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如水,董研沿着崎岖的山路,向着十里坡的乱坟岗走去,虽说经常跟死人打交道,但是这一路来心里也是惴惴不安,向北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前头不远处的一座山,抬眼望去,山林里密密麻麻的坟丘,一望无际,偶尔在坟间插着几只枯败的树枝,早已没了生气,阴阴森森。
刚走近,就看到随处可见被野狗刨开,拖出来吃剩下的森森白骨,无数的坟丘一个挨着一个,大半坟丘都已经坍塌,偶尔鬼火闪动,越过一两只野狗出来觅食,带着怪异的响动,让董研不自觉的头皮发麻。
董研忙不失仪的像周围墓碑坟丘作了个罗圈辑:“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晚辈今日来此无心打搅各位,如有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大人有大量,勿怪,勿怪…”
做完这些董研开始找爷爷对自己所说的七具棺材,也就是七具与现实埋葬格格不入的坟丘。
心里想到,那葬法是有多恶毒可想而知,必定是有人心存不轨故意用来炼器,用他们来害人的。(炼器是指把死者的尸体在极阴之地用血来养,使得其变成一具可以操控的僵尸,但是极阴的养尸地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些都是后话。)
走了不远,董研借着月光看到了密林里的一棵老槐树,此树已有些年月,枝干并不粗犷,树叶凋零,然则树下有一坟丘。
心中咒骂了几句,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晦气的葬法,“呸~”唾了口唾沫,走到老槐树下,整个身子都觉得凉飕飕的,脚边坟丘时不时有几只野老鼠乱窜,叽叽喳喳听的好似心烦。
“喵”忽然一声响起,董研吓的连忙道:“谁?”只见一只黑猫从坟边越过,两只闪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董研。
“呼…呼……”紧张的董研缓缓喘了口气,不再理会黑猫,拿着手中的工兵铲,向着坟丘刨去,刚刨了两铲就透出了棺材盖子,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符纹,也就是镇尸纹,可以镇住棺材里面所养的尸体。
看到这些符号,董研全身来了个透心凉,手不停的哆嗦着。
“还好,还好……”董研嘴里支支吾吾的念叨着。退后了两步,在身上拿出了来时带的信香,总计一百单八根,在坟丘平地处插好,单手一挥,一百零八根信香同时燃烧。此香绝非一般草香,点燃信香需法人驱动念力,凡火绝难点燃。
霎时,月色笼罩下,青烟袅袅而升,如入仙境。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如同山间老寺的钟声一般雄浑悠扬,澄静肃穆。地上的稻草和尘土顿时如遇狂风般飞舞。董研只好抬起手臂遮挡眼睛。信香被风不知吹到哪里了,全部一切的一切好像没发生过。
风停了,如老寺的钟声一般雄浑的声音也消逝无踪了。这时,一搜乌蓬船迎面而来,船头坐了个美丽的姑娘。
姑娘手抱琵琶,唱着小曲。琵琶声悠扬,小曲清脆。
“今夕何夕,搴舟中流。今夕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董研心生奇怪,夜半时分怎会有女子在唱歌?更为奇怪的是那女子衣着。
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即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看似天仙下凡一般。
此时的董研孰不知自己已经身处异地。原本阴森可怖的乱坟岗,此时此地的竟是一座桥,桥下湖水中便是那行船歌唱的女子。
董研朝那姑娘看去时,姑娘多情的眼睛刚好朝他看来。四目相对,那姑娘居然心慌意乱,琵琶声错了调,小曲儿断了句。
董研此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前世就已经认识了她。
脱口而出“姑娘,为什么唱这么伤心的曲子呢?”话说完,自己都不知干嘛问她这些。
那姑娘叫那船夫停住,抱起琵琶站起,略微一含腰,答道:“随便乱唱几句罢了,并无深意。”
董研跑下桥到离船近的岸边,那姑娘也叫船夫把船停靠在了岸边。
董研这次将乌蓬船里的情景看的很真切,确定船上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船客,便又问道:“船上没有别人,姑娘是唱给谁听的?”
那姑娘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世间不太平,人心慌乱,还有几个人能安安心心坐在小船上听我的曲子啊?我唱给愿意听的人听。”
董研不知道这是幻象,亦或者是自己现在已经穿越了?看那姑娘和船夫的衣着打扮,不知是哪朝哪代?董研脑子里犯嘀咕,要真是自己穿越到了某朝某代,那可不就惨了,谁不知晓皇帝各个都是喜怒无常?加上世道纷乱。
不过,董研把思绪拧过来,再看看周围的一切,都是自己那么的熟悉,仿佛好像自己多年前就已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样。再想想,也没想起什么时候。自己打小就和爷爷在湘西这大山的怀抱中生活,起居,耕地,还有就是走脚。从没见过还有个这样的桥,而且桥下还有个这么漂亮的湖,更没见过穿着古装的人们,这一切都好像是在拍电影,哪个导演在策划,怎么拍?拍什么?董研整个脑子里思绪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