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累不累,要不,让孤来拿匕首?”段暮云倒是看着夏思雪这举匕首顶着独孤雍脖子的姿势,甚是累人,不禁狡黠的一笑道。
“闭嘴!”夏思雪打断他,心想她又不是真的要独孤雍死,如果将匕首给了你,你那个残忍的性子,真的会一匕首割断独孤雍的喉咙。
独孤雍闻言,怒道,“段暮云你这个窝囊废,居然靠女人来救!”
段暮云不乐意了,“你不曾也让女人救过吗?”
顿时,独孤雍俊颜瞬间由白转红,闭了嘴。
段暮云虽然口头上这么说,脸上其实也燥的慌。这让女人护,真是丢脸!可现在要逃脱只能如此了。
魏石他们被威胁,真的不敢前进了。只立在原处,焦急担忧的看着独孤雍被夏思雪和段暮云劫持带出院子。等他们一消失,魏石就像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可追出来时,三人早已不知所踪。
明义轩内,迎风看的目瞪口呆,“这夏思雪……果真不一般!竟连独孤雍都敢劫持!有趣有趣。”
“嘿嘿,独孤雍你也有今天啊!”
他怎么就这么想幸灾乐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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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思雪挟持独孤雍进了一辆夏府的马车后,段暮云便在外赶起了马车,快速的朝城外驶去。
车内,夏思雪还是不肯对独孤雍松手,独孤雍僵持着动作,气愤至极的瞪着她道,“夏思雪,你会后悔的!”
“独孤雍,我是在救南秦。”夏思雪白了他一眼道,“我以为你明白战争对于百姓来说是什么?现在看来,你并不知道。仅为了一泄前耻,就要连累百姓受战乱之苦!”
“哼,你不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根本就是不舍得他死!”独孤雍咬牙切齿的道,“夏思雪你还不如傻了好!”
他真要被她气死了!竟玩挟持的戏码!当真以为他是这么好挟持的吗?
夏思雪不答,只盯着他的双目。明明很恨他,可真当匕首划破他脖子上的肌肤时,看着他脖间的鲜红血液,她竟忍不住心痛,心生不忍。
“不过,他确实暂时不能死。否则,朕不能保证他冲动的皇太弟不会做出玉石俱焚的蠢事来!”独孤雍深叹一口气朝她道。
夏思雪闻言,微微一诧,“你既然明白,刚才为何还要杀了他?”
说到这,独孤雍瞪着她道,“夏思雪,你就是个蠢的无药可治的!朕竟没想到,你真敢挟持朕!你以为你那些小把戏能唬住朕?!”
说话间,不等夏思雪反应,他就一伸手,包住匕首的刀刃一拧,夏思雪就感到手中的刀柄猛地一转,从她手心拽出。
与此同时,独孤雍微微一蹙眉,脸上露出痛楚之色,握住刀刃的手心便颗颗滴出血来。他竟生生的用手来夺匕首!
看着他手心处的鲜血,夏思雪胸口处憋闷道,“你是故意的!可我不明白,你既然有心放他,为何还要受这些皮肉之苦?”
“夏思雪,有时候男人很在乎的是脸面。如果朕当众放了他,只会让别人觉得朕是个懦夫,竟不敢杀掉夺妻的仇人。”独孤雍将匕首松开,扔在一旁,又从自己头上的发髻上一扯,金丝所制作的发带便落入他的手中,顿时,他发髻散落,墨发如瀑布般洒落一身,与身披的黑色大氅融成一片,美的好似一幅画。
看着这幅绝美的美男画面,夏思雪微微一蹙眉,他们男人的想法,还真是别扭……
他本欲自己绑伤口的,可刚绕了一道,便负气的将手伸向夏思雪道,“你,替朕包扎!”
夏思雪一愣,随即看了看他手心的两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忙替他包扎起来。
独孤雍看着她紧张的替他包扎完毕,在她要抽手离开时,用刚包扎好的大手,一把捏住她的柔荑。
夏思雪一惊,条件反射的要抽回手,却牵扯到了独孤雍手心的伤口,见他一脸吃痛。她便止住了动作,恼怒的看着他道,“你想做什么?”
“惩罚你让朕心痛!竟舍得拿匕首划破朕的脖子!”说到这他又加紧了几分力度。
夏思雪愕然的对视他的俊眸,见他眸中隐隐泛着柔情之色,心中一痛道,“你也会心痛?是为你自己痛吧!”
独孤雍听到这句话,看着她冷漠的眼神,他猛地将她的手松开道,“朕不说,看看你要用多久才能感受到朕的真心!”
