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时候作为体育委员的丁明在台上忐忑不安,一向以好汉自居的他也是有点不安,说了半天才将秋季运动会的事情交代清楚。
运动会决定在十月底举行,在这中间我们还有一个期待已久的国庆假期,但在此之前刘长欢却向们砸了个晴天霹雳,他说,同学们我们这个月底准备月考,大家好好准备。
准备你妹啊。
我偏头看过去,张青翔,丁明这两个家伙很有默契地也看过来,震惊,难过,绝望,无奈,等死,通通季集结在一张脸上。只有刘小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知道的尽管他一直和我们走在一起貌似不学无术,却是最用功的那个。
呸,我们什么时候不学无术了。
这让原本憋着劲打算在某次考试一鸣惊人,咸鱼翻身的本大爷突然有种未战先死的感觉。短短几个星期学了跟没学一样,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点底没有拿什么考啊。数学不用说,在贝格格的调教下勉强能把作业做好,可也仅限于此了,习题本上的题目我都是望风而逃,还有物理化学跟我可像仇人一样都他妈见鬼去了,就是不来我这。
剩下我就算考得再好也是杯水车薪。
班级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课间爱打打闹闹的人都乖乖坐在座位上,每个人都一脸凝重,疾笔书写,快速翻书。
至于吗?
我夹在中间浑身不舒服,我是担心考试的,可这临阵磨刀的事情不太想做,于事也无大补。
一个人到走廊扒着护栏,晚风清凉。
突然感到手臂一阵疼痛,我龇牙咧嘴回过头,看到贝格格笑意盈盈。
干嘛呢,我说,不知道你这水壶不隔热啊?
知道啊,贝格格这家伙还一脸天真。
我气极,说,知道你还往我手上蹭?
就想看看你皮厚不厚。
贝格格你三大爷。
复习怎么样?贝格格问。
我如实回答,糟糕透顶。
其实我很羡慕那些成绩好的同学,谁不想做个什么题都会做,随便考高分的学生呢,感觉和这些人一比自己真是没脸,好歹都是考上青云的人啊,差距和预想中的不是一般大。
但你以为这些我会跟贝格格说?
休想。
没关系啊,也不是什么重要考试。贝格格和我一起把手悬在护栏外,用很无所谓语气说。
废什么话,你当然无没关系了。
我说,我觉得也是。
不然我要怎么说?说我靠着见鬼的运气混进青云也是烂泥扶不上墙?说我本来就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脑子坏了吧才这样说。
我歪过头,说,安慰我啊?
贝格格有点不自然,好一会才正色说,怎么说我也是你师父,你太菜我也跟着丢脸。
喂,我什么时候说过同意了。
我恍然大悟,说,喔,该不会你是看我骨骼惊奇?
贝格格嗤嗤冷笑,说,我是看你天资愚钝得有我这高人收了你。
然后把水壶塞到我手里,说,以后打水这事就归你了。
月考大作战还是这样如火如荼进行着,如同兵临城下。
几乎没每个老师都这样说过,高中三年是最辛苦的,熬过了就好了,到了大学你想怎样就怎样,这话让我们憧憬无比。以后暂且不说,但就现在来说的确不轻松。
晚上十一点放学,十一点二十准时熄灯,不准玩手机,不管你困不困就是要逼着你睡觉,值班老师有时候神出鬼没,收缴了不知道多少部手机。
我们晚上说话也得小心提防。
张青翔蹑手蹑脚从门口走回来,说,安全了。
然后我们就从床底下,拿出一瓶瓶罐装雪碧和可乐,还有饼干,花生,牛筋这样的零食。
然后,开罐的声音一同响起。
我们一起对一直不开口说话的刘小开习惯性很大声地喊,老大,生日快乐。
妈的引来老师怎么办?
我们在以前的某一个晚上交代了自己的生日,说好不管是谁的生日都要为他庆祝,哪怕简单如此。
刘小开轻声说,谢谢你们。
丁明说,打早餐。
张青翔说,打早餐。
我说,不要脸,然后就被打了。
第二天,就是月考。
文理是分开考的,这个月偏偏考了我最头疼的理科,我的计划是这样的,这个月就算了,下个月的文科试再找回场子。
结果,如我所愿。
数学那场,当我看到别人已经翻来覆去检查试卷时,我还在第三大题翻江倒海。最后一科化学试卷交上去时,虽然在极力安慰自己说,没什么的,但还是忍不了那一股子“丧气。”
有一些人已经开始在讨论答案,七嘴八舌,张青翔他们围过来,一脸蔫样。
多说无用,组队上厕所去。
老师改卷子的速度超乎我们预料,当天晚上三大主科试卷从天而降,贝格格和几个班委游走发着卷子,虽说没底,但每个人都是迫不及待想知道成绩的。
数学试卷是贝格格交到我手上的,分数自然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我更开心贝格格没有说一些什么下次加油,没有关系的屁话,我不要那些类似可怜。
后两天试卷陆续发下来,除了从语文和英语哪得到点安慰,每一张试卷上鲜红的数字都让我惊心动魄。
然后就是我们关心的排名,一直沉默寡言的方文海占据第一,贝格格全班第二,班上前十名里唯一的女生,全年级十一,离我真太他妈远。
倒是刘小开深藏不露,在班上处于中上的位置,回到宿舍我们严刑逼供,说,背着我们用了什么阴谋诡计?
刘小开现出许久不见的害羞原形,没有啊。
真是找打。
我跟贝格格打了个不自量力的赌,我说,下次月考我我们比比看?
不怕输?
不怕。
输了怎么办?
随你。
这么有魄力?
当然。
你再装高手试试看。
……
不知什么时候,我和贝格格通话的工具变成了一本好看记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