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听了络腮胡的说辞,顿时就火了。
大喝一声:“你这满脸猪毛的糙汉子!老子的徒弟,要你来管?我今日只站在这儿,你有本事只管放马过来。好让你瞧瞧,我这毒王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的。”
络腮胡见毒王翻脸,心中也有怒火。正想上前拼斗一番,却被身后的黑袍人给拦住了。
黑袍人低声说道:“毒王用毒如神,杀人于无形中,可不好招惹啊。那年的兽潮中,以一人之力,毒翻了数百只凶兽。赢得了联盟的最高悬赏。自此出道涯界,一战成名。
而后,又得罪了祝家的一位高层。被派了杀手围堵。但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使得围堵的一十三名刺客尽数暴毙。
这事曾经轰动一时,本以为那位高层不会善罢甘休,毒王铁定会给玩死。却不料,最后竟然不了了之。
自此,毒王便无人敢惹。”
络腮胡听完,面有怒色。说道:“哼,我们青狼帮人多势众。而我更是达到了二涯之境,真打起来,未必会输给他。既然他不愿意把宝物拿出来,那我们放把火,将这屋子烧了。看他怎么办!”
说罢,命令手下点起火把,准备烧屋子。
毒王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掏出一把小匕首,直冲络腮胡而去。
方才青狼帮到来之时,毒王不动手有两点原因。一来是他们人多,真打起来,怕伤到村民们。二来是怕把事情闹大,引来联盟执法队可就麻烦了。
而此刻那络腮胡却是如此的嚣张,明目张胆地放火烧屋。简直无法无天,已然触碰到了毒王的底线。
人多就能肆无忌惮吗!我毒王是那么好欺负的么!今夜不给你们一点教训,当真我毒王是说软话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毒王一下子就发飙了。
而络腮胡见毒王冲来,也是豪气顿生。大喝一声:来得好!抽出一把大刀,朝着毒王疾冲而去。
毒王右手拿着一把小匕首,左手袖中藏着毒针、毒粉。冲到络腮胡近前,悄无声息地拿出毒粉,弹了一些到络腮胡身上。动作轻微,如行云流水般熟练,络腮胡根本察觉不到。
而后又藏起毒针,操着匕首,与络腮胡对拼了起来。
络腮胡挥舞着大刀,不断地进攻。毒王则握着匕首,不断地格挡。大刀与匕首交缠,拼得火花四溅。
打斗上毒王并不是络腮胡的对手,可每每快要落入下风了,毒王便射出一针。络腮胡时而避开,时而用刀格挡。倒也斗得不相上下。
就在两人打得如火如荼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娟儿!娟儿!你不能死啊!别丢下我不管啊……”
原来青狼帮中,一小眼睛帮众。见毒王与帮主缠斗,屋前无人看守。便放下火把,悄悄地进屋去找寻“宝贝”。可找了半天不见“宝贝”的踪影,反而发现了小破烂身上,散发出来的盘线莲气息。便给抓了出来。
可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面色蜡黄的妇女拉着衣服,求他放了小破烂。小眼睛被抓得不耐烦。提起一股气,将她给震开了。
那妇女正是小破烂的母亲刘娟。
刘娟原本身子就不好,常年卧病在家。被那么一震,顿时七窍流血。原本靠着草药,勉力积压了多年的病,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根本来不及医治。瞬间就没了呼吸。
朱在田冲了过去,瞧见自家媳妇瘫软在地,一摸鼻孔没了呼吸。瞬间崩溃,放声大哭。
小破烂骤然清醒。挣开了那个小眼睛帮众的手,跑到刘娟身边,跟着大哭起来。
而此时,毒王下在络腮胡身上的药,也开始有了效果。络腮胡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提不起气来。知道中了毒王的手段,赶忙抽身而退,回到手下身边。
毒王也不追他,而是护在小破烂身前。
眼看自己妻子闭了气,朱在田痛不欲生。红着眼抄起门前的柴刀,朝着适才将刘娟震倒在地的那个小眼睛冲了过去。
毒王见他要拿柴刀砍人,赶忙拉住他。劝道:“莫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
而此刻悲愤欲绝的朱在田,哪里肯听劝。撇开手绕过毒王,冲上前去。一刀朝着害死刘娟的小眼睛劈了下去。
那个小眼睛也不慌张。只冷笑一声,提起一口气,护住周身。轻蔑地说道:“就你这下贱的破柴刀,也妄想伤我?”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清脆的“哐啷”声,朱在田手中柴刀顿时断成两节。而断了的半截刀刃。在空中打了几个转,竟然“噗”地一下,插入朱在田的背上。朱在田闷哼一声,倒了下去。鲜血一下子就从伤口里溢了出来,“吧嗒吧嗒”地滴到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得众人傻眼。
小破烂放下刘娟,跑过来扶朱在田。此时的他早已泣不成声。先是母亲离他而去,如今父亲又中一刀,趴在地上生死不知。一时间语无伦次,只是哽咽地叫着:“爹,爹、爹……”
毒王赶上前来,在朱在田伤口处撒下一些药粉。而朱在田却一把拉住毒王,喘着气说:“我快不行了。刀子伤到了我的肺,我活不了多久的。我有一些话要单独与小破烂说,不想让人听到。你能抬我进屋吗?”
