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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命运的选择

没有太阳的世界里,光与鲜花仿佛没有存在过,在虚无的天空之下,愤怒的、不甘的,呐喊声、哭号声如同潮水般像四周涌去,又涌回来。

男人仿佛站在这个世界的中心,又仿佛站在这个世界的尽头,人类的刀光剑影在他眼前闪过,怪物残缺的肢体从他身旁飞过,他如同一个局外者,手里拿着玫瑰,用冰冷地表情看着这一切,仿佛是在嘲笑,又仿佛是在怜悯。

终于,战火平息了,是一个女人,她如同一束光,降临在这个世界,男人看不清女人的脸,却从心里涌出一股巨大的......悲伤。

女人拿出一把匕首,缓缓地移向自己的胸口,悲伤的情绪愈来愈浓烈,男人想要阻止她,却发现自己根本触碰不到她......他只是个局外者。

女人死了,那些人类哭着,那些怪物笑着,男人跪在女人的尸体旁,他把手中的玫瑰撕碎,然后洒在女人的身上,他仍然看不清女人的脸,突然,他面目狰狞,他怒吼,他哭号,想要发泄掉心中那份巨大的痛苦和悲伤,然后他怒视着怪物和人类,怒视着这个世界,这个充满悲伤的世界,他的灵魂仿佛受到了震荡,回荡着一个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声音。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周围的景物模糊了起来,林曦泽缓缓地睁开闭着的双眼,他醒了,湛蓝的天空、纯白的云朵、金色的太阳与刺眼的阳光映在他的眼底。

林曦泽舒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又是......这个梦啊。”

他坐了起来,四周是青草与鲜花,一阵清风吹来,林曦泽感到脸颊两边有一阵清凉,他擦了擦发现,他哭过,他又陷入了梦的回忆,却始终想不起女人的脸。

一阵少女专有的娇呼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正在参加自己学校最后一次的春游,抬手一看手上20几块钱在地摊就能买到的白色电子表,林曦泽的心里疼了起来。

“本来只想坐着休息一下,没想到竟然睡着了,还睡了三个小时,春游还有什么意义,交钱还有什么意义?我的毛爷爷啊......”林曦泽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懊恼地说。

林曦泽站起身,走向同学聚集的地方,他们正在BBQ。

“林曦泽?你也来了?你去哪了啊?我怎么一下午都没看到过你?”一位声音温柔,穿着洁白连衣裙的女生惊讶到。

“啊......这个......我......”林曦泽结巴地说着。

“偷懒怎么能行呢?对了林曦泽,我待会要跟白洁去河边散步,你能帮我们看一下我们的位置吗?”从白衣少女身后走出一个男人,牵住白衣少女的手。

“啊.......哦,好......好的。”

“那,林曦泽再见咯。”白衣少女礼貌地说了声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林曦泽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像一个颓废的稻草人。

“再......再见。”林曦泽小声地说道,但是白衣少女已经走远。

“唉!”林曦泽叹息一身,随便找了棵树在旁边坐下,回想起自己那颓废的人生。

成绩始终徘徊在中游的林曦泽,没有特长,没有钱,没有人缘,也不是特别帅,在班里始终充当着可有可无的角色,当班里人唯一需要他的时候估计也是让他跑腿做事的时候,可是尽管如此,林曦泽也有喜欢人的权利,刚才的那个白衣少女名字叫做白洁,是班里的班花,说她是校花也不过分,林曦泽在二中读了几年书就暗恋了白洁几年,可是也仅仅是暗恋,可是就在昨天白洁被班里的富二代周贺也就是刚刚那个男人给抢走。

“这就是穷人的人生吗?”林曦泽颓废地自言自语。

林曦泽也忘记了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估计也是一副败犬的模样,他一下子躺在床上,房间外的麻将碰撞声传入林曦泽的耳朵,他更加烦躁了。

“曦泽,帮我把钱包拿来,快点。”门外传来姑姑豪放的声音。

“哦。”林曦泽有气无力地回应着然后起身出门。

“姑姑......跟你说件事。”林曦泽低着头,如同一个乞丐一样。

“有屁快放,别耽误我时间......碰!”姑姑不耐烦的说。

“那个,学校......学校要交春游的钱了......一百二十块。”

“又要交钱?还春游?你嫌我钱多是吧?没有没有,自己想办法去!欸!胡了!”

