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并不知道尤米已经离开了森林,仍然一边一路寻找他的踪迹,一边朝森林的中心行进。
在靠近目的地的过程中,周围的魔兽的数量以十分明显的速度减少着。这更加证明了那里存在着强大的魔兽,或者出现了一些特殊的变化。不管哪一种情况都是需要谨慎应对的。
因此弗兰也不敢张扬,将法袍紧紧裹在身上,蹑手蹑脚地穿越树丛。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已经发生的一些异常变化,弗兰觉得随着自己的前行,气氛越发的凝重。
“似乎快到了。”
紧蹙着眉头往前迈步,在踏出步伐的同时,弗兰一瞬间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看来果然不是心理的原因,而是因为一些奇特的变化而产生的感应吗。”弗兰一边回忆着老法师的藏书,一边喃喃自语。“似乎并没有看见过类似的记载...这里究竟存在了什么。”面对这样未知的境况,弗兰全然不惧危险,反倒有些跃跃欲试。
“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小家伙。”隆隆的话语声自弗兰的四周响起。
“追寻知识是法师的天性,也是我作为一个法师的追求。”弗兰似乎早有准备,面对未知的存在而临危不乱。
“追寻知识也是需要性命的。”巨大声响的语气似乎有些戏谑弗兰的意思。“许久没有与法师交流了,倒是忘了你们都是一群疯子。哪怕你只是个能一爪子碾死的可怜虫,却也是个小疯子。”
“那么,这位大人又有什么事呢?看起来您似乎并不想一爪子碾死我啊。”
尽管语气轻松,但仍然可以听出弗兰的声音有些颤抖。
“确实,你的身上散发有一股熟悉的气息,真是有趣,倒是有些舍不得吃了你...不对,是两股气息,嗯...好好想想,似乎是来自远古的神遗物啊。”
弗兰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边的手杖。
“真是有趣...没记错的话,你的师承应该是一位火焰大法师吧。”
“想不到在这里这么多年还能见到熟人的徒子徒孙。”巨大声音的来源似乎陷入了沉思。
弗兰有些惊愕。他没想过老法师的师承会那么古老,古老到面前尽管没有见到面但很明显活了无数年的老妖怪都熟悉的程度。
“罢了。吾已经困于此地无数年了。若你能放吾离开这一节点,吾便不会加害于你。”
弗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询问:“恕我冒昧...您今日在遇见我之前可曾见到有人经过此地吗?”
“确有两人,还曾与吾交谈了一段时间...”
与这样的存在交谈吗,那看来不会是尤米了。
“那么...这个所谓的节点究竟是什么。”
“还真是好奇...所谓的节点,均指时空扭曲造成的薄弱之处。这样的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了吧。”
弗兰不断回忆着有关于时空扭曲的典籍,“我明白了...那么我该怎么做才能将您完全释放出来。”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没错。”
“......”
“唉...”巨大的声音来源叹息了一声。“用你这渺小的脑子好好想想,你的手上是什么。”
手上...手上的话只有老法师赠与他的源自上古的,刚刚似乎还被称为神遗物的手杖。如果这手杖真的是神遗物的话,应该是能暂时撬开面前的节点的。问题是...弗兰根本就不会用啊!
“那个...很抱歉,虽然我拥有这根手杖,但我并不知道如何使用它。因此我恐怕无法打开这个节点释放您...我只能尽力试试。”
“......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弗兰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他对自己的手杖和面前的节点还是十分好奇的。弗兰只能缓缓地聚集精神,调动周围的元素往手杖聚集。
一开始是没有任何反应的。但是在弗兰,甚至塞拉摩都准备放弃的时刻,手杖似乎聚集了足够的能量,表面出现了一丝丝的纹路。这是神明加持过的魔纹,甚至已经可以称之为神纹的存在。
“时空的薄弱点...时空...时空如流动之风...以时空对撞时空,或许可以敲击开时空的薄弱点。”弗兰心里有了想法,便开始调集全部的力量引导手杖上的神纹,想象风的流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嗤”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撬动了。在人类感受不到的巨大震荡之下,整个森林的魔兽都开始躁动了起来。
“想不到居然真的可行...”塞拉摩感慨万千。被困于此地千千万万个万年的他,终于在今日得以脱困。
弗兰觉得自己看见了世界上几乎最震撼的一幕。透过被撬动的节点,时间与空间之外无尽的黑暗与自己所处的世界之间,巨大的冰霜巨龙,穿越星屑般的位面的残片,朝他所在的方位蜿蜒而来。时间与空间之外,距离没有任何的意义。往无尽的黑暗望去,弗兰似乎隐约看见了一角城墙一般的事物。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里目前绝对还是不属于他的世界。他所能做的,只有尽他所能,把自己的所见记忆下来,直到将来那或许根本不存在的,能用上的一天。
“多久了...老夫终于脱离了那该死的节点的束缚。小子,记住老夫的名字。吾名塞拉摩,凛冬之境的缔造者。若你遇见了无法解决的难题便呼唤吾之真名吧。我有预感,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完全不给弗兰说话的机会,宏伟的冰龙在丢下一句高人必说的话之后,一瞬间便消失了。想必也是为了避免引起骚动而直接离去了吧。
......
弗兰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透过了被撬动的时空的节点,自时空的裂隙窥视到了时空之外的一抹真实。但他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塞拉摩的存在以及它最后的留言。
昏昏沉沉的弗兰站起了身,眼前已是森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