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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无情

“竖子尔敢辱骂先生,不当人子,书院留你不得!”

王浩是被气笑了,你这夫子三番两次的出言不逊还好意思说别人不当人子,今天就算不进这书院浩哥也要跟你死磕到底。“石先生此言差矣,这对对子本就是消遣娱乐当不得真。可是石先生所言?”

“是我所言如何?这也不能为你用言语攻击夫子开脱?”

王浩一笑,只要你进套一切好说。“石先生这有细就有粗、有羽就有毛、有家就有野、有禽就有兽、有砖就有石、有后就有先、有死就有生。所以我便对了,粗毛野兽石先生。不知石先生我这样对何错之有?”

石夫子傻了,刚刚只是气愤,现在回过神来他是哑口无言。“这......”

朱夫子这时也开口了,寥寥四个字“出对无情。”

现在黄庭坚算是看明白了,刚刚他来之前的那一副对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对,所以这里的人都讳莫如深。这石夫子恐怖没在王浩手底下落到什么好处,所以才心生刁难,才非要考着第三题。结果王浩的牛脾气也上来了,非跟他杠上了,这下直接就开骂了。不过这里最有权威的还是他黄庭坚,要是不出面解释一下,估计书院又要闹腾起来了。

“咳咳,刚才这对朱夫子已经说了这是无情对。那么什么是无情对呢?”黄先生现在干起了先生的本行,开始给来围观的弟子上课。这招是围魏救赵,转移学生的注意力,也好将现在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这对联分有很多种,常见的就是当句格,常称之为自对;隔句格,也就是扇对。这两种都是比较常见的,只要平仄合律多数的都不难对。比较罕见的有叠字格,比如山山水水对晴晴雨雨。有顶真格,就是隔句格的延伸,要求中间断字之时末与首字相同。(古人没有标点符号,所有要加标点的地方都要靠自己判断,所以又叫识文断字)有镶嵌格,就是在联中镶嵌有特别的词语。比如说坐北朝南吃西瓜皮向东丢,这联中就镶嵌了东南西北几个字,有藏字格,和藏头诗差不多。还有回文格,就是顺对和倒读,都可读通。最后便是飞白格,也就是朱夫子所说的无情对,也称羊角对。寓意是羚羊挂角的意思,这无情对是故意文不对题,将错就错。上联与下联往往风马牛不相及,但却字词对仗工整。而内容意境却各不相干,且相差越远,越是妙趣横生。愈不相同,愈成佳构。比如说...咳咳......比如说喂金鱼对啄木鸟。”

黄庭坚这一解释围观的学生全明白了,“这无情对好有趣。”“是啊!不过,这王浩好叼。不仅出对无情,对出的下联更是无情。”“哈哈,这石夫子平日里没少嘲笑我们工院。没想到也有今天,该,真是该。”“就是,成天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们商院也被贬的一文不值,这下报应到了。”“今天来这弟子亭果然没错,本想这来看一下写了两首好诗的王浩,没想到还看到这等好戏。快哉,快哉。”

林维现在回过神来了,他以为刚才王浩是被石夫子给气坏了。张口开骂了,当时差点吓尿了,不是因为怕得罪了夫子以后进不了书院,大不了不上这书院就是了。第一天来就被人辱骂,是个人心里都有气。而是怕王浩辱骂夫子惹的书院内部人出来解决。这书院中的官家子弟不少,还有个东坡先生。万一书院出来个高官的弟子,挺一下石夫子那恐怕家大业大的林家也罩不住王浩,毕竟民不与官斗。还好峰回路转,只是虚惊一场。

现在亭内亭外的学子服了王浩,而且是拜服的。本以为这林维是个奇葩,坑起人来坑到飞起。没想到这个做哥的更牛叉,出口成脏,还脏的让人哑口无言。

石夫子这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且是玩命的砸。宝宝心里苦啊!以后这书院恐怕再也待不下去了,你说我今天干嘛要来这?来就来了,干嘛要这么嘴贱?嘴最贱的是人家明明过了,还要让人家留步。现在好了,人家留下了,自己却要滚蛋了。这以后书院还怎么待下去,别人说我是匹夫就算了,大不了忍一忍。可别人说我是粗毛野兽怎么办?这下联可是指名道姓的对的,刚才谁都听见的,这王浩还一口一个石先生的叫着。

说实话能来这东坡书院做先生的,就算给个举人也不换。尤其是书院中文院的先生,文院的官家弟子多的是,以后做官的几率很大。纵然不是官家弟子那也是份潜力股,想想看十年后,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而且一部分人命中注定会有所成就,那时出去溜达一圈,不论到哪里,都是座上宾。二十年以后,出色的弟子,凭着东坡先生的关系,在朝廷内部混个高官想来不难。那时如果出去溜达一圈,别人不都要看你的脸色。

被王浩这么一闹,石夫子哪还有脸待在书院?以后学子只要一见到他别的不说,一开口就是石先生,恶心都能恶心死他。

“黄先生,在下最近感觉学微技末。恐怕以后教不得学子,在下现在请辞,以免在书院中误人子弟。”石夫子说完这话,心中可是在滴血啊!

“石夫子何出此言?我观石夫子教书育人,还是很有心得的啊?”黄庭坚是不想留他,但客气的话还是要说的。

“唉!在下粗枝末叶的教些蒙童还是可以的。但要教这书院中的学子在下深感无力,还望黄先生成全。”石夫子也是无奈,你只是问我,却没有留我。看来这书院的确是待不下去了,以后自己还是另谋出路吧!

留你?我傻了,你学子都成学院的笑柄了。你看现在除了你身后姓赵的几个弟子,面有急色,这书院中的弟子哪一个开口为你求情?“既然石夫子去意已决,那我也就不便多留了。明日我便为夫子践行。”

人走茶凉,你不留我就算了,连日程都给我定好了。既然已经不是书院中的先生了,那我为何还要听你的?“唉!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离开吧!也好早日求学,来年搏个好前程。”

“石夫子,以后有空再来书院中看看。”

看你妹,这东坡书院就是我姓石的耻辱之地,还来干嘛?被人嘲笑吗?“多谢黄先生成全。”说完石夫子转身离开。

今天这事闹得,新来的弟子第一天就把夫子给挤走了。古往今来也是第一次把?这石夫子一走,黄庭坚也不好陪着王浩去书院看看了。毕竟这货刚刚挤兑走了石先生,自己再陪他逛书院多事的人,会说受他唆使,惹人诟病。“少游,你领着王浩到书院中转转吧!至于住宿,你那好像还有两个空位吧?想来你后王浩同室,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秦观拱手“先生所言甚是,王兄才高八斗,若能与其同室,那以后定是获益良多。多谢先生厚爱。”

秦观又不傻,这王浩诗写的好,对联也不差,如果没有点真才实学,怎么可能干败先生?跟这样的人同处一室,多多少少也能学到一点。俗话不也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是他不知道什么叫近王浩者坑。

石夫子走了,黄先生也走了,剩下的朱夫子也没什么事,打了声招呼也走了。这一上午的弟子亭内,风波不断,早上还意气风发的赵家弟子现在蔫了。来撑腰的石夫子跨了,被新来的王浩赶出了书院。而且这货还知道书院第一才女的真名,这货的弟弟也是个人精,坑起人来,那酸爽不要不要的。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这书院又来了两个妖孽。将来怕又要是某院一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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