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站在山巅,一袭墨绿色长衫随风扬起。
感受到手中的生花笔微微发热,青年无奈地勾唇一笑,看着一缕青烟缓缓升起。
紧绕着青年来回转了几圈,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自京都归来之后,这青年就经常发呆。
喏,就像现在这样。
还连家都不回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
不会是后悔了吧?
不行不行。景连连摇头,虽然这家伙有时候就是个榆木脑子,但跟着他也比跟着那人好啊!那人肯定会把她关在盒子里不见天日了,真是!可她不想回去啊!
正当景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发现青年一直无神的眼紧盯了她好久。
景撇了撇嘴,埋头向下望去。
“好高啊!
景的眸子中刹那盈满了灵动,兴奋地看着下面,享受着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青年略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景,眼间满是担忧之色。
也许自己真的不配再做生花笔的主人了。
青年幽幽一叹,用那种一贯的口吻不徐不慢地开口。
“我去京都了。”
景愣了一下,随即用一种极为嫌弃的目光盯了青年一眼。
真是榆木脑袋,谁要听他去了什么地方啊!
不过,景很识趣地没有插嘴,极为明白青年的话还有下文。
“我去看了那些被我帮助过的人。”
青年低了低头,看着山下的景色,抬手接住了一枚枯黄的叶子,缓缓握成拳。
“穷人依旧是穷人,而那些富人,不用我的笔他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富有。”
景的脸色变得认真了些,飘到了青年身侧站定。
青年低低一叹,闭了闭眼。
“所以,我很怀疑我做的这些也许更本就没有意义。”
“你……”景吃惊地看着负手而立的青年,他竟然在否定自己所做的一切?
青年微微一笑,俊美的面容上满是坦然。
青年修长的手指从景的发间一掠而过。
没有任何触感。
景呆呆的望着脸上满是温和之色的青年。
她似乎忘了,那个小男孩早就长成了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了。
也许是因为看惯了生老病死,她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的成长。
青年温和的一笑:“如果不是不知道那人在哪里,我早该把你送回去了。”
景摇了摇头:“你并没有偏离本心。”
“但是,又有谁知道,本心就是对的,保持本心就是好事呢?”青年的瞳孔之中依旧清越无比,说出的话仿佛是无并风月的云淡风轻。
景王者山下的亭台楼阁,渺小得犹如蝼蚁。
仿佛一生手就能将整个天下都掌握在手中。
景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身旁的这个青年的心境竟已经变得如此沧桑。
“你要放弃生花笔?”
“我不会再用他花任何东西。但你”青年顿了顿“还是留在我身边吧。”
“穷人为什么穷困,富人为什么富有?”景又问。
青年这次没有回答。
他不会再做那等妄图逆天改命之辈了。
无论给穷人多少财富,他们也不会成为富人。
而富人,无论花光多少钱还是能自己白手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