“哦......”

林曦泽又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过了一会,他又站起身,打开了自己那杂牌电脑,登陆QQ,下面的消息栏只有一个头像在闪动。

“喂喂,飞机你听说了吗,国际象棋比赛下个月开始了,你报名没有?”

“不会飞的飞机”是林曦泽在QQ上的名字,这个是根据白洁的QQ昵称格式来取的,林曦泽以为这样就能离白洁近一点。

“哦,没有。”林曦泽触摸着键盘,有气无力地打下这几个字。

对面一阵沉默。

“这样啊,不过没事,兄弟我早料到了所以提前帮你注册了账号报了名,ID就是飞机,怎么样?够意思吧?”

“哦,这样啊,谢谢。”

“怎么了啊?感觉你现在心情不好啊?跟我来一局怎么样?放松一下心情。”

“不了,现在有点事,下次吧。”

“哦,那好吧,那我先下了,再见。”

“再见。”

林曦泽关闭了一个ID叫做“棋圣只会打酱油”的QQ对话框,然后点开了一个叫做“白洁不白“的对话框犹豫的打下了几个问好的字却又删了,因为那个小白猫的头像是灰色的。

林曦泽靠在椅子上,手背搭在眼睛上,叹了一口气。

突然,林曦泽又迅速的在那个对话框上打起字来,没错,就是表白,可是辛辛苦苦地打了半个小时的字,林曦泽盯着表白内容看了半天,最后却把手放在删除键上,他......不敢。

“曦泽,快来吃饭了!”门外传来姑爷的呼叫声。

“哦,好的,就来了。”

林曦泽起身,开门,走向客厅。

“曦泽啊,你也快毕业了,有没有想过毕业后去哪上大学啊?”姑爷看着林曦泽,缓声说。

还没等林曦泽开口,姑姑就抢着说道:“还上什么大学,反正都这样了,上了也是浪费钱,不如不上陪我们做生意还能多一把手。”

姑爷瞪了姑姑一眼,然后又对林曦泽说:“曦泽你别管你姑妈,只要你想上,砸锅卖铁我都会帮你的。”

“恩......”林曦泽眼睛有些湿润,赶忙把头底了起来使劲扒饭。

在这个世界上,目前估计也只有姑爷对他这么好了,林曦泽的爸妈因为工作原因根本没回过家,自林曦泽懂事之后基本上都没见到过父母,只能从照片上记住自己父母的样子。

“啊,尿急,去趟厕所。”姑爷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剩下林曦泽和他姑妈坐在饭桌上,尴尬的吃着......

回到卧室里,林曦泽靠着门,闭上眼睛,今天所发生的事如同触电般从脑海里闪过。

为什么?林曦泽心里反复地质问自己,为什么自己那么没用宁愿暗恋她三年也不愿意去告一次白哪怕失败了也不会后悔啊,可是,他没有。

一想到白洁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林曦泽心里越来越堵,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白洁终究还是跟别人在一起了。

林曦泽坐回电脑前,无脑地翻着自己与白洁那少得可怜的聊天记录,谁能想到,每一次与白洁对话的背后都是他计算良久,等待那小白猫头像亮起来才鼓起勇气发出一句“在吗?”

“在吗?”

“在呢,有什么事吗?”

“那个,班长,今天老师教给我的调查表我弄丢了,今晚上我就要写,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行,那我把我的扫描到电脑上再发给你吧。”

“谢谢班长!”

“同学有麻烦,做班长的当然要帮忙啦,好啦林曦泽同学,我发给你了,我还有点事,先下啦,拜拜。”

“拜拜......”

林曦泽躺在椅子上,从窗户外看去,外面灯火通明:“真是讽刺啊,明明鼓起勇气去告白了,却总是晚了一步。”

就在昨天,白洁成为周贺女朋友的那一天里,林曦泽拿出他所有的存款买了一个小小的hellokitty音乐盒,他知道,白洁最喜欢hellokitty,精心包装之后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来到了班级里,却看到了让他永世难忘的一幕。

在全班的起哄声中。

周贺单膝跪地:“白洁,做我女朋友吧!”