夏思雪别过头,鼻哼一声,他也有真心!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以为她是当初少不经事的夏晴雨吗?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截至,一双大掌掀开了车帘,段暮云那张满是胡须的脸庞出现在两人眼中。
段暮云看到里面的情形,并没有多少惊讶,反倒是了然的看向独孤雍道,“看来,你还不蠢,知道孤比王弟要守信!如果孤死了,不出三日,孤的王弟就会兵临南秦了。”
独孤雍冷冷道,“朕并不是怕他,只是朕也不是个不守信的皇帝,两年和平协议不是用来约束你一国的,朕也该守信,不对你动手。”
段暮云冷哼,“独孤雍你这么活着不累吗?处处机关算尽,明明不敢杀孤,还要做给你的御林军看,让他们以为你有多血气方刚,宁死不放仇人!不畏惧天下第一大国的国主!”
独孤雍道,“段暮云,别得了便宜卖乖!”
夏思雪听着两个君王在这和小孩子似得打嘴仗,着实有些烦躁,这男人逞凶斗横原来不光是在肢体上,也在嘴皮子上!
可她没有闲工夫和他们浪费时间,身上的椿药似乎又开始发作了。
“段暮云,你把手伸过来!”就在两个男人吵的正酣时,一抹柔软虚弱的女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
两人都回过神,目露不解的看着她。
最后是段暮云一脸阴沉的道,“喂,女人孤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段暮云,我没有时间和你浪费,我说,把你的手伸过来,我有东西给你!你要还是不要?”说话间,夏思雪拿起了那把匕首。
段暮云闻言,先是一诧,后是想起什么来道,“你要还我匕首,也好,这本来也是我的。”只是被神医引凤那厮骗了去。能将这国宝带回去也算不枉此行。
说话间将手伸了过去,一副‘你给我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独孤雍看到这,却长眉一蹙,一脸愤怒吃味的瞪着夏思雪,这女人在做什么?
可等他看到夏思雪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时,独孤雍眸中的吃味之色,变成了宠溺,这丫头……
“北周大王,我还你的东西……”夏思雪话说了一半,就朝段暮云笑的妩媚妖娆,这看的段暮云好一个惊艳。然而,下一刻只听‘哧……’一声,他的手腕处传来了一股刺痛,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手腕居然多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正从里面滚了出来。
“我还给你的东西,便是这一匕首!哼,竟敢拿我做挡箭牌,真不配为一国之君!”夏思雪手拿着匕首,朝他冷冷道,“我夏思雪也许上辈子吃的亏太多,所以,这辈子吃什么都可以,就是不会吃亏!”
独孤雍见状,薄唇一扬,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来,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段暮云一见独孤雍笑,顿时觉得脸上无光,气的举起手就要向眼下那张小脸甩去耳光,“敢伤我,你简直活腻味了!”
然而,手挥到半空,只感眼前一黑,独孤雍猛地站起,捏住了他的手道,“段暮云,别忘了是她救了你!”
闻言,段暮云瞪着夏思雪片刻,努力深呼吸着,才冷静下来。
见他冷静下来,夏思雪由怕他不够屈辱不够气愤,又出言道,“段暮云,记住,你可是欠我一条命呢!”
段暮云气的双手捏拳,全然不顾受伤的手腕还在滴血,只用鹰目死命的瞪着夏思雪。
早知道这女人会是这么个气人的性子,他就不该进夏府救她,也不该被她救!
在段暮云瞪她时,夏思雪已经视线出现了模糊,看他时,多了重影。她深知自己该是又要发作了。
“哼!”段暮云最后冷哼一声,捂住手腕拂袖离去。
等段暮云下马车没多久,夏思雪就捂住领口,挑帘也要跳下马车,却被独孤雍一把搂住腰,往后一拉,稳稳将她拉进怀中,“你的药效就要发作了,你想去哪?”
“我也不知道。”夏思雪挣脱了几下,觉得他只是蹙眉一脸吃痛,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很是不悦道,“但只想离你远点,再远点!”
“夏思雪,朕有那么让你讨厌吗?”独孤雍禁锢夏思雪身子的力度,更加重了几分。
“不是讨厌,而是憎恨!”
“是因为晴雨,所以你恨朕?”
“重复的话,我不想多说!赶紧松手,放我离开!”夏思雪身上传来一阵燥热,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否则,她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死,要么成为独孤雍的女人!无伦是那种结果,她都不会甘心!
“朕绝不松开你!”
“你……”夏思雪气愤的想骂他,可刚吐出一个字,身体里的热浪就猛地涌上头顶,让她脑袋发懵,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