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些血呼啦擦的场面后,当事人顾颜和娇滴滴几乎“丧命”的苏媚跪在英明神武的皇帝面前,听候处理,皇上亲自坐堂,审的还是新嫁的凤耀公主,和侍郎千金,惹来堂下围观众人一片议论纷纷啊。
“圣上明鉴,”苏媚欲言又止,还是弱弱的开了口,“媚儿从小与裴竹剑表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如此,碍于圣旨在前,媚儿不敢奢望嫁给表哥,只是在洞房花烛之后,想来看望表哥表嫂,以了却自己心中的念想,却不料,表嫂对媚儿心怀芥蒂不肯真心相待,还用剪刀刺伤媚儿。呜呜……媚儿活得好苦啊!”
“女儿啊!”侍郎夫人帮着在一旁渲染悲凉气氛,哭的肝肠寸断。围观的人面面相觑,这千金小姐,何时这么楚楚动人了?不是一向娇蛮霸道的么?难道说,都是为情生变?这宰相夫人怎么也不解释呢?
“皇上,”顾颜忍住大笑的冲动,“苏媚表妹陈述不实,请皇上明鉴。裴大人当时也在现场,足以证明臣女清白。”
“不实?”侍郎夫人怒气冲冲地冲上来,“你难道说是我女儿自己把自己肚子上捅一个窟窿?你这个小**,伤了我女儿还敢狡辩,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裴大人被你迷的五迷三道,当然想着你说话,你简直就是一个魅惑人心的狐狸精!——皇上,你可要为小女做主啊。”
“请夫人悲痛之下注意言辞。”皇后正色,帮顾颜开口,“昭容公主在未定罪前,仍然是公主之身,而你一介草民,胆敢侮辱公主,不论令爱是否清白,这已经足以治你的罪了。”
“民妇失言,皇后娘娘恕罪。”侍郎夫人悻悻的退下,不甘的看着顾颜。
“谁是清白,朕自然会清断是非,不管是公主还是臣女,一律有罪者严惩。”洛寒总结了一句,“拿证据出来吧。”
“是,”小侍卫端上一个漆盘子,明晃晃的小剪刀放在上面。
“就是这把剪刀,”苏媚后退几步,惊慌不已,泪水溢出眼眶,惹得众人唏嘘不已,“皇上,她就是用这把剪刀害奴家的。上面还有她的名字!”
皇帝手中玩转着小剪刀,赫然刻着一个“顾”字,微笑着看着顾颜,“公主如何解释?”
“敢问表妹,你对着把剪刀如此害怕,敢问上面的字,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顾颜斜睨着苏媚,越想嫁祸于人,就越言辞激烈,越言辞激烈,破绽就越多,“按你的说法,当时本宫急于害死你,那么请问,你还有心思研究上面是什么字?退一步讲,你是某个时间看见的,那么请问是什么时候呢?证物在事发后被刑部拿去清理,直到现在才传上堂,你的眼睛怎么就这么尖,竟能看到上面的字?”咄咄逼人的语句,让文千舞心下大呼过瘾,这个丫头越来越厉害了。简直不让别人有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
“我,我是在你刺伤我的时候看见的。”苏媚低垂着头,“当时你从柜子上摸到那把剪刀,直刺向奴家,奴家恍惚之中,看到了上面的字。”
“好。”顾颜点头,转眼看向洛寒,“皇上,臣女看这把剪刀,小巧可爱,应该是女子绣房中刺绣用的吧。”
“对。”文千舞好奇的看着顾颜,而裴竹剑已经知道小狐狸打什么算盘了,不觉露出淡淡的微笑。
“不好意思的很,不怕皇上笑话,臣女琴棋书画皆略通一二,偏偏就是对刺绣一窍不通!别说小剪刀了,臣女身边,连一针一线都不曾预备,何故来的剪刀?上面的‘顾’字,根本就是欲盖弥彰,早就准备好陷害本宫的!再说,新婚房里为求吉利,金属属凶,所以房里是不会放置金属利器的,剪刀更不可能随手放在柜子上,你觉得你的谎言有几分可信度?”
“我我我,”苏媚语结,脸色苍白,“我没有说谎。”
“哦?”顾颜凝眉,表情瞬间冷下来,“小表妹,你死不认帐没关系。除了今天的事情,咱们一条一条说:你虐待侍女,为了受害人不声张出去,就毒哑她们的嗓子,会写字的还要弄残她们的手指,本宫前几日才刚联系了几位,你如果想见见,本宫会让他们出堂作证的;你嫉妒比你漂亮的女人,或者是和裴大人接近的女子,找机会就下毒害人,本宫就是最好的见证人,受害者……”
“一派胡言!”兵部侍郎咬牙切齿地看着顾颜,“你自以为公主之身,就能血口喷人了么?”
“不好意思,”顾颜斜斜的上扬着嘴角,一派无邪,“难道本宫说的,大人能举出反证么?”
“我怎么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人证,谁是真谁是假?!”兵部侍郎不敢直视顾颜,气急败坏的指责。怎么会冒出这么一个厉害的女人,媚儿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她怎么都知道?
