人用的,我只要这样的钱,你有吗?有,我就卖你伞,没有,把伞还我,趁早滚蛋,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有,我有!”
“拿出来吧!”
“你瞧。”
“在哪?”
“在这呢!”
娃娃指着商贩手心的钱币。
商贩顿觉糟了戏耍,火冒三丈道。
“你这鸟人,不但欠骂欠打,还想找死!你他娘的也不打听打听,谁敢戏弄我鬼老五,在这一带,老子就是王,天大的王!”
“你是王?我还是阎王呢?”
“阎王在地下,在这却不灵,你个鸟人,敢耍我,瞧我不剥了你的皮!”
这商贩撇下货物,伸手便去打娃娃,娃娃机敏一躲,一道符咒贴在了商贩的腿上,商贩顿时着了魔。
娃娃见商贩老老实实的,十分得意道。
“把钱拿来!”
商贩乖乖的将自家的钱交给娃娃,娃娃高兴的照单全收……
娃娃上了船,商贩将自己的货物全都搬上了船,站在岸上恭送娃娃。
离未和念珠不知发生何事,诧异的看着这一幕。
娃娃对商贩言语上的冒犯甚是不悦,吩咐商贩道。
“你刚才冒犯了我!”
“是是,我该死!”
“掌嘴!”
“是!”
商贩一边开始抽自己嘴巴,一边道歉。
“我特娘的该死,我特娘的该死……”
娃娃对商贩这样做满意,吩咐离未道。
“开船吧!”
“哦!”
离未在诧异中,撑船驶离,那商贩还站在岸边不断的抽嘴,不断的道歉着。
此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离未撑着船向前驶着,娃娃撑着伞,躺在一张折叠椅上,好不自在。
这折叠椅是商贩走街串巷用的,年纪大了,路走多了,难免会脚酸疲乏,随身带个折叠椅方便休息。
船在暮色中前行。
突然,一只火凤凰疾飞而来,掠过水面,直掠向小船。
离未、娃娃、念珠猝不及防,只能眼睁睁的见凤凰掠过头顶,掠过的那一瞬间,那伞便被烧了。
娃娃、离未、念珠看着飞掠而去的火凤凰,个个心惊肉跳,神慌意乱,不知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