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莫急,花魁娘子出场,得按规矩来。”老鸨得意的撇了撇嘴角,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明白她是要赏银了。
“妈的,什么规矩快点说,老子都等了半天了,再不出来,喝多了,洞房怎么入啊。”
一个肥头大耳的公子哥大喊大叫起来,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周公子,看你这样子是志在必得,不知道准备了多少银子啊?”老鸨跟这个周公子看来很是熟悉。
“老子的银子足够,你不用担心。”周公子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说。
老鸨似乎并不看好他,竟然没有回应他的话,只顾跟身边的****说着什么。
不多时,几个伙计端着贴了红纸的传盘走入厅堂,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各位,安静。花魁娘子马上出场,现在请各位垫场吧。”老鸨终于发话了,这次她的声音斩钉截铁,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大家仿佛中邪了一般,纷纷大把扔钱。
轮到我们跟前的时候,张远和索拉木怔怔的看着我:“公子,我们怎么办?”
我抬手丢了几个铜板,扔给了伙计。他竟然面露鄙夷之色,我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嫌我小气罢了,我龙飞还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垫场的钱多少无所谓,等会开始竞价,老子才开始发威呢。
索拉木笑了笑,“公子,刚才您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现在怎么倒小气了?”
“你小子懂个屁,等会你瞧好吧。”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悻悻的伸了伸舌头,也不说话了。
等伙计转完全场,已经是大大的赚了一笔,看样子足有千两银子,看来开一个苞挣不少钱啊,老鸨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刘嬷嬷,该开始了吧?我看您老也挣了不少了。”周公子似乎总是比大家着急。
“马上开始,各位稍安勿躁。”刘嬷嬷一拍手,从二楼的闺房里,走过来一位大约十六七岁的绝世美人。
她的脸蛋鼓鼓的,红红的,就象刚刚开放的桃花。修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蓝色的纯洁的大眼睛。白嫩而红嫩的小脸上镶着一个挺直,秀美的小鼻子。她有一张樱桃小嘴,笑的时候,嘴角边绽出两个酒窝,花一样美。
大家都安静下来,瞪大了眼睛,生怕漏过了一点点细节。
怪不得老鸨郑重其事的,这女子真的长得不错。不过很可惜,过了今晚就是人尽可夫了。
老鸨早看见了众人的表情,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估计早有人按捺不住了,她嘴角上扬,似乎很是得意的样子。“各位,还是老规矩,竞价!谁出的银子多,人就归谁。”
索拉木看了看我,似乎有些着急,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我们怎么办?”
我暗自好笑,“你小子急什么啊?待会看我的。”
此时早已经有人站了出来,正是那位周公子。
“刘嬷嬷,我出两千两银子。”这小子果然财大气粗,人群一时沉静下来,这个数字也不算少了,一般第一次的女子甚至达不到十之七八。
见没有人出来竞价,周公子得意非凡:“各位,承让了,要是没有人抬价的话,本公子就入洞房去了,不过大家放心,还是老规矩,今天各位的吃喝,本公子都包了。”
这小子看似大方,应该还有些来头,不然两千两银子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我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老鸨似乎对这个价格并不满意,开始撺掇起众人来:“各位,我家姑娘这相貌,这身段怎么着也不止两千两吧?”
话音未落,一个相貌粗鲁的彪形大汉站了出来,瞪了周公子一眼:“且慢,本公子还有我二哥也要参与竞价。”
我一下听出了他的声音,赫然就是昨晚在隔壁密谋的那个女真人“三弟”,刚才我还在寻找他们的声音,这下可好,他们终于现身了,说不得老子还得帮他们一下,结识了他们才有可能见到努尔哈赤。
“哈哈,有意思,你们到底是谁竞价啊?入洞房难道你们哥俩一块?”周公子鄙夷的瞪了彪形大汉一眼。
“哈哈,有何不可?只要老子出钱比你多,你就得滚蛋。”彪形大汉口气很大,应该是有两下子,根本没有把这个周公子放在眼里。
周公子怔住了,似乎没有想好怎么驳斥他,是啊,规矩就是谁的钱多归谁,可没说不准两个人一块出钱。
“公子贵姓?准备出多少银子啊?”刘嬷嬷见终于有人竞价了,她还管对方是谁,有几个人?她只认得银子。
“金戈,金银财宝的金,我们出三千两。”金戈的话一下把大家逗乐了,我暗自猜想,这家伙一定是假名字,满族人的姓氏比这复杂多了。
“怪不得,人家姓金,有钱。”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周公子斜了一眼,冷笑了几声:“没有钱就别出来丢人,本公子出五千两。”
金戈的脸色变了,面露难色,呆呆的看了一下一旁的二哥。
一直沉默不语的“二哥”还是比较稳重,淡然一笑:“金戈,不要乱来。”
我暗自钦佩,这个老二倒也冷静,不过再冷静下去,万一他们退却了,我怎么有机会结识他们?
