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r Four 全线崩盘的局面
——气，仍未浑浊——
（写完半章又去浪系列）
这是夏静然从周诛那里偷来的第六份设计图了。
白朽满额大汗，手掌把草稿纸握紧再握紧，发出喀呲的声音。
“明明是在周诛的基础上改进……为什么竟然还不如他设计的东西……”白朽的眼睛充满血丝，狠狠地把拳头捶在桌子上。
“还是不要勉强了……”夏静然把咖啡放在他桌上。
“我不能……我不能放弃，我的才能是无解的强大！”白朽大口喝了一口热咖啡，足以烫伤喉咙的温度直冲肺腑。
咖啡的味道已经无法让他足够清醒了，白朽只能靠热度的疼痛感让自己能够继续坚持，他痛苦地呻吟一声，又开始了工作。
“这个设计可能不适合你，还是不要折磨自己了。”夏静然皱眉，微微欠身说道。
“以为我没看见么？”白朽的手猛地一顿。
“什…么？”
“因为我不停要求你去偷周诛的设计图进度，你每天总是感到不安，但还是要装作镇定地和周诛打好关系。这种折磨，和我所受的痛苦是不相上下的。不，我的痛苦当然要更多，因为我还要忍受看着你不安的神情时自己内心的疼痛和对自己感到才能无力的难过！”
“白朽……”
“不过……你知道什么才是最痛苦的吗？”
“……”
“我这么难受，但你和周诛待在一起的时候，好像笑得很开心呢。”
夏静然眼中露出明显的震惊之色：“你跟踪我吗？”
“我思考了很久啊，为什么我天才的才能怎么可能在相同进度下设计出的东西比周诛差呢？
“我埋头苦苦工作的时候的确没有时间发现这些，但当我聪明的头脑和强大的感知魔法发现店里的改变时，一切都变得明白起来了。
“本来给我做实验室挪动了几乎全部的资金，刚开始的那一段时间甚至入不敷出。物价上涨那段时间更是差点倒闭。
“但是突然，店里的状况莫名地好起来了，服务生的工资都调高了，奖金也有的发了。甚至换了桌椅、沙发，还引进了高端的机器和新品种的咖啡豆。”
夏静然点头：“那些是周诛赞助的没有错，但你想表达什么？”
“你的确表面上在帮我，但实际上，把我的设计都送给了周诛吧？！”白朽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夏静然。
“你疯了吗？！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夏静然退后了几步，白朽的眼神很吓人。
“哦？我和你可是共犯，你对我说这种话有说服力吗？”白朽把六张夏静然偷来的周诛的设计图甩在她好看的脸上。
“我……”
“你和周诛不会连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吧？他可是有妻子和女儿的，你想凭借你的容貌和忠心捞到什么吗？想太多了吧，玩完你就被丢掉了。”
“我什么也没有做过，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可信度太低了。我只相信一件事，我的才能，怎么会输给周诛？！”白朽站起，走向夏静然，目露凶光。
“白朽！”夏静然哭了，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委屈，她好害怕，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他没有回答。
“你这张漂亮的脸蛋，真是让我很有破坏的欲望。”白朽掐住了她的双颊。
白朽说出了，和洛溪文一样的话。直戳痛处和内心黑暗的话。
“白朽！”夏静然还是哭着，还是喊着。
“……”白朽放开夏静然，转身坐下。
都一样……他和洛溪文其实是一样的……
为什么要对这种人抱有希望呢？
如此绝望着，夏静然丢了魂一般跌跌撞撞地出去了，再也没有进来。
半晌，白朽双手抱紧脑袋，缓缓地把头低下，眼睛紧紧闭合，嘴张开，唾液不可控地流出，喉咙里冒出痛苦地声音，身体抽搐着。
只要这样，她就不会再那么关心我了。
不用再关心已经正视自己不如从前，对自己的才能死心的颓废的我了。
压制着哭泣的声音，白朽的喉咙里只偶尔窜出痛苦的悲鸣。
白朽的精神是恍惚的。
自己这样做是为了她好吗？其实只是为了自己吧。
只要她不再对自己抱有希望，自己就没有努力的动力了。
就不需要面对自己的才能已经不如周诛这个事实了。
白朽傻笑着，这样怠惰的感觉，就像是那个没有活下去念头的冬天。
不同的是，不然会有人来救他了。
崩盘了……整个世界都崩盘了。
瘫倒在地上，忘记了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已经太久没有休息了，用夏静然作为强迫的动力的确是很有效的透支身体的方法。
睡下的时候，有些冷。大概没有人会再在吹着凉风的深秋夜晚给他盖上被褥了。
不知睡了多久，但当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被子，盖得好好的。桌上多出来的那杯咖啡还没有变得冰冷。
咖啡下面压着纸条。
“我决定和周诛成为你说的那种关系了。他人挺好的。”
白朽苦笑。
为什么要再给我最后一次动力。
后来，夏静然再也没有回来。
但白朽这一次没有放弃。
几周后，白朽拿着人造魔力的成品进入皇宫。
“这是你的作品？”薛熠政听完设计理念和炼制方案，眉头紧皱。
白朽迟疑了一下。
现在的静然，和周诛应该过得挺开心吧。
白朽看见一个人站在王宫的角落，默默地看着。他的存在似乎四周的士兵都没有发现。
“是你的作品吗？”薛熠政又提高的音量。
白朽不知为什么又和角落那人对视了一眼。那人点了点头，似乎想让他说是。
但白朽摇头：“不是。这是我师兄周诛的作品。”
把奖赏给周诛，其实就相当于给静然了吧。
角落那人却摇了摇头，似乎叹了口气，很快消失了。
薛熠政的判决却让白皙吃了一惊。
“它不但冲击了现有的人所遵守的魔法体系，更对人的生命产生了一定的威胁。这绝对属于黑暗魔法。
“而且，这种东西的存在是不符合常理的，设计这种东西的人或是参与设计的人不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是愚昧的，违反伦理道德的。
“周诛虽助我有功，但根据帝国的法律，研究和使用黑暗魔法，都必须判以诛全族之罪。即刻下令，即刻执行！”
从王宫出来之后，白朽立刻赶往周诛家。
“静然呢？！”白朽冲入，扯住周诛的衣领。
周诛默默地看着，不说话。
白朽深呼吸，他看出来周诛知道夏静然的身份了。
“抱歉。”白朽转身走出门，又站住了。
“快逃。”他说。
白朽言简意赅地解释后，飞快地逃走了。
对，逃走了。
他从周诛口中得到的，只有夏静然失踪这个消息。
除此之外，周诛的家中，似乎有龙族魔法兽咆哮的声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