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晨,比想象的还要太平……
蒋芽衣平静地走在了去往学校的路上,背后传来了余施慧的声音。
“芽衣。“
“早安。“
蒋芽衣转身回道,待到余施慧走到跟前,两人继续往校门走去。
“芽衣,那天的事……“
话说到一半,余施慧就欲言而止了,她愧疚地低下了头。
“呵呵,没事了,妳不要放在心上。“蒋芽衣若无其事的说道。
“真的很对不起,如果那天拒绝田亮的话,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余施慧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敢正眼看向蒋芽衣。
“施慧,妳不要放在心上了,其实那天是我差点不小心滑倒,刚好田亮在那,幸好有他帮忙。我才没有受伤。“
蒋芽衣淡淡笑了笑,看见余施慧苦恼的样子,便细致地安慰着她。
“呃?真的吗?“余施慧装作半信半疑,田亮的为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嗯,真的。“
“好了,快走吧。“蒋芽衣装作谈笑自如,拉着愣在原地的余施慧。
虽说如此,蒋芽衣一旦回忆起,那张气势恶煞的脸,身体会害怕到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蒋芽衣与余施慧来到教室后,七班内的学生并没有多少人,余施慧看了看时间,此刻才是凌晨将近六点左右,正是日出时刻。
最后的昏暗在晨曦的临近之时,消失殆尽,几束黎明的曙光从远处太阳冉冉升起的山头,透过窗外照亮整个七班。
蒋芽衣回到自己的座位后,整理着上课前需要的课件,让她有所顾及的是身前那个空空荡荡的位置。
卓郓……她脑海里浮现的只有这两个字。
“铃铃……“
这即是学校上课铃的声音,也是闹钟的声音。
卓郓黯然无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电脑桌上的闹钟正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打了个哈欠,还没有完全清醒。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直射到卓郓的房间,顿时屋内变得敞亮。
怪了……今天的太阳那么早就出来了?
带着质疑,卓郓戴上了眼镜之后,看向了桌上那个絮絮不止的闹钟,闹钟上时针指在了七点半的位置,那一刻,卓郓原本水平如静的脸,在接下来的几秒后,瞬间精神抖擞。
惨了!!又睡过头了!!!
“奶奶!你怎么又不叫我!!!“
卓郓的窘态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他一边抱怨,狼狈地收拾着起床的准备工作,并焦急万分地跑到玄关,换起鞋子。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客厅依旧传来了老奶奶的声音。
“我都不知道喊了多少遍了,谁让你昨晚又那么晚回来的“。
紧随着“砰!“地一声,卓郓离开了家门,匆忙而去,从起床到出门仅仅用了五分钟。
“诶……这孩子……“
坐在客厅内的老奶奶叹息着,与此同时,楼道也传来了卓依的声音。
“奶奶,什么声音那么吵……“
卓依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显然卓郓下楼的动荡吵醒了熟睡中的她。
“你哥他又迟到了……“
“哦……“昏昏欲睡的卓依,揉了揉眼睛。
“对了,卓依,你也快点下来洗脸吃早餐吧,待会我送你去学校。“
“哦……“听见奶奶的嘱咐后,卓依迈着慵懒的脚步从楼梯口走了下去。
呵呵,这一幕这么那么熟悉,这两个孩子……客厅内的老奶奶欣慰地笑了,想到这里便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离开了那张摇椅。
而卓郓这边,还是一如既往地蹬着那辆残旧的山地,仓促地往学校方向驶去。
“可恶!闫晨这家伙!昨晚三更半夜打电话来!!神经病啊!!“卓郓心里不平衡地想着,埋怨起正在课室老老实实坐着的闫晨。
“阿嚏!“
七班内,第一节课已经进行差不多一半,闫晨此时不禁打了个喷嚏,顺势捋了捋发痒的鼻子,他正眼神呆滞地听着周文长的课。可见他那对熊猫眼,就是昨晚熬夜留下的。
坐在教室的蒋芽衣也处于不假思索状态,七班里除了卓郓的位置是空着的,在她右侧的田亮今早也没有来学校。
好奇怪……
蒋芽衣心想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纸条,书写了起来……
在卓郓正前往学校的途中,那辆带着节奏的山地,因卓郓腿蹬的蛮力,一路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而就在这时。
“咔嚓——“
自行车某处发出了断裂的声音。
此时,卓郓的脚越踩越空,自行车不受控制地慢了下来。
呃!运气没有那么背吧!!
