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弋夫人瞥到桌上的竹简,拿在手中翻看,忽问:“昨日不是还在读兵法吗?怎么今日又换了《诗经》?”
因为方才已经在留神听娘的问话了,刘弗陵听得这话,心中却是暗叹,他本来只是猜测。却没有想到身边的那些人真的是娘的眼线,娘已经好几日未来了,又如何会知道他昨日看的是什么书?但表面上仍是一板一眼的答道:“昨日一整日都在看,有些倦了,所以就随意找了一本书随意看看。”
钩弋夫人翻着手中竹简,看了看原本刘弗陵读的那篇,不禁笑说:“陵儿,若有一****也能寻得一个这般的女子该有多好。”
听出来母亲言下几分别的东西,刘弗陵一愣,待回过味来心中也是一阵苦涩,娘,你真的就没有喜欢过父皇哪怕一分吗?
刘弗陵笑道:“娘貌美如画,诗中女子定也是不及娘的。”
钩弋夫人笑了笑,“陵儿,明日不要看这些了,你若看厌了那些书,娘可以给你再寻一些。”
刘弗陵苦笑,兵法?政策?他看来又有什么用?又不是一定要做那个皇帝。他倒真想一直看这些诗词。
“娘,我能不能在看几日?”
钩弋夫人摸了摸刘弗陵的头,放回书简:“陵儿以后是这大汉的皇帝,就算今日不看,明日。将来也是要看的。”
刘弗陵心中一震,他以后是这大汉的皇帝?娘怎么敢如此说?难道父皇真的动了立自己为太子的心思吗?
自己那么多哥哥,刘旦不是文武精通吗?为什么不是他?他明明是最小的一个,娘到底做了什么?
刘弗陵心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种可能,面上却依然保持着纯真的笑意,语言中却是带了苍凉:“娘。我不想做皇帝。”
钩弋夫人凄然一笑,她能在这后宫站稳位置凭的自然不全是美貌,还有过人的心思。他知道自己儿子不是凡人,小小年纪却想的比一个成年人还多,也好几次听出来儿子话中有话,话里话外表达的意思依旧不过是他根本不想当皇帝。
只是,她不能,也不敢收手,如果是别的皇子继位,定会铲除一切威胁,那时,她和陵儿,还会有活路吗?
她争取的不仅仅是一个位子,即使那个位子至高无上,她却只是想要保住自己和儿子的性命。
她才23岁,正是一个女子风华正茂的时候,她怎么舍得死?更重要的是陵儿,他还那么小,是她的亲骨肉,她不想儿子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