只见白洁满脸羞红,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周贺满脸惊喜,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酒红色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铂金爱心项链,里面镶嵌这一个精致可爱的hellokitty,让后走到白洁身后给她带上。

全班再一次起哄,全部围着周贺和白洁两人,林曦泽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大概是一些八卦和祝福吧,因为他逃了出去,他逃得很快,他跑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知道,他永远的失去了白洁,虽然他从没得到过她。

“差距吗?“林曦泽自嘲地笑了笑。

林曦泽任然没动,可是他的眼睛紧盯着对话框内表白的内容,外面的狗又在叫了,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发出去吧!”林曦泽的内心冒出了一个把自己给吓到了的声音,仿佛是魔鬼的低喃,又仿佛是勇士最后的宣言。

林曦泽的手在颤抖,回车键被无限的放大,突然他脑袋一白,三年的负担,终于放下,但是,林曦泽很快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白洁已经有了归宿。

“该死!”林曦泽骂了一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挽回局势,撤回,他的鼠标放到了表白内容上,右键点击,深吸一口气,刹那间,林曦泽的世界黑了起来,只留下一束从窗户照进房间里的皎皎月光,林曦泽呆呆地向窗外看去,仿佛世界只留下了月光与犬吠,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直到一声来自姑姑的咒骂打破了这份宁静。

“该死的物业,停电了也不说一声!”

林曦泽的世界观在那一刻,毫不留情地崩塌了,命运就这样狠狠地耍了他一把。

林曦泽无力的趴在床上,月光照在他白净的衬衣上,反射出柔和的银色光点,林曦泽已经放弃了思考,仿佛逃避才是最佳的良药,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他不知道,他的白色电子手表坏了。

“曦泽,在吗?”门外传出姑爷关怀的声音。

“在。”林曦泽从逃避中回过神来,无力地回答到。

“现在方便吗?我想和你谈谈心,行吗?”

“恩,好的,姑爷你进来吧。”

“咔擦”一声,门开了,姑爷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蜡烛缓缓地走了进来,烛芯上橙色的火焰不规则地跳动着,淡黄色的光芒充满了本来就不大的房间,姑爷赶紧用手护住烛火前,防止被风吹灭。

姑爷坐在林曦泽对面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把蜡烛里的蜡油滴在桌子上,趁着蜡油还未干迅速把蜡烛底部压在还是液体的蜡油上固定住,然后抽出一跟十三块钱一包的红塔山在烛火上点燃,抽了一口。

“曦泽啊,听你姑姑说最近你们学校要交春游的一百二十块对吧?”姑爷抽了一口烟,没吐,边说着烟就边从嘴里冒了出来。

林曦泽垂着眼,“嗯”了一声。

“想爸妈吗?“姑爷叹了口气,柔声问道。

“我不知道,从我懂事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面前,如果没了照片,估计我都会忘了他们的模样吧。”林曦泽低头。

姑爷再次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林曦泽的头:“曦泽,你完全可以把我们这当成你的家,虽然别看你姑姑这样,我们都没有孩子,完全把你当成了我们的亲生孩子了,你姑姑性子冲了一点,但对你的关心丝毫也不比我少啊,她还是爱你的。”

林曦泽默默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这是三百块,你拿着,剩下的钱就当做零花钱吧,孩子大了,该有点自己的私房钱了,”姑爷从怀里取出三百元,放在桌子上。

“那我先走了,你忙吧。”话完,林曦泽的整个世界又亮了起来,来电了,姑爷吸完最后一口,用剩下的带着白色烟雾的气吹灭了蜡烛,走了。

林曦泽任然坐在床上,看着被吹灭的红色蜡烛,烛芯顶端冒着丝丝青烟,飘向窗外,然后越飘越远。

中国的南部是一个气候温暖,适宜植物生长的地方,南方的春天,天气格外明朗,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花盛开着,蝴蝶飞舞着,万物复苏,宁静祥和。

“恩?这是个什么东西?”男人从地上捡起一块红色透明,毫无杂质,足足有手掌那么大的椭圆形“水晶”,阳光透过水晶,散发出红色的光芒,照映在男人的手上,如同鲜血般艳丽。

男人喜开颜笑,欢呼着:“哈哈!捡到宝贝了!没想到我李小四也有翻身的一天,这么一大块红水晶一定能买很多钱,哈哈哈......”

