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之前两人之旅一路西行,山路蜿蜒曲折。虽然距离只有百里,但却需耗费两天的时间。而如舍脂多所料,就在素还真行至半途第二天就遇到麻烦。
原本对素还真来说只是弹指间的小麻烦,但如今功体被废在面对一帮山贼围堵还真不是三两下就能解决的事了。
但这些还不是重点,最让素还真头疼的是山贼头头的言辞简直让他翻白眼:“两位小美人,这是打算去哪儿?山路不好走,不如随大爷我回去歇息?”
“噗,嘻嘻!”山贼错把素还真误认为女子,风采铃很不客气的没忍住掩嘴偷笑。
“这位大哥,我哪里像女人了!”双方谈话一开始重点就偏得离谱,素还真也不急着寻找突围的空隙先纠正山贼的眼神。
素还真一开口,明显是个男性的声线,山贼打量了下才恍然大悟:“呀哈,居然是个小白脸,没事长那么帅干嘛!小的们,先把这男的给老子剁了!”
“是!”
“臭小子,要怪就怪你自己长得比我们老大帅!”
天底下,只要碍着不讲理的人都是仇人必须死。跟不讲理的人根本没什么好说的,眼见钢刀劈来,素还真一撩缰绳,就在马前肢扬起挡下前面的山贼之际给了右边山贼一枪。
随着一声惨叫,山贼腿部中标应声蹲下。制造了突围空隙,素还真调转马头却见那名受伤的山贼并没有退让的意思:“闪开!”
“去你娘的!”不顾素还真劝阻,山贼奋不顾身扑向马蹄,一刀砍向马腿。
马儿受到惊吓,在素还真再次拉缰绳它本能的抬起前脚避开钢刀。然而由于冲击过大,在马蹄再次落地的时候踩中了受伤的山贼,马也失去平衡。
不顾蹄下亡魂,其他山贼蜂拥而上,牵住马。素还真见情况不妙,抱住风采铃弃马扑倒在路边。
“别伤了女人,老子还要享用呢!”在山贼老大下令后,山贼们第二波攻势气吞山河而来!
对方有六人,素还真手中虽有枪防身但寡不敌众。随即,他将风采铃推入一草丛中,捡起树枝为剑架开钢刀,错身之际又以手枪击中敌人要穴使之动弹不得。
“小子有两下子,大家小心!”
制住其中一山贼,余下五名敌人更加警惕从素还真身后扑来。
“危险!”背后偷袭乃是死角,惊心一幕吓得风采铃连忙捂住双眼不敢预想结果。
“嗯?!”虽失了功体,但毕竟是练过的,素还真察觉危险就往被制住的山贼手肘穴道又是一枪。顿时,山贼双手失力,素还真顺势夺刀挡在身后!
原本将砍在素还真身上的钢刀被挡下,素还真顺势一个侧踢奋力踹开身后的敌人!
就在双方缠斗,素还真无意造杀,均持刀防守制造空隙以手枪的冲击点住敌人穴道。
眼见手下逐渐被制服,山贼老大看不下去,灵机一动冲向躲在草丛中的风采铃:“女人,给老子过来!”
“采铃!趴下!”察觉这边的危险,素还真不顾被山贼砍伤也突然朝风采铃这边跑来。
听闻素还真一声大喝,风采铃放射性的包头蹲下。几乎同一时间,山贼头目举刀出现在风采铃身后欲擒她为人质,但素还真快了一步一刀封喉,精准无误!
炽热的鲜血飞溅,喷洒在两人身上。倒落的身躯,吓跑了其他追击而来的山贼喽啰:“老大!他他他他居然一刀杀了老大,快跑啊!”
倏然一片寂静,只余风中一人疲惫持刀任立。回头看了看死者,风采铃不忍却又无奈。
“采铃,你没事吧?!”确定安全后,素还真扔下刀连忙蹲下身检查爱妻情况。
听到素还真的声音,风采铃抬起头发现素还真手臂竟被砍伤,顾不得自己一身泥土血腥连忙掏出手帕做紧急处理:“你受伤了,手给我。”
“你!”看着染血的风采铃,素还真莫名心惊,头痛欲裂。最痛心,最难忘却忘了,最不愿回想的记忆顿时浮现脑海中。
见素还真愣住没反应,风采铃伸手拉过他的手臂却被后者抱得死紧:“素,苏先生你怎么了?”