卓郓缓缓停了下来,果然不出所料,自行车的链条真的断了。卓郓长吁了一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他把自行车靠在了公路边上,朝着链条掉落的地方移步。
时间将近八点左右,卓郓推着自行车,来到了一家残破的维修店,修车师傅是一个将近60岁的老大爷,他身穿一件白色的背心与一条五分长的阔脚裤,只见他坐在小板凳上,闷闷不乐地抽着烟斗。
“大爷,能不能帮我修一下车,链条断了。“
卓郓走了上前,郁闷地问候着。
老大爷吞吐着烟圈,看了卓郓一眼没有理会。
“哥?我车坏了,能不能帮个忙?“对于老大爷的反应,卓郓费解地继续问道。
“哼!没看到这上面写着什么吗!“
老大爷冷哼了一声,用手拍了拍身后用木制做的招牌,上面用墨水写了一些字。
诶!叫哥也不行,这大爷……
这个招牌十分简陋并且残破,厚度也就那么几公分薄薄的一层,况且牌顶只是用两根细小的铁丝钻个小洞,然后用钉子简单固定在墙上,老大爷在拍它的时候,招牌还摇摇晃晃的,看着令人心慌意乱,与此同时在大爷力道的击打下墙上的泥土在跟着往下掉。
“今日心情不好,想要修车,请到别地。“
招牌上的字虽然潦草,卓郓还是能分辨地出来写的是什么。
好任性的大爷……卓郓心里默默地想到,看来只能另请高明了。
在卓郓印象中,方圆几里好像没有修自行车的店铺,毕竟这是城市,儿时那些年久的修车店铺,在这个年代都无踪无迹了。
卓郓将要离开,却偶然发现了老大爷身旁摆设了一盘象棋,看样子那是一局残局,这不禁让他想到了老大爷心情不好的缘由。
“大爷,你是在为那桌残局而发愁吧??“
卓郓不禁问道,只见那个老大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诡异地看着卓郓。
“哼。“老大爷没好气地哼了声。
“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你懂象棋么……“
“以前学过。“
“哦?你能破解这个残局吗?“
老大爷对卓郓的态度有了一些转变,看来卓郓对他的烦恼一针见血。
“呵呵,我试试吧。“卓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快,快过来,只要你能破解它的话,我免费帮你修好你的车。“
老大爷很是欣喜,慷慨激扬地邀请着卓郓。
“这一局棋叫,开窗邀月。黑将,双谋士,双丞相,一車一马一炮,卒已杀至红帅象脚位。红帅只有双車双炮,想赢此残局,绝非易事。“老大爷分析着象棋残局。
卓郓苦思冥想,尝试着寻找破解棋盘的关键点,棋盘上,黑棋监视着红棋的每一步,无论走哪一步红棋都是走投无路,黑棋距胜利也仅仅是一步之遥。
“小伙子,顾名思义,盲目行棋是行不通的。“
他的棋路,老大爷有些失望。
在尝试的过程中,卓郓的额头上沁出一滴滴冷汗,无法静下心来的他,想着自己会无聊到这种地步,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可恶!该怎么办……“
卓郓每次的棋路不出三步就死棋了,在旁看着的大爷沉默不语,默默地离开了。
不就是一盘棋么,肯定有办法的……卓郓心想着,突然烦躁了起来。
“世间万物皆有缘,五蕴炽盛无永远。念于彼岸花永绽,有缘必会来相见。小伙子,人生苦短,患得患失才是取义之道。“
此刻,卓郓仿佛听见了道源大师对他所说过的话,这是幻听么???
呵呵……我怎么有空想起那个和尚说的话了……
等等……
卓郓发觉到了异样,这句话是侧旁老大爷脱口而出的。
这个老大爷,什么来头??还是说这是道源大师的本意??预测到有人会对我说这些话??
“怎么样了,解不出来就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老大爷讽言,卓郓默不作声。
让我想一下……
红棋车七进三,那么黑棋象1退3。
红棋车九平六,黑棋将4进1。
如果这样走的话!红棋炮三平六,黑棋士4退5。
呃——
解局的最终一步……红棋炮五平六。
卓郓蹬着双眼,是一副不可思议地看着棋盘,这个残局被误打误撞解开。
“患得患失才是取义之道,这局开窗邀月破解关键就是红棋甘弃双车,双炮连环制胜。“老大爷再次自言自语。
“师傅,原来你知道这个局怎么解。“
“呵呵,自从我老伴走了,每天对我不离不弃就是它了,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对于老大爷的诠释,卓郓聆听着他的过去,老大爷修理着卓郓的自行车,一副忧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