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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是个残忍的人(上)

“那若儿应该怎么称呼少爷呢?”

“嗯…叫名字啊!”

“啊~若儿怎么可以直呼少爷名讳。”若儿一惊。

“那叫离少总可以了吧!”

“是,离少!”若儿的声音很软,很甜。感觉有点火影里日向雏田的感觉。

“呃,不对…”

“诶?怎么不对?”

“嗯…”看着若儿可爱的模样,萧离存心想捉弄一下她。

“要再干脆一点,冷酷一点,威严一点。要像个将军那样!”

“要干脆一点…冷酷一点…威严一点…”

“嗯嗯,要像个将军那样!”

“可是,若儿并没有当过将军,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像个将军…那样…”若儿脸色有点红润,显得有些天真,有些为难…

“噗嗤!”萧离终于憋不住笑了!“哈哈哈哈…”

萧离突然笑起来,若儿心知自己被整到了,满脸通红,带着些生气的样子很俏皮。“若儿还有事情做,先行退下了!”

看着若儿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萧离渐渐敛了笑。

若儿会在她昏迷期间寸步不离地照顾她,必然是老爹的意思。

老爹自然已经做好自己的身份被若儿发现的打算。但这不代表若儿已经得到老爹的信任。若儿丫鬟的身份对整个萧家来说,无关紧要。大概也只是一枚棋子罢。至少在老爹心里极有可能是如此。如今她知道一个能够极大改变萧家大权趋势的秘密。家族即将有所****,到时候…

萧离不愿想下去。尽管答案已呼之欲出。

这一切的连接点是她。作为巩固嫡系、继承下任家主之位的她,她的真实身份就是伤及无辜的杀手。而导致这一切的,是即使在现世也未曾平息的权利之争。

萧离感到很无奈。无奈的是千古不易的人之本性。人类拥有超越其他生物的智慧,也有着世间最复杂的七情六欲。漫漫时光长河里,局势更替,无数情感与欲望的碰撞摩擦中的牺牲者何其繁多。即使换了一个世界,这场无形中的战争也只是变得更加现实与血腥。

这里的人类、甚至所有生物都要更加强大,拥有现代科技也无法实现的力量。以强为尊,更加自由的同时,也更多****。

在现代,她可以置身事外,一心只读圣贤书。但在这里,她面临的是生存。

外表再平静的河流也可能是汹涌的漩涡暗道。一旦卷入,脱身不易。

就像她重生到这样一个复杂的身份。即使是身边亲近的人,也不得轻易相信。

就像现在,在找到办法保住若儿之前,她只能忍受着,强作欢颜。

但这只是缓兵之计。日后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她必须找到最好的选择。

仅仅靠着老爹的影响在庞大的萧家立稳脚跟,无异于是在孤军奋战,那样太难。脱离和死亡是种选择,却不切实际。最佳的办法,就是找到能够信任之人,互相保护与扶持,组建一股忠于自己的力量。

萧离合上书,心中已经有了几个合适的人选。现在的问题有两个,一,如何让他们衷命于自己;二,提升实力。没有实力,有再高的地位也是白搭。又何谈收服人心。

萧林枫走在回别园的路上。脑海里出现的是萧离最后那一抹阴霾的神色。

明明之前还嬉笑如常,下一秒就变了脸色。果然,他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但这样的人,也并不容易相信身边的人。作为一个被辅助者来说,心性足够谨慎。

一只手拍上萧林枫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瞬间就意识到刚才产生的想法。

“四弟,在想什么呢?”萧启云见萧林枫呆滞的模样,出言问道。

“三哥?你不应该在主殿守卫的吗?”

“三少爷明日即将出发去天幻山腹地修炼,家主命我先行前去安排。”萧启云说道。“哦,对了,二哥被家主关了禁闭,被罚不准吃晚饭。你可别淘气忤逆家主的指令。会连你一块儿关的。”

“三哥,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就说说嘛!”萧启云笑着,不禁想,以前的四弟可是很喜欢淘气的呢。不过,以前的四弟也从未曾忤逆大哥的意思,也还以老家主的赐字为名,叫萧启枫。

“关禁闭…这好像不属于卫队惩罚条例里的。二哥究竟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好像与三少爷有关。不过,只是关禁闭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说道禁闭,萧启云神色有些调笑。

“三哥先走了,四弟你好自为之!”萧启云若有其事般拍了拍萧林枫的肩膀。

完全没有在意三哥的暗示含义,他改了方向往后院走去。心情却不大愉快。

“又是三少爷!”