“皇上,”顾颜扬起脸看着洛寒,“要请人证么?”
“你住口!”苏媚忽然一改楚楚可怜的模样,“你说你是受害者,那请问我毁你什么了?——大家看,我们公主大人的脸上白璧无瑕,哪有毁容的痕迹?”哼,你的那张脸,不是被面具遮住了,就是不为人知的手法,我要让全城的人看看,你堂堂公主,是什么鬼样子!我要让全城人把你当成丑八怪来看待,让丞相府成为全城人的笑料。
“嗯?”顾颜后退一步,危险的蹙起眉,这个人好狠呐,怎么会提这一茬?
“怎么,说不上来么?”苏媚得意的冷笑出声,“恐怕是你那张脸太丑了,根本不足以见世人吧!”
“咦?你怎么就知道本宫不能用什么手段修复呢?”顾颜暗笑,笨呀这孩子。
“当然不可能,”苏媚挑眉,“你是至阴体质,我把你关在冰窖整整两个时辰,寒毒浸入体内,就会表现在脸上,黝黑吓人。是不可能修复的!”
“众位听到了?”顾颜突然露出笑容,“表妹自己承认了,本宫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啊?”围观的人恍然大悟,原来公主这是激苏媚自己招认啊,高高高,实在是高!
“是又怎么样?”苏媚豁下脸来,“我就是要毁了你!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都别想得到!来呀,表嫂,让大家看看你的脸!”苏媚上前一步,尖尖的指甲抹向顾颜细嫩的肌肤,抓狂的想要从顾颜脸上撕下一块皮来。
“疯子。”文千舞蹙眉,腕上的金镯子忽然脱手,直砸向苏媚伸出的那只玉手——
“啊!”苏媚应声尖叫,甩着红肿的手腕。金镯子清脆的落地,金属清脆的落地声同时,顾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稳稳落在裴竹剑怀里,被保护的滴水不漏。
“好!”不知哪一个带头,堂下一片叫好声,像是看了一场好戏。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出手相助。”顾颜盈盈下拜,脸上笑意盎然——终于完事了。
“昭容公主多礼了,你我本是同乡,一点小忙不必多礼。”文千舞落落大方轻摇摇头,众人信服的欣赏着来自凤耀的龙阳皇后,凤仪天下的气概,从容淡定的气魄,凤耀果真是人才辈出,才女辈出啊。
“苏媚仗着自己是官宦人家之女,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无法无天,残忍之极,现如今又陷害昭容公主,企图破坏凤耀龙阳两国联姻,罪大恶极!”洛寒好笑的看着这叫好声一片的场景,做总结性发言,不过,他真的怀疑这是公堂之上,还是市井卖艺?他这主审官倒成了多余的,被告一个人找出疑点,收集证据,把事情全了了。不过,他也乐得看一场好戏啊,当年与南岫做的那笔交易,不亏,不亏!“来人,把苏媚压下去,打入天牢!”
“皇上!”兵部侍郎吓的脸都白了,“皇上,小女虽然娇纵,可是罪不止此啊,容臣带回去好好管教,还公主一个交代啊。”
“这就是给公主最好的交代,你的爱女,这辈子恐怕就要生活在阴暗之中了。子不教父之过,现在后悔,晚了点吧。”洛寒淡淡的微笑着,“苏爱卿,你管教无妨,朕还要治你的罪呢!”
“皇上恕罪啊!”兵部侍郎恨不得打自己的嘴,连连磕头,“老臣知罪了。”
“苏辰硕听旨——”洛寒悠悠的晃动着椅子,“朕就罚你连降**,扣除一年俸禄。听明白了?”
“是,老臣领旨。”兵部侍郎,哦不,他现在已经不是兵部侍郎了,老爷子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叩头领旨,老泪纵横,“老臣知罪了。”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洛寒耸耸肩,“爱卿回去吧,如有再犯,可不仅仅是降职罚俸禄了。”
“是。”苏辰硕悻悻拉着他的夫人离开公堂,远处传来老夫老妻的争吵声:
“老爷,你就不管媚儿了?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闭上嘴吧,你的女儿已经快害死我了。当初要你把她嫁了,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连累老夫也跟上她受苦。”
“可是,我就她这一个女儿啊,大牢里她细皮嫩肉的,怎么住的惯呢?老爷子,你就求求皇上,饶了媚儿吧,媚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闭上嘴吧!”
……
“呵,”顾颜摇摇头,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苏媚呀苏媚,你惹谁不好非惹我,从来都是顾颜我算计人,哪有人算计我的?俏皮的努努嘴做个鬼脸,顾颜暗骂,“活该。”
“小狐狸,”裴竹剑温柔地绕着她的发丝,“这一回,怎么这么急着赶尽杀绝?”
“废话诶,”顾颜白了他一眼,“我怕死她了,从我毁容的第一天起,我就发誓要把她就出来,否则在外这半个月,你当我光哭了啊。”
“这才是我的小狐狸啊。”裴竹剑感慨万千,什么时候,都要自立自强,让害她的人不好过。有仇必报,坚强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