男人不断的笑着,吵闹的笑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然后男人突然发现,他手中的“水晶”突然裂开了一条一厘米长的裂缝。

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慌乱地喊着:“这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水晶”的裂缝越来越大,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慌乱,直到“水晶”的裂缝布满了全身,男人如同丢了魂一般跪在地上。

“咔......咔......”如同雏鸡破壳般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响起,他猛然抬头,惊讶地看着慢慢崩坏的“水晶”,终于,“水晶”完全碎了,一团鲜红色的火焰包住了男人的身体,肆虐的火舌无情地****着男人的身体,男人想叫,想喊,但他喊不出,他的嗓子被烧坏了,男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被烧毁,在生命的最后一秒里,男人终于明白,这不是什么水晶,而是,怪物的蛋。

花依旧盛开着,蝴蝶依旧飞舞着,万物复苏,宁静祥和,仿佛从没有过什么男人,也仿佛从没有过什么怪物......

“真是一瓶好酒啊!1787年的拉菲红酒以10.5万英镑的高价拍卖,创下并保持了迄今为止最昂贵葡萄酒的世界纪录。如同这个世界记录一样,没想到,最后这瓶酒竟然被你给收藏了起来,没想到啊弗尔利,你竟然背着我收藏了这么一瓶好酒。”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从他的面部不难看出曾经的他是个英俊的男人,他手指间夹着一个装有暗红色液体的高脚酒杯,用一口纯正的伦敦音满足地说着。

那个被成为弗尔利的男人一撇嘴,不满的开口:“最后不还是被你给发现了么?迈克尔·H·威。”

威笑着,打趣说:“这还不好么?我们两个一起分享不比你那无聊的收藏有意思么?”

弗尔利抿了一口手中酒杯中的暗红色液体,接着说:“可比起两个人浪费它,我更愿意收藏或者一个人慢慢品尝。”

威又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金属盒子,在室内复古的冷色调的灯光的照射下,盒子反射出了银白色的光,他打开盒子,抽出一根古巴雪茄叼在嘴上,又拿出一根细长的StormproofMatches火柴,往盒子上一画,“嚓”,火柴的顶部瞬间绽放了一朵鲜红艳丽的火花,威点燃雪茄,吹灭了火柴,往沙发上一靠闭上眼吐出了一团浓烟。

“看你的样子,并不是来我这蹭酒那么简单啊,还有,别在我这抽烟。”弗尔利皱着眉头,用手扇着那团烟雾。

“出现了,A+级次神。”威睁开了眼睛,看着弗尔利,然后抿了一口酒。

“A+?不......不可能!这么会这么快就出现了!“弗尔利失声喊着,身旁的水晶烟灰缸打碎了掉在地上他也毫无察觉。

“你是在问我吗?冷静点弗尔利,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次神还有没完全觉醒。”威不紧不慢地说着,又猛地吸了一口雪茄,古巴雪茄那浓烈的气味与拉菲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充斥着整个房间。

弗尔利慢慢平静下来,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看着雪茄的烟不断往上飞升,然后消散。

“明明沉睡的期限还没到,他是怎么出来的?难道还有A+级次神没有沉睡?不对,经过那场战争,不可能有这种事!”

威看着弗尔利,缓声说:“命运,开始转动了。”

良久,弗尔利猛地抬头:“它现在在哪?”

威把弗尔利酒杯里剩下的酒全倒入自己的高脚杯里,吸完最后一口古巴雪茄,然后连同那暗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掐灭最后一丝烟头,威站了起来向窗户走去,一把拉开白色的窗帘,阳光照射在房间里,照亮了所有人的脸,他用一句德语打趣似得说:“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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