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夏蒙月立马以为二姐是要她将傻女毒死,于是端起杯,在雍帝目光投在夏彩荷的身上时,猛地蹲下身子,凶狠的瞪着夏思雪,口中却假装哄道,“四妹,三姐姐说错了,这不是鸠酒,这是上次你喝过得桂花蜜!来,乖,喝一口!”
“你骗人!”
“你喝还是不喝?这真的是桂花蜜!以往我给你什么你不是都喝吗?给你吃什么你都毫无戒心的吃吗?这会怎么不喝了?我看你根本是装的!”夏蒙月听到雍帝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就跳的越快,拿酒杯的手也开始发起抖来,“夏思雪,你不喝就是心虚!说明你就是装傻,你这是欺君罔上!该死!”
夏思雪看着夏蒙月紧张的模样,顿时,眼前一亮。为什么只要一提凤栖殿一提鸠酒,夏彩荷姐妹就会如此紧张?而且,雍帝好似很在意,而不是那种惧怕她说出这件不光彩的事一般?
难道……
不,不可能,如果孤独雍不知情的话,不可能残忍的刨开她的小腹取走孩子的!那圣旨上的字迹,是他的!
可如是想着,夏思雪还是忍不住想要再次试探一下雍帝和夏蒙月。于是,她再次开口道,“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害死了大姐姐……呃……”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下巴被捏的剧痛,一杯冰凉的酒液陡然滑过喉间,她又惊又讶的咳嗽着,看着夏蒙月展露阴狠笑意的面庞。
“咳咳……你……”
她太大意了!怎么这样不小心!
“夏蒙月,你住手!”就在这一刻,雍帝也走了过来,将这一幕看进眼中,情急之下,伸脚一踹,就将夏蒙月踹飞到旁边的一个内侍身上。
“呃……”夏蒙月因为有人当垫背的,所以,除了被踹的侧腰有些疼以外,别处均无伤到。而那个被她撞倒的内侍却摔得不轻,瞬间一口鲜血喷出,吐了夏蒙月一身。
夏蒙月这时还算脑袋转的快,知道假借机会装晕,想要躲过雍帝因她喂傻女喝下鸠酒而处罚她。
随即,脖子一歪,身子一软,直接瘫软在内侍身上,装昏倒。
雍帝深呼吸的看着倒地昏厥的夏蒙月,本准备下令处罚她,可随后冷静的想了一下,觉得这时候若真的罚了夏蒙月,让她有个好歹,只会得罪夏府和公主府两边!所以,最终他只眼不见为净的朝内侍吩咐道,“抬她下去!”
有两个内侍得令,忙抬着夏蒙月匆匆下了楼。
雍帝懒得再看夏蒙月,便回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脏污的傻女,见她胳膊还被内侍捉住,他朝那内侍挥挥手,示意他松开。那内侍便松开夏思雪的手,连忙退到一边。
“你方才说的话,给朕重复一遍!”
夏思雪一感觉胳膊处没了压制,顿时,身子一软,瘫软在地。这时,头顶响起了她既熟悉又无比憎恨的男音。
她抬起眸,看到了雍帝深蓝色龙袍下方的鹿皮绣金龙成云刺绣的靴子,嘴角微微浮上一抹淡漠的笑容。真是老天有眼,居然让她再临死前得到了一个玉石俱焚的机会!
右手,缓缓移向左手的袖间,一把捏住了中衣袖管里面的七星断壁的匕首,她今日就要和他一起共赴黄泉!
不知为什么,一捏住匕首冰凉的手柄,她就瞬间充满力量。
“大姐夫,大姐说过……说过你曾和她在拜堂时说过,今生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可大姐死了很久,也没见你死啊!”说话间,夏思雪猛地抬起头,看向雍帝。
雍帝被她这句话惊住了。不仅是他,在场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惊呆了。
这傻女莫非正是死前无惧了?竟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雍帝看着这双似从相识的双眸半晌,终于从久远的记忆中回过神,“她这都和你说了?”
他语调平缓,夏思雪却从中听到了悲伤苦涩之感。她眯了眯眸,手将匕首的手柄捏的更紧了,下一刻,她准备就突然起身,再一匕首结果他的性命。可就在这时,只见一只站在角落里的蚕儿,突然上前迈了一步,对视着夏思雪,随即朝夏思雪张了张口,用唇语说了一句什么。
夏思雪立马惊住了……
“回答朕!”孤独雍久久得不到傻女的回答,少有的急躁的蹲下身子,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迫着她与他对视着。
突然间,他眼前脏脸上的双眸与另一双记忆中的美目重叠,这让他的心顿时狂跳不止!
