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彩荷今日收到赵姬密信,得知家里来了个夏昀的私生子,性格傲慢嚣张,竟敢伸手打赵姬这个大夫人。夏彩荷看完信,气的摔了中翠宫好几个瓷器宝贝,当下就忍不住怒气,只简单带了两个内侍和绿翠便出了宫。
说也凑巧,她刚回府就遇到了这个狂妄嚣张的私生子回府,方才,她已经让内侍捉住他,让他再门口处站着等她问话。她故意不及时叫他进来问话,而是自己坐在主座上吃茶,过了半个时辰才叫他进来的。
本以为瘦弱的他,该累的气喘吁吁,说话都不利索了,哪知,他一进来竟气定神闲,说话不疾不徐的气死人。
“谁是你二妹,给本宫退出去!”眼见那瘦弱的紫衣青年朝自己越走越近,夏彩荷急了。
翠绿更是被这个男子狂妄大胆的举动给怔了一下,随即挡在夏彩荷面前,朝他怒斥道,“大胆狂徒,竟敢对……”
“呃……”
可是翠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风一伸手提住衣襟,给狠狠的摔到一边去了。
夏彩荷被眼前男子的举动吓得呼吸不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胆敢无视皇权的人。
这世上,一直有两个男子让她感到惧怕,第一个是雍帝,第二个便是北周王段暮云。
现下,她在这个渐渐逼近自己的狂妄男子身上,也感到了惧怕。他明明俊颜上挂着嬉皮笑脸的笑容,可那双褐色双眸内却浮上阴狠嗜血的光芒,让她几乎不敢对视与他。可他,明明只是一个乡村野夫啊,哪来的这些气势!
“来人,将这个胆敢冒犯本宫的狂妄之徒……啊,你做什么!?”夏彩荷狠烈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子陡然被眼前男子抱住,她顿时惊得手中的碧玺手串脱落掉地。
绿翠见状,更是惊吓不已。片刻揉揉眼,确实发现这个夏府的二少爷居然抱住了淑妃娘娘,赶忙见鬼似得连滚带爬的起身冲出去喊人了,“啊,不得了了……淑妃娘娘被唐突了……”
夏彩荷被绿翠这一声吼而回过神,忙推开眼前男子的搂抱道,“放开本宫,你找死啊!绿翠站住!”
绿翠刚跑到门口,就被夏彩荷焦急的喊住。绿翠不敢回头的立在原处,只听夏彩荷一边推开男子;一边朝她道,“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看到!”
否则,她被自家二哥羞辱的事传出去,她别说做皇后了,连淑妃都没资格坐了!
绿翠这时也冷静下来,忙关上门,朝外面闻声跑过来的内侍和家丁道,“没事了,你们都退下!”
内侍和家丁都有疑惑,却不敢多言,个个低着头,恭敬的又退下了。
这期间,夏彩荷庆幸抱她的男子没有出声,于是,她松了一口气后,就举起手,要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却手到半空中被一只冰凉修长纤瘦的手捉住手腕制止住了。
随后,只见对方那张俊颜越贴越近,到最后,居然朝她的脸颊几乎贴过来,夏彩荷又惊又恼,眸中都浮上了泪花,却见他并不是要亲她,而是将嘴吹气吐在她耳上道,“二妹,这可是我们桃花村的乡俗,遇到久未蒙面的亲人,为了表示亲切,可是特意要搂一搂的。你瞧瞧你,紧张什么,脸红什么呀,难不成还以为我要那啥你吗?啧啧,瞧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呀!”
“大胆!”夏彩荷何时被人这么侮辱过?就是雍帝也不可能如此对她,胸口顿时气得上下起伏。
迎风看见了,忙假装露出贪婪的目光盯着她的胸口,夏彩荷又惊又羞,忙伸手捂住胸口吼道,“你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迎风见状,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好啊,我倒要看看,我的二妹要怎么对付我!”
“来人!”夏彩荷一见对方离开自己了,忙朝屋外喊道。
不一会,便见厅门被推开,绿翠领着两个内侍冲了进来跪地。
“将这个大胆狂徒拉下去赐予毒酒一杯,不,一壶!”夏彩荷伸出手指指着迎风的面门,颤音道。
迎风闻言,朝她白了白眼道,“二妹你凭什么说我大胆狂妄啊?想赐死我,恐怕是你害怕我夺了你大哥夏雷鸣的位置吧?你好歹毒啊,就不怕老头子回来,找你麻烦!”
“哼,一个死人,他即使生气,也不会拿本宫怎样!”夏彩荷整理了一下衣襟,朝他冷笑一声。
随后,两个内侍上前捉住迎风的胳膊就往外拖出去,迎风也不躲开,由着他们拉下去,临出门时,还不知死活的朝夏彩荷嘟嘟嘴,抛了个飞吻道,“二妹,你会后悔的!”
