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变化都来得太突然,从庞大石暴起击伤张常,再到掳走百里韵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镇远镖局张常的那些后生晚辈些直到庞大石带着百里韵霜快要消失在树林里,才反应过来。
镇远镖局的青年们赶紧走到张常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张常刚刚压制住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四处游走的内力,就看见庞大石带着百里韵霜消失在树林里,而自己这些后生晚辈居然没有一个人去追击,不由气急攻心,稍稍平顺的血气瞬间冲击心门,还未说出什么话,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然后眼前一黑,晕死过去了。
“张镖头你怎么样了?”
“张镖头……”
镇远镖局的青年团团围在晕死过去的张常身边,抓耳挠腮。都是被镖局拉来凑数的还在训练的,并没有获得镖师称谓的后生,在这一刻,全都慌神了,没一个知道该怎么办。
暂且不理会那边,再说回臧青锋这边的战斗。
天满,星罗雨,确实是很厉害,而且那二十七个黑衣人的配合也非常完美,将这一招发挥到了他们能够发挥的十层威力。
如果是庞家两兄弟,或者即使是对其非常熟悉的光头,怕是片刻间就被那宛如流星雨一般美丽的暗器,给切割成无数的碎片。
只是,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是因人而异的。因为,在那流星雨中心的是臧青锋,所以,一切都有所不同。
在那数百道暗器从四面八方,甚至天上地下激射而来时,臧青锋随手将千月插回背后的剑鞘中,然后拔出了灰暗的,厚重的,斑驳的重剑——重石。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暗器来得很快,臧青锋刚把重石巨剑拔出来,就到了他面前。臧青锋右手提着重石巨剑,轻巧的挥动起来,看似随意,却是暗合某种规律,配合重石巨剑那宽大的剑身,竟将他周身守护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一枚暗器穿过那道剑影晃动的护身墙。
奔跑过来的光头看得一惊,这个少年就这样轻巧的防住了那无所不在,无孔不入的无数暗器,防的滴水不漏,防的游刃有余。
哼,岂能让你如此轻松,让你见识见识这个阵法的真正的用法。
光头也是跨进了无数暗器罗织的天罗地网中,他跨着诡异的步伐,却是在无数暗器中自由行走,密集暗器世界里没有一枚暗器能够击中他,全部都和他交错了,就好像他和暗器是在两个平行的世界的里,永远触碰不了。
终于,光头感觉到自信回到了自己身体里,情不自禁的用弯刀在光洁的脑袋上蹭了一下,嘴角拉扯出一个自在必得的微笑。
“颤抖吧,这才是天满,星罗雨的最佳用法。”随即举刀劈向臧青锋。
臧青锋看了一眼光头,在防守无数暗器的同时,重石巨剑剑尖一挑,一枚暗器反射而出,直取光头。
咦?
光头没有刻意躲避,那枚暗器却和他交错了,真是匪夷所思。不及细想,光头的弯刀便和臧青锋的重石巨剑亲密接触了,随即战在一处。
随着交手次数越来越多,光头是越来越心惊。
光头不用担心来自暗器的威胁,可以全力的施展武功。而臧青锋不仅要防守暗器的奇袭,还要应付光头的弯刀。
但是臧青锋依旧游刃有余,很是轻松,光头却是有些捉襟见肘,要招架不住了。
这是什么妖孽,照这样下去,必败无疑,自己还可能血溅当场。不行,必须回去禀告少主,江湖出了这么一号厉害的少年。
想到这里,光头便是做好了打算。
“天牢,星光影。”光头借暗器拖住臧青锋刹那儿的功夫,虚晃一招后,退到一旁,然后迅速下达命令。
令到人行,二十七个黑衣人,立马改变阵型,脚下行动的同时,纷纷拔出自己的武器,追寻暗器的轨迹扑向臧青锋。
黑衣人很快,光头命令刚一下达,就已经有一个黑衣人扑到臧青锋身后了,一记匕首刺向他的左背心脏处。
臧青锋随手打掉暗器,然后迅速转身。
那个黑衣人眼看就要刺中目标了,只是,突然一道黑影在他眼前扩大。
重石巨剑将那个黑衣人拍成了肉末,溅射在后续扑上来的黑衣人脸上,身上,手上和武器上。黑衣人的眼中闪着悲伤的情绪,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滞,更没有半分退却。前赴后继的,更多的黑衣人扑到臧青锋身前。
无一例外的,全部都被臧青锋给一记巨剑给拍成了肉末。
这一刻,那些镇远镖局的小年轻们终于找到事情做了,全部都在一旁呕吐,他们几时见过这种场面。
不久后,二十七个黑衣人全都被臧青锋拍成了肉末,围绕臧青锋,以其为中心的战场,淌流成河的鲜血上铺满了人的碎肉块,肠子还有眼珠。
整个场面就像是地狱一样,而那浑身浴血,手持巨剑,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少年——臧青锋则是修罗,地狱中冷酷残忍的修罗。
这是那些镇远镖局的小年轻们和商队的商人、马夫一辈子经常半夜惊醒的梦中的场景。一见过,便终生难忘,不是情人,是满地人的碎肉和修罗。
臧青锋杀完最后一个黑衣人,便不见光头的身影,怕是早就溜了。目光一扫,抬腿向晕死在地上的张常走去。
镇远镖局的后生看着宛如修罗一般,满身鲜血的臧青锋走到他们面前,个个都吓得双腿发软,不停的颤抖。却是害怕的控制不住身体,来坐下这么简单的行为都办不到。
臧青锋冰冷的眼神看着其中一个小伙子,正准备询问几个问题,谁知那个小伙子,惊吓过度,竟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臧青锋又看向另一个人,那个人倒是没晕,只是立马嚎啕大哭:“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根本停不下来。
再看向一个虽然身体也在颤抖的,却无其他不堪的表现的青年,问道:“天赐剑,在哪里?”
声音都带着冰冷的温度。
“在,在……在后面,那辆,红色的车里。”
臧青锋缓步走到那辆红色的车旁,掀开车帘,确实有一个盒子,体积大小,到像是个装剑的盒子。
看着那个盒子,这一刻,臧青锋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那千年冰山般冰冷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甚至泛着点点温情。
臧青锋微微颤抖的左手摸上了那个盒子,就像好多年没有摸上的大手,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情愫。几个深呼吸,臧青锋轻轻的打开了那个盒子。
嘭,红色的车子直接炸开了。
“胆敢骗我,找死!”不再是冰冷的语气,而是暴烈到极致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