院子角落里有一间小木屋。四面没有窗户,门上加了三把锁。

萧林枫对这间木屋确实没什么美好的回忆。以前只要他犯了错,就会被哥哥们严加惩戒。其实就是丢进小木屋里看管起来。随着年龄和心性的增长,这间算是萧林枫的专用木屋已经空置很久了。

木屋前那片地面因为雨水已经长满了青苔。不知从哪搬来作为石阶的青石块,表面依旧是坑坑洼洼的。几株疯狂生长的青藤依然从院围花圃那边将爪牙蔓延过来,牢牢地将木板钉成的墙壁连同屋顶都抓在手心里。萧林枫还记得,那唯一能够通光的天窗,后来也逐渐被掩盖在繁绿硕大的叶片之下。

萧林枫走到屋前,靠着木屋的门坐下。

“四弟,你来了!”木屋里传出萧启东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就是知道。”

心里有些矛盾,萧林枫没心思跟对方开玩笑。“二哥……”

萧启动似乎也在门边坐下来。木屋里传来一阵响动。

“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被关禁闭?还是说,你二哥我沦落到你曾经的处境,你感到很痛快?”由于被关在木屋里,萧启东的声音传出来很模糊。却依然能听出浓浓的调侃之意。

萧林枫沉默不语,萧启东自己也发现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随即清了清嗓子,以解尴尬。“是我主动请求的。我想暂时从任务中走出来,有些事也要好好想一想。还记得上次我护送三少爷出行吗?”

“嗯。那次出行三少爷还从半路带回来几只灵貂。”

“那次我护送不力,家主却未严加责罚,只在隔日傍晚下命,令我看守青阁第九层,守护三少爷修行。那天碰见过大哥,我道是大哥为我求了情。其实不然。”

“我想家主只是出于对我的信任。就像大哥说的,能找到一个信任你、又值得你付出的人,就要好好助他。”

“那二哥你又为何背叛家主呢?”

萧启东沉默。“并非是背叛。”

“出行那一段时间,我发现离少爷很与众不同。说起来,离少爷比你还小三岁,但他却有着超乎孩童的头脑和心性。几乎与大人一般。我想到,这一切的原因,可能只是他有不同旁人的身份,我就不由自主想帮他做点什么。这也是我矛盾的原因。”

“我跟在家主身边很久了。”

“也见过许多种不同的人。但却从未见过有谁的眼神,能像离少爷的那样,就像能看清一切事物的本质,有着一种能直抵人心的力量。”

“跟在离少爷身边的时候,与在家主身边时完全不一样。我能看到一条新的路。无论什么事,家主总能面面俱到,我只需要完成家主下达的任命。除此之外,我很少需要想我该再另外做些什么。何况,家主身边还有大哥的存在。”

“但是,三少爷却让我看到一种可能性。我能预测到三少爷需要什么样的协助。我也能尽我全力去做到。有时候,三少爷还能看到一些常人察觉不到的东西。这种惊奇让我很想跟在三少爷身边,像协助家主一般去协助他。我甚至经常会想,等三少爷长大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只要一直跟在他身边,你不就会知道了!”萧远战竟不知何时出现在小院里。

“家主大人…”萧林枫立在一边。心中有些担心萧启东。

“…家主!”萧启东猛然惊起,恭敬拜礼。木屋里传出沉重的碰击之声。

“我只是想来听听你的原因的。嗯!听到了很有趣的想法。”萧远战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

“属下口不择言!请家主降罪!”

“别动不动就请罪!你们兄弟几个都是我的心腹。但敢跟我说真心话的,就只有你们的大哥。能听到你的真实想法,我很高兴。”萧远战和蔼地笑着。

“再说了,离儿是我儿子。有人夸儿子,做父亲的,当然会高兴了。”

萧远战语气里有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但随即话锋又一转。

“只不过,你似乎更喜欢离儿,反而不愿待在本家主的身边呢?”

萧远战意在调侃。两人却依旧恭敬地保持着沉默。

一阵冷风从院圃那边吹过来,青藤哗哗作响,硕大的叶片拍打着粗糙的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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