“额,金兄弟,小弟也想跟你们强强联合,你们看…”我站起来,冲金戈友好的笑了笑。
金戈双眼放光,瞪大了眼睛:“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金大哥,小弟龙飞。”我微笑着对金戈还有他的二哥抱拳行礼。
“哈哈,今天本公子大开眼界,居然有三个新郎要抢着跟一个新娘入洞房了,不知道这个花魁娘子能不能受得了?”
周公子面目狰狞,狂放的大笑。
“你管得着吗?有本事你出大价钱。”我不屑的瞅了他一眼。
“你小子是哪里来的?老子出五千两,你们三个人把骨头砸碎了,能砸出五千两吗?”周公子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说。
“哈哈,周公子不要生气,我们三个买了花魁娘子的初夜,明天嘛你还可以来。”我故意气他。
“龙公子,不知道你出多少银子。”金戈看样子对花魁娘子很是心仪,终于忍不住问我。
我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却看了看楼上的刘嬷嬷,刚才刘嬷嬷说,我是一号客人,出相同的银子还是我优先的,我不禁笑了,“刘嬷嬷,刚才您的话还算数吗?”
“龙公子,自然算数,只要你们三人出五千两银子,老身就把花魁娘子交给你们了。”老鸨终于表态了,我暗自冷笑着,别说是五千两,就是一万两老子也拿得出来,只不过是为了结交这两个女真人而已。
“姓龙的,别光说不练啊,拿出你们的银子。”周公子显然是急坏了,一下拍出了一大沓银票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
金戈看了看我,从怀里掏出了银票,悻悻的说:“龙公子,这是三千两,你看…”
我明白他的意思,对索拉木说道:“拿两千两银票。”
索拉木心领神会,清点了一下银票递给了我,神色恍惚,悻悻的低声说道:“公子,我看那花魁娘子确实漂亮,不如您自己买了得了,咱们的银子足够了,实在不行,小的给你抢到我们草原去,看谁敢拦着。”
索拉木一下变得大方起来,我理解他的心思,也是为了我着想,可他猜错了我的意图,还不知道我的真正用意。
我不禁笑了:“索拉木,你别急,我让你看一出好戏。”
这次轮到索拉木惊讶了,张远微笑着说:“索拉木,公子的手段你还没见识到吧?等着瞧吧。”
我知道张远指的是什么,应该是敲诈田玉昌那次吧。
“哈哈,看你们这副德行,还跟本公子较量,我玩死你们。”周公子的样子狰狞可怖,咬牙切齿的骂道。
他说完从怀里又拿出了一叠银票,骂骂咧咧的说:“老子再出一千两。”
老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各位爷,现在是六千两银子了,还有没有竞价的?”
这花院就是无底洞啊,只要他妈有银子,就是爹,要不然你就是孙子,这老鸨一看见周公子出大价钱,脸色立马变了。
我默不作声,索拉木跟金戈明显有些着急。,几乎同时看着我,我知道这样金戈应该是随身没有带着那么多银子,要不然凭他们的身份地位应该在这周公子之上。
“金大哥,你看。。”我摊了一下手,有些无奈。
“哈哈,龙兄弟,看来我们今天跟花魁娘子无缘,不过能该结识龙兄弟,也是三生有幸。”金戈倒也豪爽,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倒也算个男子汉。
我暗下决心,一定好好整整这个姓周的,我不动声色,一下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子,重重的丢在了桌子上。这是临行前柳莺给我放在包裹里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用到了。
此时厅堂之内鸦雀无声,静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见,我神色自若的坐在了凳子上,抬头看了了目瞪口呆的刘嬷嬷,或许她根本没有想到,毕竟她也是第一次见我,常来这万花楼光顾的,她哪个不认识?
“刘嬷嬷,你看这些金子能抵一千两银子吗?”我冷哼了一下。
周公子脸色苍白,身体开始瑟缩起来,我知道或许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哎呦,龙公子,当然没问题。”刘嬷嬷眉开眼笑,肥胖的身躯,像是个皮球一样,从二楼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