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惜的伤口比尘诺的还要早些。
正如我说过的一样,简墨对谁都很好,招惹的桃花也只增不少。寒惜跟他在一起也不少受到谩骂,可是她是个不自信的孩子。她常常会自卑,她和简墨认识的时间真的很长很长。彼此了解很深,简墨对寒惜的心情也多少可以理解。
“你觉得我怎么样?”她问。
他抬起头微微皱眉看她。
“我是什么型的?善良型?”
他摇头。
“可爱型?成熟型?”
又摇头。
“野蛮型?诶我告诉你,你最好想想再回答!”
“...想听实话?”
“嗯!”她急促地点头。
“我觉得你,你...还行!”
“....”
或许只要几分钟,只要这几分钟用错了地方,分开是一秒的决定。可是决定了的却可能就是结局了。他们感到累了,吵架了,分开了。彼此却都倔强,没有谁能动摇,哪怕心里无比喜欢对方,可是没有谁愿意先开口。
我们不想贪图安逸的生活,伤了痛了又有什么所谓?
我跟偌即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是他不是我们小镇的人,他留在我们学校的时间很短。
我的意思是,他要离开了。我们才是最早分开的那一对。
“这个,算是离别礼物吧!”我保持礼貌的微笑双手递上一个盒子,没有华丽的包装,只是一个纸盒。
他要去哪个国家,我不想知道,所以他也没有告诉我。
我早就看不懂他了,他打开盒子,那里是我草率买下的一双鞋,不是名牌,也不是什么好看的款式。
送鞋,送走他。
期末考前的周末,是他离开的那晚。他要从本地坐高铁去B市的国际机场。
镇上的高铁站是新建不久的。它的正前方有一个小型广场,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喷泉,矩形状的,特别漂亮。
“嗯,没想到只能送你上高铁。”我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用着陌生的语气与他说话。
“买票吧?”他有些无措。
“不了,没那个必要了。反正又不会回来了,多一刻少一刻又没什么意义了。”我偏着头不敢看他,我怕我忍不住在他面前失态。
“婼梨,现在不行。等我成年之后....”
我无情地打断他:“成年?偌即,够了,我等不了,八年呢!万一你还要读研究生....”
“没关系,你又不会嫁给本地人。”
不久前,我跟他说过一个秘密。
“偌即,我不嫁本地人的。”
“我又不是本地人。”
“谁说我要嫁给你!”
“.......”
我笑了笑,明明是夏天,我却带着道不明的冰冷:“四年后我就走了。”
“那就给我四年。”
“偌即,没用的。你太好了太优秀了,你只是我的人生中,一个不真实的梦。”
“一定要这样吗?”他靠近我,很近。
“下雨了....”我提醒他。
天色渐暗,广场中心的矩形喷泉一片金黄灯火亮起。照亮了他的脸,还有那双灼灼的让我着迷的眼。
“有雨,有喷泉,还有....”我笑得灿烂,却挡不住泪光在眸中闪烁,我低头撑伞,“还有一把伞,我们的分别很浪漫。”
“我明天再走吧!”他却不往美好的地方想,还是说多留一天对他而言就是美好的?
“你是明天的航班你忘了吗?”
“我想忘,夏婼梨....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为我的身世感到悲哀。”他很难受....
“偌即,你走吧....”
他拉我入怀,我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这个怀抱以后就不属于我了。它会成为一个比我优秀的女孩的天堂。我跟他注定隔着一个世界。
他突然松开手,俯身脸靠近我。我别开脸:“偌即,我们分手吧!”
一把伞,我低着头,他高高立着,头上是熟悉的他的呼吸声。
“最后一次....”只剩一句话在耳边响起。紧接着雨伞从我的手中滑落。他的吻吞并了所有声音,来不及了,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还是像当初心动时一样。他的吻很霸道,离开时又好像有些不甘心。
良久,“婼梨,我的衣服湿了,我明天再走吧?”他又拥住我,头轻轻地靠在我的头上。
“偌即,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婼梨,我去的是海外。”
“哈哈不好笑,你走吧!”我挣脱他的怀抱。
我们相视几秒,这是最后一次了吧!他慢慢转过身。
“偌即,你不会是最好的。”
他愣住,停在原地,没有转身。
“但你现在是。”
夏偌即,年少的梦,一个似曾相识的梦。
直到他真的离开了,我才发现,他是真的太好了,好到不真实,有时候蓦然回首,我会问自己,他是否短暂地出现在我的世界过?
吃山楂,就同感情一样,吃到尽头,你才发现,没有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