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森林里很是祥和,虫儿飞,鸟歌鸣,一头大角鹿正在低着头美美的吃着草,虽然它性情温和,但它的两只泛着危险气息的大角,无时无刻的不在向周围的生物秀着肌肉,我不好惹的,离我远一些。但它的好日子似乎到头了,一支泛着幽蓝色的箭,带着丝丝空气爆裂的声音,收割了这条高傲的生命。
隐藏在草丛中,只穿着一身简朴的麻布衣服的猎人缓缓地走出来,来到他的猎物旁,满年喜色的说:“娟儿快生了,正好带回去给她补补身子。”随即毫不费力的将这头体型巨大的鹿扛起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夕阳西下,这个平静的村子里炊烟袅袅,每户人家都在忙着做晚饭,一群皮实的孩子在村头嬉戏追闹,上了年纪的老村长正在老槐树下的石条上纳凉,古一扛着今天打的大角鹿快步地走进村子,他默默地想着,娟儿快要生了,自己一整天不在家,会不会出事呀!这样想着步伐又加快了许多。
村头玩耍的孩童看见古一回来,都很是欢喜的跑到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古叔叔,你真厉害,这么大的鹿都能打到,你能教我打猎吗?’‘我也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猎手。’
古一笑骂道:“滚,毛还没长齐了,还想打猎,就你们这样的小身板,还不够山里的豺狼虎豹塞牙缝的!都别围着我了,明天到我家去吃肉。”
这群小孩哄得一下全都高兴的叫起来,‘吃肉,吃肉,我最喜欢吃肉了!’‘明天吃肉喽!’
古一摆脱了纠缠他的孩子们,又向家里走去,突然看到了石条上坐着的村长,古一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村长纳凉哪!’
村长高兴的瞧着他,“嗯,今天收获不错嘛,居然猎到了大角鹿。”
“是啊,运气不错,刚上了山就发现了这头鹿,村长明天到我家吃肉去”古一回道。
“看你样子一定焦急回家看娟儿吧,放心一百个心,村里谁跟谁呀,大家都照应着呢!赶紧回家吧。”村长笑呵呵道。
“那行,村长我先回去啦!”,古一向村长点了个头,向家里走去。
古一推开院子里的木栏们,只见一个五六岁扎着两个冲天辫子的小孩正蹲着在哪玩耍,可能是听到声音了吧,回头向门口望去,一看是古一,欣喜的站起来向他跑去,稚嫩的叫着,“爹,你回来了呀!”
古一放下肩上的大角鹿,蹲下身子,将跑过来可爱嘟嘟的大儿子抱进怀中,狠狠地朝他嫩嫩的小脸上亲两口,“成儿,想爹不,你知道吗,爹爹可想你了!”
“成儿可想你了爹”小男孩很纯真的回答道。
一古抱着儿子向着里屋走去,随口问道,“你是家里的小男子汉,有没有照顾好娘亲呀?”
成儿抬起头望着父亲说到,“成儿可听话娘亲的话了,娘说肚子疼,在床上躺着休息呢!”
“啥”,一古赶紧推开房门,就看到一个憔悴的身影躺在床上,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粗糙的麻布衣服也遮不住其清丽的颜容,看着一古抱着孩子进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就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清新脱俗,“你回来了呀,我这就起身给你们做饭。”
可是刚一动,脸上就显示出那剧烈疼痛的无奈。一古看着妻子要起来,赶紧冲到床边把她按住,忙道:“你不要动,今晚让你娘俩尝尝我的厨艺。”
“就你!能把盐当糖放,拿着菜刀去刷锅的人,我能放心吗?”娟儿无语的撩起额前的秀发。
“嗯,虽然没有你做的好吃,但也凑合,话说小二今天是不是又调皮了,等他出来的,看我不揍他,敢欺负他娘!”
话音未落,娟儿就打掉落在自己身上的手,“去你的,你敢打他,老娘跟你拼了,小二虽然在我肚子里皮实了一点,但也是我的心头肉!”
一古讪讪道,“那是,那是,开个玩笑,我这个当老子的也不舍得,不信你问成儿,我打过他一下吗!我可舍不得哩!”
一成扭动着身子望着娘亲,“爹可疼我了,娘。”
娟儿慈爱的看着一成,又瞟了一眼一古,“你们两个就知道气我!还看赶紧做饭去!”
