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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冰

耳际传来风号的声音,呜呜的,如同不知名的野兽在嘶吼。雪,纷纷地下个没完。雪花飘在空中,能将人的视线整个挡住。

不过白茫茫的大地上,这一次似乎多了些什么不一样的颜色。那好像是一抹暗红,在雪的映衬下,鲜艳无比,就像是情人的樱唇。

突然,寂静的雪地上有什么动了一下,虽然这样的幅度只能称之为蠕动,但在这样单调的氛围下,任何微小的动作都会很明显。

那是什么?错觉吗?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存在?这可是被称为“死境”的地方啊!任何生命都不可能在这里活下去,神也不行!

…………

天璇悠悠醒转过来,首先扑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片雪白。这里是?难不成自己还是在那世界之巅上吗?当他意识也逐渐清醒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彻骨的寒冷。

这里就是那世界最高峰的深渊底下吗?天璇趴在地上,看着四周。怎么比高山之上还要冷啊?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呜”他试着动了一下,浑身疼痛无比,令他闷哼一声。也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他感到身上的伤口都被冻住了,身下的雪地里也被他的血浸入了。

“呃啊”他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发出了一声呻吟,声音沙哑。

他盘腿坐着,准备调息恢复。突然,他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已经感觉不到真气的存在了!

他不可置信地反复试着,不知试了几百几千次,身体仍然没有反应,天璇脸上不禁显现出绝望的神情,呆滞坐在雪地上。雪花飘在他脸上,他置若罔闻。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烂成了布条,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伤口,还有几道深可见骨,伤口表面看着已经结成了冰,看着都疼,但他却似乎感觉不到,只是这样呆呆地坐着,眼中的神采逐渐黯淡下去。

忽然,风骤然变大了,突然尖锐起来的风声将他从怅然若失的状态下惊醒。天璇抬起头看了看天,感觉到了风的变化,同时隐隐觉察到了有什么异变即将发生。

一片雪花划过天璇的脸,让他脸上又多出了一道伤口,让他愣了一下。更加尖锐的声音从虚空深处传来,天璇面色一变,趴倒在了雪地上,用雪坑掩护自己,背露在了外面。

密集的雪花从空中飘来,砸在雪地上,发出唰唰的响声。这已经不能叫做雪花了,叫做冰刀更加贴切,它们落在天璇背上,切出一道道骇人的伤口,其锋利程度由此可见。疼痛迫使天璇向雪地里面爬去,用积雪盖住自己,才免于被这些冰刀分割。

又不知过了多久,呜呜的声音终于停息了下来,那些可怕的雪花停止了肆虐,雪也暂时停了下来。那片雪地已经变回了洁白寂静,所有不寻常的痕迹都被掩埋。一只手从雪下探了出来,天璇又回到了地面上。

他从雪下爬出来,伤口因为寒冷又被冻住了,血也就不流了。不过他全身上下一道道暗红的印记,让他显得更加狼狈,更加奄奄一息。

天璇瘫倒在地上,寒冷与疼痛不断侵袭着他的意志,他仰面朝天,眼中看到了一道纯白的桥,从天的那边延伸过来。

“看来我要死了,像我这种人也能上天堂吗?”他向虚空伸出手,不过并不能抓住。

又过了许久,天璇感到自己的心还在鲜活地跳动着,“还没死吗?鬼差也太不敬业了还不来收我,话说再不死,我就不死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气力已经恢复了少许了,看来寒冷和那些可怕的冰刀还不够弄死自己啊!

天璇坐起来,马上就呆住了,他张大了嘴,一副震撼的表情:“那...那是...”

在他视线的方向,洁白的云结成以作桥,从天边延伸过来,而云桥的尽头,是一道巨大的门,它立在天边,庄严而厚重,那门离这里极远,但从肉眼上还是能辨出它的巨大,大到近乎遮住了片天,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几千里高还是几万里高。在天璇前方不远,是一整片的断崖,一直向两边延伸出去,大地仿佛被隔断了,断崖之外是一望无际的虚空,而门就立在那广阔的虚空中。那门是漆黑的上面布满了瑰丽的花纹,花纹中心是几个天璇看不懂的文字。虽然看不懂,他还是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感觉像在梦中看到过一样。门的四周,白色的光芒不断搅动着,浑浊的气息从里面传出来。

那是什么啊?

天璇脑袋一片空白,才刚重新学会思考,一道仙乐般的异响从另一个方向传了过来,他将头转过去,一颗雪白的巨树从那边遥远的地平线上生长起来,才一小会儿,便已擎住苍天。青白的树叶向这边飘来,仙乐也由远及近回响在天璇耳旁。

青白的树叶,渐渐在天璇眼前淡去,另一边又响起隆隆的巨响,天璇顺着声音将头转过去,却见一个如山岳般巨大的黄色影子,将一根根古铜色的柱子插在地上,那些高大无匹的柱子砸在地上,发出轰隆的响声,天璇脚下的大地似乎也震动了起来。

又听见呼呼的响声,天璇一惊,以为那些如冰刀般的雪花有侵袭了过来,他举目望去,却见一把没有剑柄的大剑在天空中舞动这,带起一声声尖锐的响声......

天璇近乎目不衔接,这些异景令他惊奇的同时,也让他心中涌起了不安,这些未知的背后,还不知隐藏着什么危险呢,毕竟他已经从前那个人人闻之色变的大宗师了。况且这里也不像个可以让人生存下去的地方。

所以,他打定主意向外面走,如果能找到人家那是最好,再不济也要远离这寒冷。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不动还好,一动他就感觉到一种钻心的疼痛,他咳嗽了一下,却咳出一口血来,原来他已经断了几根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刚才被其他的事情分去了精力,竟连疼痛也忘记了。

天璇紧紧皱着眉,用力地站了起来,顺着与无边断崖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一离开原地,雪就又下了起来。还好,这雪是正常的。只是寒冷也随之到来,他的衣裳本来就单薄,还变得破烂不堪,更令他顶不住这寒意。他的脚踩在地上,已经冻得青乌,似乎转眼之间就会溃烂,流出冰冷的血。

“怎么越来越冷了?”天璇心里想道,难道是自己走错了方向?他回头看了一下,漫天的大雪已经把来时的路封死,如果这是回去,恐怕会更容易迷失方向吧!

没有办法了,继续走吧。天璇感到意识有些麻木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

逆苍流如往常一样的坐在这座雪峰上喝着酒,这座山一面能眺望一望无垠的大雪原,一面能感受死境边缘的暴雪的肆虐,这样一边宁静,一边暴乱,确实有一种难言的韵味。

他惬意地品尝着佳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咦!那是!”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那是从死境里走出来的一个人影,影影绰绰的,看的不甚清楚,但是他确实感觉到了,那确实是个人!

“死境里还能有人的存在!?”他感觉到常识被颠覆了,不过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毕竟见过的奇事多了,多一件也没什么。

“死境里的人能长什么样呢?”他有些好奇地从山顶飘飞下来,向那边凑近了一点,却始终不敢进入那个范围。

而当他看清了那面容之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包含了惊喜、怀念、怀疑种种的复杂神色。

那个消瘦的人影已经到了死境边缘,却好似气力不支而倒在了地上,逆苍流重重叹了口气,化作一道残影冲进了其中,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人抱了出来。

真冷啊,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半边身子就已经冻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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