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灰色遮光窗帘衔接的缝隙处,照进了其他处都黑漆漆的房间。
叮铃铃……!叮铃铃……!刺耳的电话铃音响起,一只手摸索着,找到了埋在被窝里被搂着睡了一夜的手机。
“喂?”声音很干脆,有些沙哑,却没有一丝刚睡醒的痕迹。
“嘟……嘟……嘟……”
惊醒着睁开了眼,李圣贤猛的坐了起来,翻开枕头拿起手机,微弱的冷淡白光照亮了黑漆漆的房间,有些刺眼。手机平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干净的没有任何通话记录。
“呵……”轻笑出声,原来又是个梦。
喉咙干涩的像是要冒出火来,李圣贤掀开被子,光着脚朝着冰箱处走去。经过茶几的时候,冷不防的踢到了一个易拉罐,透过窗帘缝隙处的阳光隐约的看得出,那是一个啤酒罐。眉头微皱,不耐烦的瞥了一眼。
冰凉的清泉入口,顺过喉咙,唤醒了身体里的五脏六腑,每一寸细胞都在蠢蠢欲动着。重新走到床边,拉开了将阳光遮的死死的窗帘。刺眼的眼光带着夏日里的热度照进了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
李圣贤回过头,看着屋子里的这一地的狼藉,有些为自己尴尬。茶几上乱七八糟的啤酒罐,零食袋,横七竖八,上上下下。床单被她滚得脱离了床上的三分之一,被子此刻也当啷着一半在地上。笔记本电脑还开着,散发着亮度的关机键和微弱的机器运行的声音提醒着她,已经有好几天没关机了。
天啊!李圣贤啊李圣贤,身为一个女人,你这……,也过得太随心所欲了吧?看着床上扔着的死气沉沉的手机,想起了刚才的梦,让她失神了好一会。有些生气,有些郁闷,有些惆怅。
“算了算了,日子还得照过!地球还得照转!”嘴里嘟囔着,打开了窗子,窗外车水马龙的声音,充满着人气的城市声音,甚至隐约还能听到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她顿觉活着的真实。撸起睡裙上并不存在的袖子,李圣贤眼中出现了火光,于是开始了陀螺般的打扫。
终于,在一个小时以后,明亮整洁的房间回来了,看着这一切,李圣贤满意的点了点头。额前的几缕碎发,因为汗水的缘故垂了下来,运动之后的皮肤,白里透红,然而有些干裂的嘴唇,让李圣贤意识到,自己似乎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和……洗澡了……
看了看墙上的表,才八点半多。“是时候把自己收拾收拾了!”自言自语,李圣贤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想要洗个澡。路过电脑桌的时候,才想起笔记本也该休息休息了。晃动了鼠标,点开已经睡眠的机器,屏幕画面上还暂停着催人泪下的电视剧。悲剧,那是他最不愿看的类型,所以她从来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看,一个人哭……。就像这颓靡的几天,她把自己关在了出租屋里,每日不与外界联系,每日睡醒了就喝酒,边喝酒边看悲剧,边看边哭,哭到累了,就睡着了,醒来后害怕心痛,于是继续喝酒,逃避现实。
其实她明白,自己一点都不坚强。她的坚强,都是演给别人,演给自己看的。
紧了紧握着鼠标的泛白长指,李圣贤忽略掉了心中的负面情绪。这几天的放纵,已经够了,她不允许自己再继续无止境的陷入悲伤。电脑上的视频画面已经消失,屏幕上映出来的,是李圣贤娇媚的面庞。她看着自己,嘴角扯起了一个弧度,为自己加油,却不甚,干裂的嘴唇渗出了丝丝血迹。
运动后的粉色已经退去,留下的是因为几天没好好进食虚瘦的身体和有些死人白的肤色。及腰黑发因为好几天没洗,有些出油的贴在了头皮。惨白的脸蛋上,唇上的血迹分外明显,刺激着视觉。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李圣贤有些穿越的想,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太适合演美剧中的吸血鬼了……
倚靠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激的李圣贤身子一哆嗦,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冒出了雪白的皮肤。“好温暖……”李圣贤低喃出声。没有什么力气,只能歪扭着靠在浴缸里泡澡,洗手间的温度渐渐上升,蒸汽也渐渐模糊了李圣贤的双眼。
普通的夜,普通的人,普通的入睡。下意识的翻身时,会不自觉的伸出手臂拥住枕边人。浴缸里的水因为李圣贤一个抬起手臂的动作而泛起了涟漪。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理智似乎还在梦中没有惊醒。两行泪水落下,心痛感似乎从未如此强烈。
十一点多。
“喂……”
“韩西,是我。合租吧。”
“……,好!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李圣贤开始打包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些衣服,一些用的,带着两个人回忆的,李圣贤想能扔就扔了吧!免得睹物思人。打包了几个袋子后,李圣贤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虚脱了。一屁股坐在窗子旁边的椅子上,中午的阳光照在身上那么暖洋洋的,瞌睡虫就找来了。
咚咚咚!突然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惊醒了刚要睡着的李圣贤。
“来了。”李圣贤打开门,扯起了一个微笑,韩西还是那样,看起来清清纯纯的。
韩西看着李圣贤单薄的身子,似乎瘦了不少,皱了皱眉:“一猜你就不会好好吃饭,还好我在半路时候在粥铺买了粥。喝点吧!”
李圣贤接过粥,温热的触感从手心直达全身。
“都收拾完了?”韩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问道。
“嗯,差不多也没什么了。”
“是我找个车来,还是……”
“先说好哦,我跟你合租之后,你可别带男人回来!”李圣贤打开粥,瞪了一眼韩西。
“……真是,上辈子欠你了。”韩西随便找个沙发空位置坐下了,嘴里嘟囔着:“那打车吧。”
“这还差不多。”李圣贤喝着韩西买来的粥,当做没看见她的白眼。
韩西是李圣贤的发小,从小一起在小县城里长大,长大之后,各自在外奔波,竟然会重新在大城市里遇到。两个人虽然不像一般闺蜜那样黏腻,可是知根知底的感情是怎么都不会抹去的。就算不怎么联系,可永远不会坐视不理。知道李圣贤失恋了,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待着,于是提议让她过来跟她合租。
其实李圣贤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韩西虽然看起来是个清纯型号的美女,然而一直男友不断,多多少少都会不方便。可今天在浴室里发生的事情,让李圣贤不敢在自己一个人了。自己待着大部分时间就是哭哭滴滴,难过郁结,如果今天在浴缸她真的因为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想什么呢?赶紧多吃点,一会还得干体力活呢!”韩西看着李圣贤发呆空洞的眼睛,以为她又在悲伤。
“不请我大吃一顿?怎么说我也是乔迁之喜。”
“噗……!行行行!你说的算!”圣贤这画风突变的速度……
“怎么不问我呢?”
韩西轻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问什么啊!你还会开玩笑就还有的救,想说时候自然就说了呗!”失恋嘛,还是放松点好。虽然她心里真的挺好奇圣贤为什么跟相恋多年的男友分手了……
李圣贤垂下眼帘,很感谢自己还能有韩西这样的亲人在身边,那是比一般友情还要浓烈很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