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裕自顾自地絮叨着,沈卿蔓心里却直打鼓: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呢?
初时她只觉得是他面如傅粉,可这几番对话下来,他的面色竟然没有一丝泛红,而且白得很是虚浮。
谈话间舌苔更是隐隐泛白,这分明是血气不能充盈舌部的表现,常见于气血虚亏,阳虚寒积之人。
怎么会这样呢?
沈卿蔓不由分说的扣住裴裕的手。
裴裕讲至兴头,被突得打断,正不高兴着呢,迎面却对上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他被盯得有些心里发毛,一种诡异的感觉蔓上心头,只好尴尬的笑了笑,抽出手揉了揉太阳穴。
接着,他掩饰似地发问:“义兄你干嘛直盯着我看?怪不自在的。”
沈卿蔓不语,视线却由上及下,最后锁住了某个关键位置。
裴裕脸上都要烧起来了,他摇了摇折扇,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莫名地打了个激灵,突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原因。
该死的,这么丢脸的事绝对不能让义兄发现。
他一个作势就要起身:“义兄我先走了,改日再会。”
“我医馆的门,岂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沈卿蔓眼里含着狡黠的光,她眼疾手快地摁住了他的肩头。
裴裕陪着笑道:“不了,要事在身。”
两个人一时僵持不下,一个人要起不起,要坐不坐,一个人俯身摁住另一人的肩。
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沈卿蔓率先松开了手,话锋一转:“好,你要走也可以。”
刚刚还死扯着不放,现下却大大方方的让他走,也不知她葫芦里买得究竟是什么药?
裴裕打定主意,不管她接下来说什么,反正听完他就立刻掉头走。
沈卿蔓靠着藤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扶手:“不过你这一走,怕是这辈子都得清心寡欲了。”
裴裕破罐子破摔地说道:“你都知道了……”
“你错在不该对一个大夫隐瞒病情。”
裴裕扭过头去:“我以为你三脚猫的医术看不出来的。”
沈卿蔓狠狠敲了裴裕的头:“眼皮子莫要太轻浅,今时不同往日。”
“知道了,可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害的……”
沈卿蔓冷笑一下:“你自己作风有问题,怨得了别人?”
裴裕反驳道:“前几日,我托季奕过来了,他递给我的,说是你的治失眠的药,不然我会吃吗?我不吃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沈卿蔓翻了个白眼:“麻烦你动脑子想想,一个不认识你的女大夫怎么知道你失眠?而且来路不明的药能乱吃?”
“好吧……”
“等等,季奕不会无缘无故的过来,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裴裕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说实话没有好事,他一个转身就想溜。
背后传来沈卿蔓咬牙切齿的问话:“你说还是不说!”
他一转头就迎来一记眼刀,裴裕心一横,闭上眼睛:“我说我喜欢你,让他去帮我看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简直是几不可闻。
沈卿蔓面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最后黑的跟锅底一样:“裴裕,姐姐今天教你好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