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似乎终于醒悟了什么。
如果公平对待所有人的生命,那和不拯救任何人没区别。
曾经无视他人的生命,一次次为了多数人沾染上相识的或素不相识的人鲜血的自己,又有什么权力指责吴樊的背叛呢?
他那也是拯救多数人啊。
按理来说,怀揣着这种扭曲而异常疲惫的理想,墨闻早就该是一个完全的计测生命的机器,甚至做不到机器的客观。
但如果真的可以成为机器就好了,无需在理想和内心求生的欲望中仿徨矛盾,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自我。
是向吴樊复仇的无理取闹、为了自己的生命杀戮他人,还是为了多数人,放弃少数人的冷酷屠杀?
醒悟,却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化,他无法成为完全的冷漠者,会忍不住和他人的感情,然后再逼着自己斩断那些会影响到自己的感情。
别人的欢愉会欢愉他整个心灵,别人的痛苦会痛苦他全部心房。
为了别人受到的无理欺压而愤怒,为别人流下的眼泪而擦拭,自己的眼眶。
矛盾啊……矛盾。
“我才不是小鬼!”
“……”
冰龙骑士的回答只得到了沉默。
“喂!听不到吗……”跳脚的小孩子举起了魔剑。
“吵吵什么!”就算身体完全被冰封住,墨闻也依旧懒得过多搭理面前这个小屁孩。
“你……!”被吓了一跳的小莱茵哈特猛地拔剑搭在墨闻的颈部。
眼下,还是先逃出去吧……看着那个幼稚却有这一身力量的小鬼,突然计上心来。
之前因为矛盾而悲伤低垂的杏目突然圆瞪,又是把刚刚硬气起来的小莱茵哈特压了下去。
“你什么你!”摆出一副女流氓的姿态,“小屁孩你懂什么!思考人生你懂吗?”全身魔力一震,直接粉碎了警锢的冰块,却发现小正太似乎确实被镇在了原地。
“真像当年的吾辈……”雪十二揶揄的语气,带着丝丝追忆,“空有力量,没有心态。”
“不要随意打扰别人的思考!这样很不礼貌知道吗!”一只手指着冰龙骑士的鼻尖,一瞬间从冷酷的战士转变成滔滔不绝的唐僧。
“我……”
“你什么你!刚刚就告诉你,要好好安静的让人说话和思考,你还是要出声,长得萌可以没有礼貌吗!不可以,知道吗……唉……还是要我说。”
明明没什么逻辑性的连续嘴炮,确实让只接受命令杀人的冰龙骑士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人家没有学过啊……”小莱茵哈特冰蓝色的瞳孔浮起了一层水雾,“呜啊啊啊啊!”
远在极寒殿中观察的加娜克斯两只眼睛泛起了狼一样的光芒,“太……太可爱了!吾辈,啊哈哈哈!果然小孩子才是王道啊!哈哈哈哈!”
“不行!马上要召回来好好疼爱……不,正太养成才是王道……直接吃掉……还是养成……啊啊啊啊!”
守在宫殿外的血族守卫露出习以为常的表情,“自从冰龙骑士大人出去之后,大人就总是说着一些变态的话题,还笑个不停。”
“啊……为整个亡灵殖民军的未来担忧啊……”
加娜克斯陷入了某种两难的决定,而墨闻则是看到了逃生的希望。
md,神特么哭了,看着抱着冰龙巨大头颅哭泣的小正太,又看到那个埋葬无数尸骨的环形山,目光一冷。
“好了好了……可以溜了。”,看着冰龙的爪子还在摸着小正太的头,瞬息间,已经弹出百米以上的距离。
“你不能走!”莱茵哈特下意识的喊了出声,“为什么不能走?”墨闻散开的白发随狂风飘舞。
“灵猫敏捷!”,“御风疾走!”,“死寂寒风!”,“闪烁!”,“暗影瞬!”
