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天一役之后,这天,齐天变推着素还真欲前往道门一解鹤白丁之死引起的怨仇。
“素还真,你明知那崇真三石头不可理喻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们讲理?”
“……非是讲道理,而是谈条件。”三教本就因本源之事不和,如今鹤白丁之死将整个局面陷入死局,但能减少一点仇恨是一点,素还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谈条件哪有那么好谈,更何况齐天变不觉得素还真手上有什么筹码可以跟那三个石头谈:“万一道门开出条件是要你杀却尘思怎么办?”
“…………”不知为何,素还真总觉得心神不宁,但却非因为三教内斗,究竟是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见素还真沉思不语,齐天变扯高嗓门在他耳边喊道:“喂!我在跟你说话不要不理人,真没礼貌!”
“…………嗯?!”然而回答齐天变的只是心不在焉的一个单音再无其他。
“嗯什么嗯。”拿手在素还真眼前晃了晃,见对方只是看着前方再无其他反应。“喂,你又走神,在想什么?”
倏然,素还真手按轮椅一使力,突来动作齐天变发硬不及,素还真自顾自的前行。
在他们前面的一堆草丛中,是一名昏厥的女子,若非刻意寻找根本无法察觉这里有人。只见素还真运起元功对齐天变说到:“齐天变,吾忽然有事,崇真三誓那边你代吾去。”
“啧啧啧,素还真你是看人家姑娘美就不想去找那三块石头吗?话说,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有人?”看素还真一路走来直奔此女,很明显就是知道这里有人,但是此女气息微弱难以察觉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不想跟齐天变多胡扯,素还真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风采铃三个字交给齐天变:“吾想讨保却尘思,三真不会开出要吾杀却尘思的条件。必要之时,不妨以双秀之死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向不动城。另外,将这纸条交给不动城的苍鹰。”
“靠!然后让不动城收拾那三块臭石头?风采铃又是什么意思,讲清楚!”
“很多事一时解释不清,你先照做,吾在琉璃仙境等你。”
“算了算了,希望我回来后你能给我解释清楚!”
阴森鬼气的不动城耸立在高峰之上,自无上崇真来到不动城,齐天变打着百分之两百的戒心高声喊道:“不动城里面那个叫苍鹰的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光影,眨眼之间齐天变已被带入城内被苍鹰打趴在地:“你!你真粗残!”
“你是素还真身边的人,刚好抓你当筹码牵制素还真!”没等齐天变喘口气,银豹已经一钩爪捞起齐天变於青的脸。
在一旁的燎羽凤看这猴子挺可怜无奈摇摇头阻止战友使用暴力:“先听听他找苍鹰何事再做处理也不迟。”
“就是嘛就是嘛,素还真要我带信给苍鹰!”得到自由后在武力威逼之下齐天变从怀中取出纸条交给苍鹰。
简单的三个字,却是素还真心中最大的遗憾,让人提都不敢提起的那个人。风采铃三个字让苍鹰一时愕然,随即无奈一叹立刻会意将纸条焚毁。
“风采铃?什么意思,素还真弄何玄虚?”
“我嘛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合作?”看素还真与不动城有所来往,看来江湖传言是真的,素还真这招借力打力绝妙又危险。“既然有合作,你们就不应该打我!”
“是啊,只是合作,为防日后生变将你擒下不妨多一个牵制素还真的筹码!”说时迟那时快,银豹不由分说一爪子伸向齐天变。
方才劝阻的燎羽凤就当没看见,其他几个不动城的人纯当看戏。而苍鹰则回内殿深处留下一封书信,解释素还真送来风采铃三个字的意思。
“唉,看样子麒麟星一时回不来了。”
于此同时,翠环山之上,位于半山腰瀑布之上的琉璃仙境。素还真带着昏厥的女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低迷的双眼,注视着床榻上的人,眼前,是过往一幕幕痛彻心扉的过往。一滴冷汗自太阳穴滑落,罪念异光乍现,是魔考亦是执着,白莲自嘲轻笑:“果然还是中招了,但吾绝不能倒下!”
绝不动摇的意志,明知真气不可再催动加重罪念感染,素还真强忍头痛指间化五行强行运功,一招一式竟是将罪念晶元封印在女子体内最深处:“吾知道是你,吾能感受到你的灵魂,这一次,吾绝不放手!”