“采铃……采铃,采铃……”为何是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一次又一次的死别。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无助质问上苍为何她命运如斯。
声声呼唤,绝望情深。被素还真紧紧抱着风采铃有些吃痛,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他向来沉稳几乎没有惊恐的时候,不愿推开他,但风采铃回头发现三个无法行动的山贼正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苏,苏先生,你先放手。”
“…………”一声哽咽,素还真紧咬牙关也想试着压下莫名的恐惧,但梦魇就像诅咒一般挥之不去。他就像受了惊吓的大孩子一般死死抱住挚爱之人,生怕这一放手,便是万劫不复。
“……你究竟怎么了?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从来没见过素还真失了方寸,风采铃试着挣扎却徒劳无果。
比起断手挖眼,他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比起放血身亡,生抽魂魄死而复生,他这点小伤何足挂齿。他杀了她,她却无怨无悔陪伴他:“吾……吾想起来了……吾负你多次……你怎会这么傻……”
总算明白素还真失常的原因,那些记忆本压不倒他,可如今却偏偏在他记忆不全的时候忆起。纵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又何妨。愿他的伤痛,能成为她的泪,落下不再提起:“……为你,为苍生,一切都值得……”
白莲一生给了苍生,他将他的所有给了这片天地,但唯独他挚爱的人不行。他无私,也自私,素还真疯狂的喊到:“你不同!怎能牺牲你,怎可牺牲你!”
素还真的痛,风采铃能理解,她却无法抚平,只能含泪残忍的推着他前行:“你振作点,你身上背负的不止一条命,你没有退路。想想天火之灾惨死的百姓,他们正等着你!你难道想辜负那些为苍生牺牲的人,放弃你的愿望吗!”
“……吾……”他累了,她明白,但是他没有退路。苦思十年创三誓,寄托的又是什么,为的又是什么。
一语骂醒素还真,为了苍生他再苦再累也不能倒下,风采铃依偎在他怀中柔声道:“能遇到你,我很幸福,真的。”
好不容易才恢复情绪放开风采铃让她处理伤口,素还真才发现刚才失态被山贼看到,不免轻咳几:“嗯哼,请问,这附近可有水源?”
终于被人想起了,山贼们纷纷哀求道:“老大,您放过我吧,我这也是迫于无奈啊!”
“是啊,天火烧了我家,我没法种田,挑柴遇贼只能求条活路。”
“我家被火烧光了,我老婆死了可我还需要养孩子,这年头人人自危乞丐都要不到饭。”
“我虽然当贼几年,但又有谁喜欢当贼,大哥,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求您行行好。”
就剩三个小喽啰根本起不了什么浪,素还真指了指地上的两名死者:“你们的兄弟已弃你们而逃,先让死者入土为安吧。”
缴械获得自由,剩下的三名山贼乖乖就地挖坑。随后素还真朝仍留在原地的马儿招了招手道:“谋生不一定非得抢掠,你们可以去找秦假仙,就说是老朋友叫你们过去帮忙。”
秦假仙,那可是出了名的抠门,这分明是要过去当他小弟。山贼为难不愿去,素还真看得出来一脸温和的笑道:“啊对了,我的枪子弹可是以寻踪草特制的,无论你们走到哪我都知道。”
“这,这个,可是,秦假仙他……”这是逼贼为畜的节奏啊,山贼打不过素还真又逃不了,最后只能跪下道。“不如大仙,您干脆收了我们当小弟吧!您刚才不是想找水源吗,我们可以带路!”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记得打瞎你们的眼睛。”这要是人人跟在身后还怎么找寒月泉恢复功体了,更何况陌生男人跟着对风采铃来说极为不便。说罢,素还真一把揽过风采铃的肩膀。
“你们告诉我水源在哪个方向就行了!”抓掉素还真的手,风采铃仗着素还真的势气愤愤问道。
送上门当小弟被拒绝,山贼们只好乖乖指引道:“往南穿过树林有条河。”
“多谢。”
往南直行,穿过树林后果真有条河。水质清澈不深,素还真将风采铃带到河边蹲下身浸湿手帕为她擦去血迹:“抱歉,把你弄脏了。”
“又不是你的错,何需道歉。”轻细的动作,轻轻拂过朱颜霞红。风采铃腼腆的缩了缩避开素还真的手:“我……我想洗澡……”
这意思就是要素还真把风,风采铃下水。停下手中的动作,素还真敢肯定风采铃有洁癖,两人静坐许久最终他只能憋出风采铃都想得到的反驳理由:“现在天气尚凉,会感染风寒的。”
“可是我受不了,你愿意看到我难受?”比起风寒,风采铃更不愿没洗澡,除非没水源。
能理解风采铃受不了没洗澡,素还真商量式的做出让步:“要不,我帮你擦身子?若晚上出现的寒月泉是温泉,再洗澡可否?”