瞬发无数加速和位移法术的巫妖已经彻底消失成一个白点。
“喂!”踏步骑上冰龙,冰翼一振,无视一路上奔逃或者正在猎杀亡灵的佣兵们,直接随着墨闻飞向生命之墙。
“墨妹子,你……逃出来了?”渐渐的竟然追上了先前跑路的孙凌等人,“正在吧。”
“正在?”冷月歪了歪脑袋,却正好看到了一道恐怖的龙影。
“所以说千万不要和我走一路!”孙凌一个急转弯拐向了另一片地区,随后,一道凛冽的寒风剑芒击中之前的位置。
“连预判都不会,劳资要是在这里栽了,简直是笑话!”
腾跃之间,生命之墙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却感受到一个令人厌恶的燃烧波动。
“靠!吴樊怎么来了!”一道碧绿的流星从视野的尽头缓缓逼近,“那货的笑比之前更……”
恶心两个字刚想出口,却突然被不知何来的波动搅起心弦,瞬间改口。
“帅了……”。
小巫妖见情况不妙,立刻暂时占据了墨闻的身躯。
“虽然会影响汝和这副身躯的契合度,但总比让和吾辈一样的身体落入后宫种马之手好!”
“那是……该死的位面之子!”加娜克斯此刻已经停止了某些行为,自己用了那么多珍贵材料。
虽然都是总部下发的,但也不是只为了养出一个龙翼正太,作为高端战斗力方面,还是要培养的。
“不能被拐走了,像这种心思单纯,被迫堕落前还很神圣的正太,最容易被位面之子的光环策反了!”
“(Son le rour visoire, plant cps)暂据汝躯,归来!”暂时强行控制住冰龙和小莱茵哈特的身体,迅速离开了吴樊的波动方向。
于是现在出现一个很尴尬的情况,一道绿色的流星飞来,其余的两个身影瞬间退避向不同的方向。
“墨闻!你就那么不愿意见我吗!”怒吼向着那边,“我吴樊!一定会得到你!直至海枯石烂!”
“gtmd的傲天种!”傲天种自然是指位面之子的龙傲天之流,“只能去那片亡灵都不敢进入的沙海了。”
感觉到那异常的魔力波动,雪十二带着还有加速效果的躯体,奔向那片沙海之中。
一改之前的蓝天白云,风沙与草原的边界不合常理的清晰,如同一个扣下的碗,黄沙环流其中,遮天蔽日,如同一个结界,笼罩了那片区域。
“还真是……不一般的异位面之人啊,如此接近本土的异化能力,是传说中的人物吗?”
“沙海……传说人物……啊啊啊,吾辈还不熟悉这个位面的传说历史啊,汝的花痴也好了吧!”
“从来没有什么花痴!”恢复身体掌控的墨闻拍了拍自己带着红晕的脸,“才没有!”
“行吧。”小污妖露出的笑容出卖了她的想法,“嗯嗯,没有,没有,汝真是之前说的什么来着,教科书般的傲娇呢……”
“魂淡!”明明只能被自己调戏的萝莉突然反过来调戏自己,却又没什么办法来反制……
“话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墨闻感受着随着巫妖化退去而受到砂之魔力压制的魔力回路。
“某个你们人类传说里的地区吧,否则不可能如此之快的找到衔接这个位面的节点。”
“节点?衔接?”
“这么说吧,快快展开汝愚笨的灵魂,好好听天才吾辈的位面教学!”
“好好好……”
“汝所处的位面,是连接数个强大位面和资源位面的节点位面,虽然本身的物质法则似乎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变得过于稳固,但是毫无疑问存在过一个,神代!”
“很多半位面从这个主位面衍生,依托着这个位面的力量存在,例如凯尔特传说里的影之国,诸神的奥林匹斯山,三清的道境。”
“这些位面一度在神代和主位面有过联系,却因为主位面的物质占比不断壮大而被迫脱离。
现在,精神,一切超自然因素的占比再一次恢复,所以一个半位面已经率先找到了节点,再次和主位面同调,就是你眼前这片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