曾经以为不再为情所动,曾经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事会渐渐淡去,然而……
曾经,他忘却了许多事,忘却了许多重要的人,甚至忘了自己,却不曾忘了她。
原来,那个人,在时间岁月中非但未淡去,反而越来越清晰……
随着体力渐渐消耗,五行法印的成功素还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他只知道,失去晶元,眼前的人会和蹈足一样消失不见,到他无法碰触的地方。
“……对你,吾一直很自私…………”熟对熟错素还真自己已经分不清,原本计划对付罪念晶元的他却任由罪念侵袭她的身体,甚至影响到他自己。
无奈叹息,素还真推着轮椅挑出一件紫色加边的白色衣服为那女子换上:“……你说,这是不是叫做任性?遇见你,素还真就不是修道之人,和你一样也是凡人。”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十分安静,感受着床榻上的人儿均匀的呼吸,虽然已是疲惫不堪但素还真的神情却十分清明。他很清楚,现在只要她在身边,他就不会被罪念同化。
悠悠清风舞轻纱,莲华圣气守正心,灵犀无言近咫尺,执手一抹黄昏中。
昏沉的意识渐渐苏醒,朦胧的双眸中是陌生的地方,并非失去意识前的景象,看样子运气不好被人救下。想到自己的存在将成为他的威胁,离开成为她醒来第一个念头。
然而,当回首之间看到身边熟悉的身影,泪珠瞬间取代了所有的一切:“……你……”
轮椅上的人正闭目养神,一身清圣之气难掩疲态。听到声响,素还真收敛真气立刻来了劲:“采铃!你终于醒来!”
亲昵的称呼他唤得自然,让她一时讶异又带了一分羞涩。记忆之中,他未曾这般亲昵的唤过她。
“……素还真,你怎会落得如此……”
“哈,走跳江湖难免受伤,无碍。”
相视的眼,无言。
“你……”相同的心是两人默契的同时开口,想问问对方过得如何。
一声轻笑,心知素还真不会先开口,风采铃坐起身才发现身上所着衣服竟是男性。再回头看了看素还真,后者会意无言游移着眼神:“因为是你……”
“你不要解释,我不想继续这种话题!”衣服被换,意味着身体被人看到,但因为是他风采铃心中羞涩多余愤怒急忙阻止素还真解释。
“哈!”被打断的话语,如往昔她的风格,她依旧懂他。“那回到正题,续缘他很好,吾就如你所见。那你呢?”
“……我……”一个死人,还有什么过得好不好的。然而他更想知道的是其他信息,犹豫片刻风采铃知道素还真已经推算出最残忍的缘由:“你乃修道之人,按时间推算,我已经轮回转世。”
“但眼前却是你的魂魄,你的心,因为罪念晶元而复活。”一切的一切都是敌人为了算计他而布下的局,眼前的人,更是因为他而受牵连被复活,一切的一切素还真很清楚。
明知道是陷阱,他义无返顾,如同曾经龙气剑被当作条件禁止使用。为她,他心甘情愿,如同她对他一般,无悔。“难道很早以前你的魂魄在入轮回时被人劫持?”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但天下野心者想对付素还真比比皆是,也难怪他会这么推测。一时之间,风采铃无言,她不知道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采铃?”一声轻唤,她虽然初醒但观其气息并无大碍,更何况在救她的时候素还真输了许多真气给她,不语,不应该是身体不适。
她的迟疑,让素还真心中有了底。倏然,脑海中有个声音忽然响起:没错,就如你心中所推测的,她在复活之前又死了一次,怒吧,恨吧。
你本以为她转世之后就能避开江湖风波,你错了。就如你所料,转世后的她被罪域活生生的抽出魂魄,逆天复生灵魂饱受煎熬的痛苦想必你自己也体会过。素还真,其实你心里面很清楚,只是不愿承认。
不断侵扰意识的罪念气息,素还真头痛欲裂屏息宁神,手却已经因愤怒无意识的握成了拳。
察觉到素还真异常,风采铃伸出手拂上轮椅上渗出鲜血的手:“素还真,别这样。虽然有些事很残酷,但能再看到你,听你唤一声采铃,我很幸福。”
“……吾……”没错,他其实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可能因为罪念晶元就在旁边,加上大半部分的罪念力量都被转移到自己身上,素还真只觉脑海中的那个声音难以压下。
你其实很愤怒吧,恨不得开杀,哈哈哈哈哈哈!
混乱的情绪中是一点清明,脑识中是正与邪的斗争。
她所承受的痛苦吾很清楚,吾确实悲愤。吾是会开杀,但对象绝对是罪域,而且不可能只因风采铃一人!
罪念乱世,当兄弟不再是兄弟,亲人不再是亲人,情谊不在,只剩杀戮,天下苍生何其无辜。白莲一生踏上不归路,就不曾想过要停下脚步。
一念初心不变,这条江湖路沾染太多太多鲜血,多得让他绝不能停下。这一路,牺牲许多,他却永远不孤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紧握的双手,缓缓平复的情绪,好不容易压制下罪念侵扰素还真疲惫靠向风采铃,埋首在她的小腹间:“吾没事了,不用担心。”
因为他,她被迫卷入风波;因为她,他一步陷入险境。一切因缘究竟谁欠谁,根本不重要,因为相知相惜。
轻抚素还真银色发丝,风采铃看了看天时觉得应该找个让人轻松的话题:“时间不早了,你行动不便,我既然回来了就让我为你下厨吧。”
“哈!很久没尝到你的手艺了!吾想吃……”
“我做什么你就得吃什么。”
“喂,美丽善良的朱姑娘好人做到底啊。”
“哈,素贤人,你的琉璃仙境材料能多到让你点菜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