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的穆慈一觉睡的格外安心,闻着萦绕在鼻间熟悉的气息,穆慈开始下意识的寻找那一双骨骼分明的大手。
凉凉的小手覆在厉北宸的手背上,透过了薄薄的肌肤透入他的身体里,可却有一股暖流就从指尖流到心里,让他弯了眉眼。
他的手很大,很美,完全张开可以抵上穆慈的两只,他的掌心微白,指尖泛着好看的肉粉色,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十指相扣起来,穆慈的肉手总是让她气鼓了脸颊,偶尔他也会单手抓着篮球来逗弄一下他的丫头,看着自己的丫头一脸郁闷却遮不住闪着崇拜的大眼睛隐隐透出的兴奋。
厉北宸愣愣的盯着两个人重叠的手,那样肉嘟嘟的小肥手覆盖着自己的,两人不同的温度,一分一秒的融合在一起,最终再分不出彼此。
以前他的手也会在课桌下面轻握住穆慈的,将她冰凉的手纳入掌心。软软的触感,丝丝的冰凉,轻轻揉捏几下,他的眉宇间就轻而易举的染上不易察觉的笑意,流年似水,缓缓流淌,也不过此时的温柔缱绻。
穆慈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以前,朦胧的睁开眼睛,偷偷看了看厉北宸的反应,又急切的合上。她舍不得,舍不得这样美好的一刻被自己打碎。索性她装作还在睡的样子。
她想起了一年冬季,坐在窗边的穆慈盼了很久很久的大雪,却始终没下。好不容易等到的初雪,却只是稀稀拉拉的盐粒状。有些失望的穆慈还是认真的看着窗外飞扬的雪花,想起不久前偶然在街边听到的歌手唱的一首民谣,叫紫色的雪。不由得问厉北宸,你说真的看到紫色的雪就能看到天使么?厉北宸很无语的说了一句不可能。其实穆慈问出来的时候就觉得很白痴,只是碍于面子,还是装作很强硬的说,我告诉你哦,要是真的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你赔我!厉北宸定定的看了穆慈好久,眼底漾着温柔和笑意,很认真的说了一句,好,我陪你。那日分明乌云蔽日,不见一缕阳光,穆慈却望着他的身后有彩霞勾勒,光芒万丈,她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望向窗外的雪花,视线越来越模糊······然后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就划过她的脸颊,带走了还有温度的眼泪,那样轻柔,仿佛在擦拭举世无双的珍宝。
厉北宸反手将穆慈冰凉的手纳入掌心,穆慈能感觉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纹路,就像烙铁,又一次在心头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那一刻,她的心有激烈的跳动着,惶惶不安,隐隐期待。
飞机就要落下,穆慈再也不能装睡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屏住呼吸,一点点,一丢丢,可才刚刚移动了不知几毫米,就猛然被抓住。
“怎么?过河拆桥?”厉北宸看着装睡的穆慈,挑着眉,满脸揶揄。
穆慈羞得满脸通红,像一个偷了东西的坏小孩,低着头想找什么话来解释。
深呼吸,再深呼吸,穆慈脑子又可以转了,自己为什么非得说话,直接抽回来不就行了?
穆慈一言不发的鼓着腮帮子就想把自己的爪子抽回来,两个人就像拔萝卜一样,谁也不让谁。
“你,你给我放开,我的爪!”
“你的爪?你叫他你看他答应?!”
“你是笨蛋吗?!厉宸宸?!”
······
“嗯。你这傻丫头。”
刚刚理直气壮张牙舞爪怒目圆瞪的穆慈,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说不出半个字,低下头再也不好看身旁的那人一眼,厉北宸看着把头偏向一边的穆慈,很开心很开心的笑了,是那种仿佛带了七彩霞光的笑,弯了的细长眼见不到平日的一丝戾气,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猫,抬手揉了揉穆慈刚及肩的发,对她说“把头发留起来吧。”
穆慈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那为你剪短的发,当初以为就能剪断的牵挂。而今,你又抚过我的发,那半长将为你蓄起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