“哼,本宫从不知后悔二字怎么写!”夏彩荷瞪大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他道。心想,你死到临头还由不知数!
见内侍拉着他退下后,夏彩荷才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本宫当是什么难缠的主,原不过也是个无用的东西,这么简单就除去了,还真是不够解恨的!”
夏思雪和粉黛躲在外厅的桂花树丛里,看不见厅内的情形,也听不到里面的对话声,所以急的不得了。
这时,却见厅门被打开,迎风被两个内侍捉住往偏厅拉去,而绿翠则匆匆奔向正厅后面赵姬的大夫人院落去了,夏思雪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粉黛见状,刚要冲出去,却被夏思雪拉住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不消片刻,绿翠走了回来,她身后跟着的还有赵姬和消瘦不少的夏蒙月。
赵姬和夏蒙月走到大厅时,便进了大厅,只有绿翠手中端着一壶酒继续走向偏厅。这时,夏思雪的目光定在绿翠手中的酒壶上,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眼前渐渐浮上自己接过红儿递过来的鸠酒,仰脖喝完的画面,顿时,恍惚感觉自己的肚子又开始疼了,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捂住肚子,呼吸开始不稳。
粉黛见状,吓得不得了,“小姐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夏思雪被粉黛即紧张又关切的模样给拉回思绪,摇摇头道,“我没事,不过迎风可就危险了。粉黛,你赶紧去老管家徐伯那问出夏昀的去处,若老徐不肯说,你就把夏彩荷要毒杀二少爷的事说出来,他自然会比你还着急的去找夏昀的!”
“好,奴婢这就去,您也要小心!”粉黛朝她点点头后,就将手里捧着的桂花糕残渣往她的脸上抹了抹,见她的脸上被残渣遮的看不清面貌后,才提裙离开了。
粉黛一离开,夏思雪就从桂花树丛里走出来,深深吸了口气,往偏厅方向走去。她就算知道前路充满危险,可还是不得不去救迎风,她不能为了自己报仇而牺牲别人的性命!
“放开我,你们这番武艺高强,害怕我这个弱不禁风的书生跑了不成?”偏厅里,迎风被两个内侍驾着胳膊着实面露不爽的吵闹道。
那两个内侍闻言,心觉有理,便放开了他,守在门外。
此时,绿翠已经端着酒壶一脸鄙夷的走了进来朝坐到圈椅上,翘着二郎腿的紫衣男子道,“二少爷,你这是死到临头还尤不自知吗?竟一点惧色也没有。”
“你是不知道啊,我各种酒都喝过,就唯独没喝过鸠酒,这不,正想尝尝味道如何呢!”迎风伸出手指,卷了自己一缕鬓角,朝她邪魅的笑道。
“那滋味定是好极了的,只可惜,我们可无福消受呢!”绿翠见他如此,有些微恼的蹙了蹙眉。若眼前男子不是太过瘦弱,想必也是倾国倾城的美男子,可惜,他的性子太过猖狂,着实不招人喜欢!
绿翠也懒得和他啰嗦,将酒壶从托盘中取出,小心翼翼的握住瓶身,端着朝他走过来道,“二少爷是让奴婢伺候你喝酒呢,还是你自己喝呢?”
迎风扫了眼绿翠,嘴角一斜,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道,“就你这丑不堪言的模样,也配伺候本公子喝酒?!切,你可别说笑了!”
“你!”绿翠被他羞辱的又羞又恼,忙将酒壶往他座边的小几上一放道,“告诉你,夏府别的不多,各种毒药最多,你若敢打碎酒壶,一会下种毒酒可就没这鸠酒好受了!”
迎风装出极其受教的模样道,“太好了,我平时就爱捣鼓毒药,这会得知夏府有这些个好东西,改日定拿出几种做出极品毒丸赏你们吃吃。”
“哼,二少爷你怕是没以后了。”绿翠阴笑道,“请吧二少爷!”
说话间,扫了眼桌上装鸠酒的酒壶。
迎风端起酒壶,打开酒盖,嗅了嗅里面的酒味,一脸迷离的道,“不错,十八年的桂花醇再对上千日的鹤顶红,绝配啊!”
闻言,绿翠还真是佩服眼前人不惧生死的模样。
这死到临头还能露出这番无所畏惧的模样,当真这世上除了眼前狂妄怪异的男子所能表现得出以外,再无他人了!
守在门口的两个内侍也被他的无惧生死的模样给惊呆了。也因为如此,他们才被夏思雪有机可乘。猛地冲进了偏厅,一把夺了迎风手里的酒壶,狠狠的往地上一扔。
“砰……”随着酒壶落地的瓷碎声传来后,所有的人才被这突来的变故中而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