毒王点了点头,说不用进屋。朝着四周的青狼帮众一声大吼:“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络腮胡此刻已然浑身发软,被人搀扶着,才勉强站住。听到毒王的怒吼,赶忙召集手下,护住自己,朝着身后慢慢退去。
毒王则一步步地逼着他们,拉着旁边的俞千千,一起离开朱在田与小破烂的身旁。好让他们父子交代临终遗言。
朱在田艰难地拉着小破烂,嘴唇蠕动。小破烂赶忙低下头,耳朵贴了上去。
朱在田声音微弱,断断续续地说:“小破烂啊,我给你说话,你好好听着。”
“十二年前,你母亲病重,正处在弥留之际。我在山中给她采药,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裹在襁褓之中的婴孩。走进一看,见他长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正想着是谁这么狠心呢,前面就走出来了一个男人。”
“那人要我将婴孩抚养到十八岁。他给了一颗丹药,说吃了之后,能暂时缓解娟儿的病情。等十八年之期到了,他会来医好她的。我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
“后来,那人还给了我一块牌子和一枚玉佩,说这婴孩名叫风珏,但是不能对别人说起。平日里只能起一个乳名来叫着,要当平常小孩一般养着。”
“交代完了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我把那婴孩抱回家,娟儿见了十分开心。我们两人本就膝下无子,她便认为那婴孩是上天赐给她的,对那婴孩百般呵护,疼爱有加……”
“而那婴孩便是你啦!我受人之托,要将你抚养长大,可现在却是办不到了。你的真名叫做风珏,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不给你起名字的原因。”
“咳~咳~我快不行了。那个木牌与玉佩,我放在了衣柜中的夹层里。你要拿出来,去找你亲生父母啊!”
朱在田咳出了一口脓血,异常激动!死死地抓着小破烂。
“等我死了,将我与娟儿葬在一起!我们都当你是亲生儿子一般,只希望你知道了真相,能再叫我们一声父母啊!”
小破烂哽咽着,不住地点头。朱在田最后的几句话,说得声嘶力竭:
“如果你找不到你的亲生父母,你也要过得快快乐乐的!你记住了!一定记住了!你叫风珏!风珏……”话音一落,朱在田抓着小破烂的手就垂了下去。
小破烂哭得撕心裂肺:“爹!我记住了、记住了!我叫风珏!我叫风珏!我会好好的,一定会……”
就在小破烂悲痛欲绝之时。天边忽然出现一队人马,约莫七八个人。正踏剑疾驰而来,在毒王与青狼帮众人之间落下。这帮人个个锦衣束甲,着装相同,胸前都有“执法”二字。
为首的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腰间挂着一个令牌,上面刻着“执法队”三个字。落地之后大声呵斥:“这是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吗?”
原来这伙人是联盟的执法队。昨天晚上,黄袍道士情急之下,放飞了“千里传密黄符化纸鹤”,说落山村被一只魔蛟屠戮,整个村子被血洗。
当时,黄袍道士以为绝无活路,才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
联盟获悉,派执法队来查看。调动之下,却是过了一天一夜才赶到。
毒王见执法队赶来,大呼不妙。心想:青狼帮与执法队之间,素来有猫腻。好几次惹了大祸,都被执法队掩盖了过去。一会儿闹起来,执法队肯定会站在青狼帮那边,反过来为难我。
果然,那微胖的中年人,与络腮胡眉来眼去了一会儿,转过来质问起了毒王。
“我是这儿的执法队队长,告诉我。你身为涯界中人,为何来此骚扰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