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雨终于对他的明嘲暗讽忍无可忍,立刻反唇相讥:“我实在不知道我父亲和兄长做了什么事,值得梅总长你这么生气!但以学生之见,这种时候本就该联合诸省的力量,一起向代总统施压,不知道梅总长为何竟然会恼羞成怒?”
“你!”梅季伸手紧拽住她的手腕,又愤怒的甩开——她要是敢再顶撞他一句,他一定会忍不住勒死她!
“我怎么样?我原本就只是汇文大学的一个普通学生,梅总长撞人在先,轻薄在后,因为我在大街上驳了梅总长您天大的面子,被警署的人抓到监狱里去了,我一没喊冤二没闹事,是杀是剐想放想留都悉听尊便!”
“可结果呢?结果是你梅总长自己跑来,第一面就提出要和我江苏督军府联姻,学生已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梅总长,学生早已与江苏督军府脱离关系,即便是联姻,梅总长也无法从中得到任何实际的利益——梅总长你不信,一意孤行的要订下婚约,还以破坏七国联合声明相要挟——这一切都是你梅总长自导自演的,现在居然一股脑推到学生头上来,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况且我父亲公开拒绝政府和七国草签的联合声明——这本来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说明我四万万同胞,同仇敌忾之心——又谈何拆台?”
“枉我还以为梅总长是政府里难得的明理人,看来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欧阳雨噼里啪啦的一串,接连不断的朝梅季讥刺而来,她原本就是在学校里辩论讲演惯了的,别人一说话她就能挑出点错处,更何况梅季今天这样没头没脑的一顿冷嘲热讽,她可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刀俎相加!况且她这两天心中正是烦乱不堪,一时担心梅季知道她于江苏方面只是废棋一颗,会重新衡量这场交易;一时又担心欧阳北辰知道她和梅季订婚的消息,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如今他毫不留情面的羞辱她,她又何必给他留一丝半毫的情面?
这一席话如一壶冷水浇到梅季头上,他顿时清醒过来,他这是怎么了?事情出了岔子,他不想着怎么去解决,想到的第一件事竟只有她对他的欺骗,他半分也忍耐不得,马不停蹄的从军部冲回来,对她劈头盖脸的一顿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