夏思雪看着这双长睫凤目内自己的倒影,随即心痛的回过神,手松开袖中的匕首,朝他浮上呆滞痴傻的模样,“大姐夫,你难道都不知道大姐只和我说心里话吗?”
一瞬间,傻女脸上的双眸内的神色就恢复了以往的无神呆滞,这又和他记忆中的那双美目相差甚远了。
这让他不自觉的眯了眯凤目。
他这个动作让熟悉他的夏思雪立马知道他是怀疑她了。
于是,忙突然傻傻的笑了起来,“大姐夫,你别担心,大姐没说你坏话,呵呵……”
孤独雍看着她因傻笑,脸上不少干的成疙瘩的泥块便掉落到他的捏她下巴的手上,顿时,嫌恶的收回手,拍了拍手,随即,有眼力不错的宫女递来一张帕子。
雍帝又接过帕子使劲的擦了擦手,擦完,将帕子扔到夏思雪的身上道,“夏思雪,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朕奉劝你一句,离夏彩荷远一点。朕不会像夏晴雨那样护着你!”
话末,翩然转身,步伐沉稳的下了登月台。随后,众宫人都一一跟随着他离开了。偌大的登月台,片刻只剩下夏思雪和蚕儿滞留。
蚕儿等人都走了好长时间,才敢朝夏思雪走近,将她扶了起来道,“好险!四小姐,你没事吧?”
夏思雪扫了她一眼,感激道,“幸亏你及时提醒我酒内没毒,否则……”她的眸内划过一丝阴狠。
“算来奴婢也是找准了夏蒙月被抬下去时,才敢提醒你,要不,真担心在她面前露出破绽。不过当时奴婢好担心你!”蚕儿瘦瘦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担忧。
夏思雪拍了拍她扶她胳膊的手,微笑道,“你这么做甚好,方才也是我太笨,竟没猜到酒内没毒。可夏蒙月那表情,分明是认为酒内有毒的,所以我真以为……”
夏思雪的话还没说完,蚕儿就裂嘴笑了起来,“嘻嘻,四小姐,其实夏蒙月确实和你一样不知道酒内没毒!”
“啊?”夏思雪惊讶的眨了眨眼,“那你怎么知道的?”
“奴婢是走运,正巧帮夏蒙月去长公主那取杯子时,听到皇上拨了淑妃用真鸠酒来试探你的对话。若不然,奴婢哪知道啊!”
“看来,上天总是公平的!”
夏蒙月假装昏迷后被内侍抬到公主府的一间豪华的厢房内,不一会,脸肿的不像样的夏彩荷走了进来,朝她恼道,“月儿,你怎么回事,不是使眼色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吗?你怎么还当着皇上的面将酒灌进傻女的嘴里?若不是皇上有所顾忌,只怕你早身首异处了!”
闻言,盖着薄毯,躺在软榻上的夏蒙月猛地一掀毯子,雀跃的走到夏彩荷身边,扶着她的胳膊,笑道,“二姐,你担心什么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傻女这下非死不可了,嘻嘻,咱们终于除掉这个绊脚石了!我就不信了,金蟾毒毒不死她,鸠酒还毒不死她吗?”
“那酒没毒!”
“没毒?!”夏蒙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烦躁的夏彩荷,“那酒怎么可能没毒呢?!”
夏彩荷推开夏蒙月的手,自顾自的坐在软榻边,一把将上面的薄毯拂掉地上,怒道,“是皇上!是他不让我往酒里下毒的!”
“可恶可恶可恶!”夏蒙月闻言,比夏彩荷还要气愤多了,“难道这个傻女,我们就杀不了她了吗?”
“也不是没有法子杀她,只不过是暂时不能动手。”夏彩荷深呼吸好几下,才勉强忍住怒气,朝夏蒙月道,“现下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今日,你可要给我将所有的贵女们压下去,不能让她们引起皇上的注意!另外,第一美人的称号,必须由你夺得。”
夏彩荷虽然不甘心,可因为年纪的问题,她已经没有资格争夺第一美人的称号了。既然自己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外人!当然是想法让自己的妹妹夺得。
夏蒙月闻言,瞬间换下脸上的怒容,一脸微笑的道,“二姐放心,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谁也别想和我争!”
她这句话一出,夏彩荷丹凤眼内划过一丝厌恶,转瞬即逝。
“二姐,可是你的脸……还方便参宴吗?”夏蒙月突然想起夏彩荷被执行了五十耳光的事来,便目光落在她微微发肿的脸颊上来。
夏彩荷本脸腮上涂过药了,故而不觉得有多痛。所以,刚才差点忘记了。这一经夏蒙月提醒,忙走到这间厢房的梳妆柜前,对着铜镜照了照,随后蹙了蹙眉道,“这一次幸亏不是三喜执行,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