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和他之间对他来说跟纸糊的没两样。
但他还是漏算了一种可能:
如果艾卿……
不再爱他。
……
有些刺眼。
顾清岚不动声色地迈了几步,遮住了秦笙看向薄情的视线,然后露出个分毫不差的温润笑容:
“秦少今个儿怎么大驾光临,有时间过来探墨前辈的班了。”
秦笙扫了一眼顾清岚,眉尖不可察地蹙了蹙,那张面瘫脸倒是没破功分毫:“休假。”
薄情伸出手想要拽开顾清岚,却没料到他反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仗着手指修长还微微勾了勾她的手掌心。
薄情:“……!!”
身体一僵,差点当众蹦了起来,幸好念隔着顾清岚还有条大腿要抱,不能继续毁坏形象这茬事忍住了。
可是对顾清岚的好感度又往下刷了好几个档次:怎么当时没看出来这货原来是个衣冠禽兽?
……
顾清岚是真的冤。
在萧家待久了,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这种事情哪能不懂。
想着上辈子过于冷淡,这辈子热情一点,没想到因为毫无经验太过急进就被薄情一顶大帽子就扣了下来。
……
都是老油条,心里想什么,手上做什么,看见了什么,脸上通通没有反应出来。
顾清岚笑道:“墨前辈休息的地方在那里,我带你去好了。”
嘴上说带,脚下可没挪动半分。
秦笙心里门门儿清:“我知道。”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清岚身后一眼,撂下一句话抬腿走人:
“我是投资商之一……以后可能会经常来看看进度……请顾影帝多多指教。”
顾清岚笑:“秦少话可说重了。”
……
顾清岚转头看薄情:
“你跟……秦笙关系似乎……很好?”
察言观色这项技能那么多年练下来,在顾清岚认识的人中,如果他算第二,就没有人算第一。
薄情微怔。
然后她就见顾清岚墨玉似的瞳仁里笑意晕染了开去,漆黑一片,再也见不到一丝亮意。
……
M国某著名心理疗养院。
夜色深沉。
柔美的女人坐在床边看风景。
——虽然窗外没有风景。
护士小心翼翼地递来电话,女人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接了起来:“小宸。”
关宸掐灭了手中的香烟,随手丢进了满是烟头的烟灰缸中,嗓音有些喑哑:“姑姑。”
关晗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烟抽多了不好。”
“哈,”关宸轻笑,“什么都瞒不住您。”
沉默。
“医生怎么说。”关宸问。
“还是老样子。”
沉默。
“爷爷迫不得已。”
“我知道。”
沉默。
“您还记得……”关宸手痒又点了支烟,狠狠吸了口,等那烟雾在肺中沉积了会儿才缓缓吐了出来,“您和……曾经是不是有个孩子?”
沉默。
关宸又猛吸了口,然后被呛了下,辛辣的烟味有些让他眼眶酸涩:
“您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
关晗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她想起那个家伙,那么骄傲的人,抱着襁褓递给自己,哭着请求,像那折翼的女神,美得让人心碎:“保护好她,我可怜的孩子。”
“不要让薄言和萧晋知道她的存在。”
“就让她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关晗默了默,重复道:“我和薄彦曾经有个孩子,不过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