一古得令,欣喜地放下一成,对一成说道:“在这陪你娘聊聊天,我去做饭。”
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看着床边的儿子,心里莫名的自得,真好,幸福像蜜儿似的充斥在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一成望着娘痴痴地模样,以为娘渴,就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来到桌子边上,踩着小板凳,努力地将茶盏里的水倒进小碗中,娟儿愣了一下,忙问道,“成儿你小心一些,你渴了,待会你爹过来让他倒给你喝。”
这时差不多水已经到好了,成儿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碗,这一付害怕水洒了似的,“娘,我看你渴了,我给你喝的。”
看着儿子很孝顺的给自己倒水喝,娟儿很是幸福的笑着,接过小碗,摸着成儿的头,“真乖,真是娘的好儿子!”然后在儿子期待的眼中一口一口的喝着,这喝的是水吗?是满满的暖暖的幸福!
一个简陋的小屋,一盏凄弱的油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坐在桌前吃着饭,“爹爹,这面条味道好怪呀!还有这怎么黑黑的?”
一成疑惑的望着一古,其实这是糊了,当然一古可不能这么说,那让这一家之长颜面何存呀!
“这是我跟外面的人学做的酱面,可是我费了好久的功夫做得,要好好吃,知道吗?再来尝尝爹做的油酥鹿肉,可谓一绝呀!”
一成小手抓着一古给他的鹿肉,高兴的一口咬下去,然后小脸就垮下去了,太甜了,刚想吐出来就看到爹爹那威严的眼神,只能说威严了,因为爹爹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一只黑夜里的恶狼紧紧的盯着自己,喉咙咕噜一声咽了下去。然后爹爹满意露出了牙齿,点了点头。儿子很上道嘛!再然后,再然后就没有了!
夕阳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把自己红通通的脸埋在地平线下,这个宁静的小村庄彻底隐藏在夜空的黑幕下。一古把儿子蹬掉的被子小心翼翼的给他盖上,望着儿子沉睡的小脸蛋,脸上无奈的笑道,‘你这小子,一点睡相都没有,一晚上要老子给你盖多少次!’
一古摸摸儿子的小脸蛋,唉,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再过几年马上都要娶媳妇了,不过随即在心里又暗骂了一句,扯这么多干啥,只要能平平安安的陪儿子长大就好,我这辈子不就这点念想吗?
最后又瞧了瞧儿子,一古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屋里,摸摸索索地上了床。
一古一天打猎下来有点累,闭上眼睛就想睡觉,突然感到旁边有人捅了他一下,就转过身子对妻子说,”怎么是不是小二又烦你了,这小子太皮了。”
“不管小二的事,我就是睡不着想说说话,对了,刚才老大睡觉是不是又蹬被子了,就是担心他被冻着。”娟儿忙道。
“担心这,担心那,放心,我已经把成儿盖好了,待会起夜时我再去看看。”看着妻子有点憔悴的脸,一古安慰着说。
听着丈夫关心自己的话,娟儿心里像蜜化了似的,“今天去山里累不累呀!”
“你还不了解我么,壮的像牛似的,连老虎看到我都要跑。”一古得意的嘀咕起来。
“看把你能的”娟儿一脸无语,“哎,你说,我肚里这个应该取什么名字呢?”娟儿推了推一古说。
“对喽,应给给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呢,一定要吉祥如意的,这样才能吓住那些拔命的小鬼”一古沉思道,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像自己住在大山里的小村庄,小孩出生时想要活着就得看天意,否则一个不小心孩子就小命呜呼了,所以才要取一些好名字,以煌煌天道震慑住那些害命的小鬼。
想了一会,突然脑海中闪现上次到山外的古道城中卖山货时,一个富贵人向他询问是否有元花草,一古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草,就像他问道草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用处,他就说了这种草的外貌特征,并说这种草是有一切好的开始的寓意,一古说以后会帮他留意的。
“娟儿,若生的是大胖小子就叫一元,若生的是小丫头,叫一芫,不过我想生的一定是带把的”一古美滋滋地说到,娟儿使劲的扭了下一古的膀子,“丫头怎么了,我就喜欢丫头,知道体贴娘亲”
一古弱弱得狡辩道,“不是我不喜欢女儿,可你看村里的那些小子们,黄鼻涕拖得多长的,咱闺女水灵灵的被他们祸害了不是糟蹋了吗,我可是为了孩子好,还是让咱们家的祸害别人家的白菜吧!”听着丈夫说的义正言辞的,娟儿都觉得自己懒得跟他说了,“不和你扯了,影响我睡觉”。
一古心中默默无语,不是你要扯的,还怪我喽!好吧,怪我,怀了孕的老婆惹不起!
