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了,我回来了---”
装饰奢华精致的马车里,杨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面圆镜。
镜内的影像,分明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年约十三,面色苍白,不过那五官,却是少有的俊逸,精致绝伦。
一双狭长的凤眼,流光溢彩。不过此刻内中,却有些苦涩无奈。
记得不久前的时候,自己还是本源世界的唯一的一位仙,号“仙祖”。可惜被人围攻,即将陨落之际冒险发动了自己的本命天赋的能力,以求绝境逢生。
现在看来我以前对自己能力的一些猜想看来是可行的,不过也有一定的偏差,从现在的时间上看还是有一定的出入,本来我是以本源世界的一个时间点为标点,发动本命天赋梦蝶,现在却是在本命天赋第一次觉醒发动后穿越到的世界里,还有待探寻之处。
不过记得第一穿越的经历并不是那么的愉快,看这车厢之内的装饰风格。
再挑开窗帘,只见外面,是大片大片的原野,一望无际,绿意盎然,令人心胸舒畅。空气亦是清新舒爽。
而再若往下看,便可觉这马车,虽有车轮,却悬浮在半空中,离地三尺。前面那十六匹额生独角的角马,也是踏空而行。马是驯化后的精兽,车上雕刻着一些铭文,故此这车体虽是庞大,可无论什么样的复杂地形,都能如履平地。
而此刻前方,也无人在驾驭,笔直的一路往前急赶,向远处飞驰。
车厢两侧,那些刀痕剑伤,也令人极其在意。
看着窗外的景色遥远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
此时是本命天赋觉醒自主发动后穿越重生为一个婴儿至今约十三年,此生为上乾山杨家世子,上乾山杨家控制周边八座大城数十万人口,几乎成为一国。
不过类似上乾山这样的势力在灵州上有很多,背后多是灵州各个宗门扶持而立,其中利益纠缠,令人看不清道不明,复杂非常。
在灵州上一个像样的小国都是很难见到的,有的话也是灵州顶尖宗门在背后扶持,其王室子弟多为宗门弟子。兴衰都随宗门兴衰,随宗门之意兴亡。
像上乾山这样的势力还好,灵州上比上乾山还弱的势力更是多如繁星,几乎每天都有势力兴起,有势力灭亡,改换旗帜的更是数不胜数。
灵州以宗门为尊,世家为次,其余芸芸众生皆为蝼蚁,生杀予夺,随心所欲,奴役天下众生,一念众生兴,一念众生亡。
灵州正道宗门以傀儡王朝奴役天下众生,让芸芸众生为其从穷山恶水中搜寻奇珍异草用以修行所用;所谓人在家中,天下资源向我而动;奉行损天下以供己身的行事方式。
而灵州魔道除了以上种种,更是行事不择手段,正道行事还蒙上一层脸皮,魔道是连脸皮都不要了;说出人也是一种资源,发明出以人炼丹,以人为鼎炉,以人为练功辅材等等各式各样的功法。奉行吞噬天地万物以成大道。
其正魔控制整个灵州大地,大大小小的宗门遍布整个灵州,正魔两道势力犬牙交错,对持而立;其下各国终年交战,战火不息,死伤无数,家败人亡,生灵涂炭。
正是一副正魔对立图,其上仙者俊美异常,飘然而立,不食人间烟火,独立尘世的气质;魔者一付霸道决然,魔气纵横天地,世间生灵皆为蝼蚁的气势;无人可见其下不为人知的角落,尸骨累累,不知其名,不知其姓;生者活在人间地狱中苦苦煎熬,不知何时是其终点。
我父母年青时行走灵州,见多人间疾苦,欲求改变,其后建立上乾山;欲以之为起点改变灵州大地,大愿未完却不敌人心变化之故,结果身死上乾山。
危机之时,我在父母亲信护持之下,一路逃出上乾山。
其后追兵紧追不舍,双方多有交战,杀手却一路相随,未见放弃之意。
父母建立上乾山时,母亲怀孕时受人刺杀,生下我体弱多病,伤了本源。而我此身并无灵根在身无法修行,只能练得是强生健体的尘世武学,也是进阶艰难,修为浅薄。
记忆中在这不久,我有一劫将至,非大力在身不可破。
正头疼之时,那马车之外,忽而传来一声呼啸声响。杨兴挑了挑眉,转往窗外望去。
只见一位身穿彩裙的女子,正飞纵而来。虽是步行,奔腾之,竟是还胜过那十六匹角马一筹。而那双纤纤秀手中,更还托着一只庞大的兽尸!
看见车内的杨兴望来,那女子立时抬起头,甜甜一笑。容貌娟丽,眉如柳叶,是我青梅竹马的侍女素心柔。
而在其身后,还跟随着一位雄魁大汉。身高足有九尺,浑身肌肉虬结,仿似钢铁铸就,气势雄阔大气,脚下不急不缓,却每个一跨步,便可达数米开外。方方正正的面上,沉凝如水,隐透忧容。乃是这辆车的车夫,名唤阳。
浓郁的肉香,飘散在原野之间。一只大得吓人的兽腿,正被一杆钢枪穿刺着,架在火上烧烤,不时有油脂滴下,出‘兹兹’声响。
灵州的动植物,主动被动的吸收着灵州的天地元气,人和物都变得非常的巨大和强壮。
眼见着猪皮已是变成了金黄色,杨兴又小心翼翼地,刷上了一层香油,涂上了香料。使那肉香,更加的引人垂涎。
重达数千斤的野猪,被分成了数份。至少一半,都喂了旁边的角云马。混杂着黄豆草料,正吃得香甜。
只剩下三条猪腿,除了其中一条,正在炙烤之外。阳与素心柔都各取了一条,吃得满嘴流油。
前者还稍稍讲究些斯文,后者却是完全不顾自己形象。仿佛恨不得把骨头,也吞进肚里。一边大嚼大啃,一边还以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杨兴。
“好香!咕嘟!真好吃!小主人烤肉的手艺,比以前厉害了好多——”
声音含含糊糊,若不注意,根本就无法听清。杨兴却禁不住莞尔一笑,心柔是他青梅竹马的侍女,虽是容颜秀丽,却生性贪吃好动。看似是文文静静,清丽怡人,仿佛是大家闺秀一般,却几乎一刻都闲不住。特别是吃东西的时候,总是令人大跌眼镜。名字虽唤作素心柔,可气质性情,都与这名字半点沾不上边。
用手中的匕,随意割下了一块烤肉,慢条斯理的吃着。然后杨兴的目光,不经意的,再次投向了旁边那辆马车。
“阳叔,如今大敌尚窥伺在侧,你我却在此处生火停滞,是否有些不妥?”
