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近棠原是北地的一方巨擘,专做马匹,皮革以及栈道押镖等刀口舔血,风雨不定的暴利生意。在荣家逐渐当起了地头蛇之后,极北之地的蛮子入侵了。荣近棠一边依靠自己熟络的生意网大发国难财,一边又背着朝廷招募义军,独立抵抗蛮子。三年,北地气候好转,蛮子退兵,又三年,中原叛乱骤起,荣家索性跟着跳反,最后三年,把被内忧外患折磨透的旧皇室拉下马,平定地方不起眼的小骚乱,成功入主中原。荣近棠被追封为凉太祖。毋庸置疑,历经各代君王的文治武功,凉国已经彻底摆脱掉了前朝的烂摊子,成为四海臣服的王朝。如今世道昌平,国力鼎盛,京都大凉城更是集聚人世间的繁华,北有雄关虎踞,护着八百万民众,南修十六路官道,直达凉国腹地。陇西郡,原本是前朝一个藩王的封地,当年中原大乱时,又被匪寇夺了去,久而久之,造成了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民风,索幸在往西边有群山阻隔,才不会让朝廷派出重兵把守,倒也相安无事,地方官的政绩中庸。陇西的水土倒也奇特,不曾有高官枭雄,却盛出美人,凉国的男人们在烟花巷中寻乐时,若是哪间坊子出了芳龄二八的“西美人”,就算是无福共度良宵,也要抛弃妻子的赖在花坊之中,细听良人的琴瑟和鸣。凉国最西边的官道自然是为陇西郡特设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万一真的那一天有好事之徒揭竿而起,大凉铁骑准保会在三日之内横跨半边疆土将其踏碎。官道的尽头多有人家,再加上亘古不变的茶马生意,大大小小的聚落自是不少。道士钱佑已经三天两夜没有睡个好觉了,一是身边跟着的小道童打鼾太响,二来是由于心头有事,辗转反侧,眼皮乏力,满脑子却不得不为下一步做打算。这一天晌午,师徒二人终于是不愿继续在树下纳凉,钱佑从小道童平时颇为珍重的布兜里一股脑的抓出几枚旧钱币,拍拍自己和小道童长袍上的陈灰,慎重其事的走进茶棚。钱佑其实已经三十了,先是父母破产,饭都吃不上了,将他从襁褓中带到了中原的一处道观,当天就认了师傅,行了尊礼。世道还算太平,钱佑在观中有吃有穿,懂事后跟着老观主修炼问道,老观主没了之后,就是同师兄们共同看着还算井然有序的道观。“师傅我要吃凉薯。。。。”熬不过徒弟的馋嘴,钱佑将刚刚付过茶钱所剩无几的铜板中再缓缓摸出一枚,恶巴巴的对道童说道:“从你压岁钱里扣掉!”钱佑牛饮一碗淡茶,意犹未尽的舔舔碗沿,看着狼吞虎咽的徒弟,不由得又想起从中原漫路风尘前往陇西的差事。“师傅,我们还有多旧才到远山啊?”小道童大概是许久没吃过零食了,好一阵子才继续说道。”那地方是神仙们住的,人烟罕至的呢!依我看,你师伯们假意让我们爷俩寻山问祖,明摆着打发!,阿鹰啊,你可是为师下半辈子的托付,我的薄板钱还指望着你呢,以后少眼馋这个那个的,大凉城的柴鹿听说过没?出息点,以后逮一只来!”趁着小道童做着到底是将柴鹿烤着吃还是蒸着吃的空隙,钱佑有违修道者身份地骂了句娘,道观里的那群好吃懒做的师兄们此时肯定白日宣淫呢,只怪自己懦弱无为,被人骑着脑袋欺负,看着七八岁的小道童整日无忧无虑的模样,有念想起老观主在世的日子里,至少有些事情不必自己亲自考虑。茶棚开在岔路口,少不了在此歇脚的马帮,多是西汉子。粗犷无惧,扯着荤段子骂着天,见钱佑师徒二人落魄潦倒,本来想戏弄一番,可定睛一看,道袍!在大凉身着道袍的,少有人不敢敬重,因为道,为皇帝钦定,凉皇,世间最最尊贵的人物,钦定道为国教!钱佑早就感受到了周遭古怪的眼神,知道他们并非善男信女,可国法当头,也都收敛了许多。盛夏的太阳毒辣,即使三碗淡茶入腹,仍解不了燥意,可钱佑将不算轻薄的道袍理了又理,老观主早就说过,自己不是修行的料,今生也最多炼炼丹药延年益寿,羽化登仙就更不用提了,自己也为鹰小子看过,资质比自己还劣,那种得道高人的事迹只存在于传说中。可无论怎样,他还是得益于身上的这件旧道袍,给了他不多的尊严。远山啊,真的只是存在于道家典籍中吗?其实钱佑比阿鹰更好奇未知的事情。
同类推荐
热门推荐
路西法令:绝色兽妃奉旨逆天
她是二十四世纪杀手,一双银针独尊天下,最后却落得个囚禁的下场,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废话连篇作甚?一夕穿越,成为惨遭灭门的叶家长女,灵魂转变,亦是不同。收忠仆,压帝王,天之骄子一鸣惊人!认定此生禁情割欲,却不想遇到了他。他是高高在上的重楼帝主,本该仰望众生,但为了追回自家小娇妻,甘愿放下尊贵,陪她潇潇洒洒地去疯。“华九本是画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重华楼为你而建,毁掉又如何?”……“重楼,你说——是你嫁我,还是我娶你?”……从前他不知道,犯下滔天大错。这次,绝不会再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