就在一古幸福的做着梦时,山外的古道城却正在受着血与火的生死挣扎,一群不知来自何方的怪物,长得青面獠牙,还会各种各样的法术,城里的兵丁一个照面就被其中的一个怪物吸到嘴中,很是惨烈,之后古道城就像一个修罗屠场,也是一个欢愉的进餐场所,怪物们蜂拥的冲进城中,找寻自己的目标,砸开一户又一户的人家,凶残的将看到的人类,扯下一部分放进嘴里,大嚼特嚼,血水从嘴角溢流,似乎还在品味,脚下确实一个生命在面对死亡无助的,竭斯底里的挣扎。
危难中终是不会缺少敢于直面的英雄,有很多真正的汉子拿起武器,是菜刀,是铁锄,也许只是随手拿的木棍,冲向侵犯自家的怪物,可是那些怪物是笑而笑,好像不在乎这些蝼蚁,或者说血食的弱弱的反抗,不过是给自己捞痒痒而已,所以放任他们的武器砸自己身上,然后再抓住他们的脖子,狠狠地咬一口。
人们无助的眼神,绝望的泪水,竭里的呼救,还有怪物们兴奋的欢叫,汇聚成一曲生命寂没得哀曲。
但城中有一处地方却显得很是不同,古朴的城中学堂,神圣的教化之地。只见那些冲进的学堂的怪物,还未踏进门槛,只见一道绚丽的光芒,怪物当场横尸,鲜血从腹部涌涌而出,脸上还保留不可思议的神色,又有一丝后悔的味道,其他怪物一下被吓得急忙大叫起来,似乎在呼叫。
门里走出一个拿剑的老人,不正是学堂中的教谕大人,他走到门前停下,望了望四周冲天的火光,惨叫声不断地传入耳中,心中默默地道了句,浩劫呀!
再看向这些怪物们,杀意充斥着自己的全身,抬起剑准备杀了这些畜生,突然远方飞来一个怪物来到这里,其他怪物们一阵欢呼,“呵呵,这座破城中居然还有修道士,不错嘛,老家伙你正好成为本统领的血食,味道一定很不错”这个怪物一脸轻蔑的说到。
“不过是恶奎族一个杂毛部落而已,岂敢如此张狂,老夫得修道总决四十余载,今天就用你来祭剑!”老教谕喝道。
话音刚落,拿着剑就向那个统领刺去,怪物统领也拿着自己的狼牙棒迎了上去,剑光闪烁,剑气充斥着整个院落,让观战的恶奎族怪物心惊不断,很是害怕,先前的嚣张凶恶早已不见,心里都默默的祈祷统领一定要赢啊!
交战了一阵,恶奎统领身上几次被剑刺上,索性脱掉身上的沾满鲜血和恶臭的衣服,眼睛通红,一副凶神恶煞的,“老杂毛,还未到真欲,岂容你猖獗,就让你领路一下真欲境的强大”
只见他的气息一下暴涨起来,狼牙棒化成硕大的虚影砸向老教谕,老教谕举剑相迎,但真欲境的力量显然不是他能承受的,脚下的地面顷刻间碎裂开,向后退了几步,那股澎湃的道力在身体里乱串,一股鲜血从嘴中喷出。
见老教谕受伤,恶奎统领用猫戏老鼠的眼神看着老教谕,得意道:“老杂毛,怎么样,哈哈!”
老教谕面无表情,平静的说,“不过伪真欲尔耳,今天我斩了你,以祭人族煌煌大道,不枉我学道半生!”随即右手举起剑,伸出左手两指从剑尾扶上剑尖,整个剑骤然一下亮了,如夜间的太阳照耀整个大地,老教谕用尽一生所修的道气,用生命祭剑,让这一剑达到了他这一生最辉煌的力量,只见老教谕轻喝一声,“斩尽这世间妖邪,还我人族太平大道!”
一道惊艳的剑光,像刺破黎明前黑暗的阳光,笼罩着恶奎族的统领,他全身就像掉进深渊一样寒冷,心中暗叫声不好,赶紧集中全身的力量迎接,可是老教谕这招用尽了他一身所积累的道气,如同真正的真欲境高手的一击,毫无悬念,剑光穿透了恶奎同龄的身体,咣当一声他的身体倒到地面上。
其他恶奎族人吃惊到了极点,首领败了,真败了!
此时他们心中如同被宰杀的羔羊一般的恐惧,当颤抖着望向老教谕时,老教谕持剑站立着,此时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再好好的看看这世界,一生的记忆不断地回荡在脑海中,最后一切的放不下,只能默默的道一句,我要死了!
闭上眼,离去了,萧萧晚风带着失落的灵魂回归道的初始。
恶奎族怪物们,看着老教谕一动不动,没有了生命气息,眼中顿显兴奋和贪婪,心中都默默地想着,要是吃了老教谕和统领,自己的力量岂不是又涨了一大截,但是他们心中畏惧着,害怕着,就像一只老鼠看着夹子中的食物,想得到却又畏惧死亡,最后不知谁叫喊了声,冲了过去,其他的也蜂拥而上!
这个夜晚寂寥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