杨兴虽未亲眼见过阳与心柔,与人厮杀。不过这车厢两侧,那些伤痕,却俱是新创。更有无数孔洞,几乎将那厢壁的铁板透穿。一些地方,甚至沾有血迹,触目惊心,可见必定经历过一番凶险。
二人更是时不时的远离,名为狩猎,可每次返回,身上却总是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味。不像兽血,更像是沾染了人血。
阳闻言明显怔了怔,接着却又毫不在意,仍旧是大口吃肉,声线阴冷道:“请世子宽心,此处百里内,已然肃清。只是上空有金鹰,日夜跟随。生不生火,都无关紧要。我与心柔亦需时间修整一二。”
杨兴抬头上望,果见几个细小的黑点,在云中穿梭。心中顿时再次一沉,有这些空中的‘眼睛’在,自己一行人的行踪,对方可谓了如指掌。
更何况以这辆马车的显眼,想要遮掩形迹,根本就无法办到。
看来还真是大敌在侧,危如累卵。
不过此刻更令他在意的,却是即将到来的劫数,记忆中对方为一魔道修士,而我等三人虽然阳武道修行有成,但却并非修真者,对上对方之时如同手无搏鸡之力,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叹了口气,杨兴继续吃着手中的野猪肉。大约九分饱的时候,便感觉体内,一道道温暖的气流,在体内四下窜动。
杨兴直起身,走到了一旁,选了一个空旷点的地方。开始展动身躯,忽而折腰,忽而俯身,忽而又伸展四肢。
心柔这时也将手中的猪腿吃完,却又把那只烤好的前腿,撕下了一半。一边吃着,一边好奇望来。
“少爷练这些姿势,看起来好奇怪,又不能跟人打架。”
杨兴只当没听见,神情专注,尽量将每一个动作,都以最完美的方式完成。
吞元化精引导术,非是来自古时的传承。而是我机缘从另一世界所得所创。目的是引导身体内,吸收自外界的能量,尽量化为己有。与修行心法同习,极有益处。特别是修炼基础功法之时,可使效率,至少提升三成。
此刻每当杨兴完成一个动作,便有一丝气流,被他强行引导着,归入到下腹气海之内。
不过这些,却并非是真正的内力,而是所谓的‘精元’。吸收自猪肉的精华,本当是随着时日推移,自行散去。此刻却被杨兴的引导术,强行聚至丹田。可强化身体,也可转为内息,能修复伤势,也能转渡他人,用途多多。
前世之时,杨兴能够凌在本源世界物质法则之下修练有成得道成仙号“仙祖”,这引导之术,可谓是居功至伟。
阳却是第一次得睹,只第一眼过后,目中就是精芒隐透,目不转睛。
直到杨兴,将整套导引术完成。阳眸子里的锐光,这才收敛。淡淡道:“这套动作,不知世子,到底是从何处学来?若勤练不懈,日后必可成一方人杰——”
杨兴微微颔,表示受教,对于阳杨兴并不熟悉,只是知道他是父亲的亲信。
冷静沉稳,举止有度,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车夫。
将那猪肉吃完,阳与心柔,便都各自入定调息。呼吸渐匀,宛如入睡了一般。
为渡过大劫几经思考,杨兴也有一些眉目,故也盘膝坐下,试图修行一种全新的武道心法,先是试探着,运行一门基本心法;将气海内的精元,转化为内力,内力刚一出现却凭空消散,无法强留。
果然是因为法则的原因吗,身无灵根无法聚气,就是炼精化气也不行吗?
既然无法练气,那练体呢?可单纯只是练体的武学,并无太大威能,无法渡过劫难。
正烦恼之时,脑海之内,却蓦地如灵光一现般,又是一段文字掠过。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杨兴神情,骤然一怔。接着下一刻,却如见蛇蝎般,忙不迭的,把这些记忆,驱赶出意识之外,牢牢埋入记忆深处。
这是文字,皆是来来自于他早年在武道世界偶然得到的一门上古武学秘要,名为‘吞元’。曾在那方世界掀无边风浪,引无数腥风血雨,名传十方世界,被世人视为禁忌。
吞元化精引导术就是从中而创,若是此术,倒也能解他此时之困,甚至可修为爆增。不过这方法,不过若不到万不得已,真正身临死局,他也不愿轻易触碰。虽然修行之后可快速练体,只是之后遍无法停止修行,只怕隐患无穷,故而此刻仍在犹豫之中。
一声苦叹,杨兴转而把那聚集来的所有精元,以普通练体之法都散入四肢百骸,强化身躯,使肌肉群更加结实,筋骨更为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