这个素还真,讲条件还顺带想占便宜。风采铃端坐身姿掩饰心中被挑起的羞涩正色道:“若是冷的怎么办?”
“那我们明早折回,我不拦你帮你把风。”素还真也认真道。
如果是冷泉,意味着风采铃必须放弃当下洗澡的机会忍耐一夜,她实在忍耐不了:“可是,如果我现在先洗了,如果晚上的是温泉我还能以之治病。若是冷泉,我熬到明早,一夜未眠,又难受一夜,这怎么算都划不来啊。”
“……这……”一时间,风采铃态度坚决素还真竟无言以对。
见素还真说不过自己却不愿让步,风采铃豁出去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可怜巴巴的瞅着素还真:“可以让风儿把风,我跟你一起……”
“风、儿……”这是指马的名字?素还真回头看了看不远处悠然吃草所谓的风儿。风采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素还真依旧面不改色:“劣者不好色,美人计对吾无效。”
“……你……”一个女人放下尊严把自己送到男人面前却惨遭拒绝,风采铃又是羞又是怒却莫名欣喜。羞于自己开出的条件,怒于素还真的无动于衷,喜于素还真爱她之深。
还以为成功阻止风采铃下水,素还真万万没想到风采铃居然捂住胸口吞泪道:“你其实并不爱我。”
“停,这美人计劣者吃还不行吗。”能推断得出风采铃接下来在素还真辩解的时候会说,男人不受女人诱惑说明并不爱她等一些让他辩不过却无法套用在他身上的逻辑。
成功说服素还真,然而当真要宽衣之际风采铃却没了方才的气势。
岸边已经升起篝火并备好干净衣服,风儿也很听话的巡视四周。素还真十分干脆脱衣跳水里,他就不信风采铃真有那个胆:“风姑娘,你方才不是说好一起洗鸳鸯浴吗,为何还不下来?”
背对着素还真,风采铃捂住发烫的脸颊以眼角觑了眼身后向她伸手的人:“你,你,你好歹穿件裤子!”
“那你就别下来,为夫还想游个泳。”山中水寒,风采铃体弱定受不了,但对普通习武之人倒是一个很好的历练。
不用回头都知道素还真一脸得逞的坏笑,满身风尘仆仆风采铃考虑许久最终实在忍不住身上沾了血没洗澡,自行解开腰带:“你转过身去!”
“怎么可能,河床石头滑没扶你定会摔跤。”眼看着风采铃胆子比想象中的大,素还真无奈上岸,眼疾手快帮她把衣服脱了。
感觉到身体一阵凉意,风采铃连忙抱住身体蹲下身:“素还真你!”
“你动作那么慢非得风寒不可。”不顾风采铃不适,素还真将她打横抱起走回河中慢慢放下,而后者已经吓得闭上了双眼任凭处置。
河水刚好漫过风采铃的腰际,冰冷的水缓缓夺走她的体温迫使她连连打着喷嚏冷得发抖:“好,好冷……”
“抱紧吾。”功体已废,但素还真仍努力调整呼吸使自己的体温不至于流失太快供风采铃取暖。
闭着双眼紧拥爱人,风采铃能感觉到身前温暖,素还真正慢慢的往她身上泼水帮她洗干净:“头发,头发也脏了。”
“是是是,为夫遵命。”青丝撒落水间,不忍风采铃在水中太久,素还真以最快的速度迅速把风采铃的头发也洗了连忙抱上岸帮她穿衣服。
篝火传来的温热仍止不住风采铃的颤抖,她紧缩着身子有些头重脚轻迷迷糊糊的看着素还真穿衣服:“你的伤让我看看。”
“血已经止住了,无妨。”这还是第一次被风采铃盯着穿衣服,看样子仍是病了,被看的人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