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词用的好。包养,是这个意思。就是用银子把她包下来。怎么?进去过?”
陈重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少爷你说,那清倌人就不能用银子包养起来?依我看,都是金絮其外败絮其内。都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不过是掉我们男人的胃口罢了。”
他对这种撩拨男人心弦的手段很不屑,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方法的确很有效果。
语言粗俗,不过形容的很准确。吴少爷乐得高兴,大手一挥,“今日你我所有的消遣银两都记在我头上,陈九,我果然没看错,你很对我的脾气。以后跟着我混少不了你的。”
“谢少爷!还不是少爷你慧眼识珠。对了,你就不怕大小姐知道?”陈重左一个少爷右一个少爷,心里却充满鄙视,老子逛窑子花的钱说出来吓死你。
“我们是出来放牧养马的,况且,她一直未在府上。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
“那倒是。”就凭袁紫珊那个小丫头的鬼机灵劲儿还真是说不定。
青阳城是江南苏浙一带的大城市,这里自古秦淮风月渔舟唱晚,素来以出美人佳话著称。而风满楼位于青阳城最繁华地段,毗邻淮河,地势高倨。站在顶层阁楼里可以俯瞰到远处的清玄湖等一脉支流汇入淮水,风景格外独特。
此时正是夜幕初上的黄金时间,远远看去,四层高的阁楼灯火辉煌,琉璃瓦上挂满各式色彩的火烛格外吸引人。透过窗棂,依稀能看到雅间里的方桌前倩影成对,琴声,美人,皓月,一派让人心醉神迷的心动。
“看到了么?那就是青阳城最大的月楼,”吴不为一指正中匾额上几个烁金大字,跳下马当先一步走了上去。
风满楼的一个侍从接过陈重手中马缰绳,将两匹马往后院牵去。
门前一个迎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老鸨子见吴不为走过来,手中娟帕轻轻挥舞,一身赘肉靠上吴少爷身上,“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吴大少爷光临,你个没良心的许久也未露面。”
吴不为手法熟练地在老鸨子腰肢上掐了一把,“那你有没有想我呀?”
“呦,瞧您说的,我可是日夜思念着您。只是不知道你又躺在哪个温柔乡里了!”
“这几日有事脱不开身,可委屈你了。知道你想念我,看,我这不来了!”
汗颜!听两人调笑陈重差点没把晚饭吐出来。典型的老鸨子和嫖-客对话。不过这妈妈桑长得也实在太对不起客户了点。肥身段,抹浓妆。
这套路太熟悉了,陈重以前没少为陪董事长安排风月场所会见客户,大多数男人都这个爱好,很正常。时间长了,跟领班自然混熟。打情骂俏之间也是这套口气。好处就在于这时代风月场所自由出入,青楼能发展成如此大的规模和人气也属少见。
吴不为别看读书骑马练武跑步样样不行,到了这里如同鱼入大海。他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笑吟吟塞入老鸨子的胸前事业线,美其名曰“银肉飘香”。
老鸨子见到银子笑的眉角鱼尾纹皱在一起,夸张的搔弄了他一下,顺手将胸前银子握在手里,“大少爷很坏呢!”
陈重听得一身鸡皮疙瘩顿起。
难得吴少爷能编出“银肉飘香”这个成语来,谁要说他没有诗文细胞,我陈重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
两人调笑了一阵才依依惜别,后面传来老鸨麻酥酥的声音,“楼上楼下姑娘们,吴少爷打赏喽,伺候着!”
“来啦!”
“嘻嘻!姐姐别闹!”
一阵莺莺语语杂七杂八的回应着。
吴不为额头泛红得意洋洋的走进了风满楼,对陈重道:“陈九啊,多学着点。来到这里,银子开路,就没有银子搞不定的事。”
“少爷说的是。”陈重摆出一副受教聆听的神色。
歌舞厅夜总会没少去,可青楼还是第一次进来。不免四下张望了一阵。风满楼正厅成凹字形,回廊环壁,还附庸风雅的挂上了不知道哪位风流才子的几幅字画。尤其吊挂在二楼的一口大铜钟格外引人注目,四人合抱大小,闪闪发亮,一个手拿鼓锤的侍者不时吆喝几句。
侧耳倾听几句,“杨公子赏纹银二十两!”,“于老爷伺银七百两,明月即日告别清倌进驻于府!”众人一片哗然。
大厅里吴不为对身旁的两个姑娘上下其手,见陈重愣雁似的发呆,一拍手道:“陈九,看你的样子真是第一次来。快坐下,”转头对身边稍胖的姑娘催促着,“叫你那些漂亮姐妹出来,银子有的是。”
吴不为思想简单,对下人还是非常不错。陈重呵呵一笑,“少爷你尽情玩吧,我看看就可以了。”
望了一圈,满眼尽是白花花的大腿和亮银银的肥肉,鼻子里闻到的是浓重的扑粉味道。女子姑娘不少,可在陈重眼里都是不入流模样。试想,这些男人的眼光都太差劲了,如此惨淡的姿色也能招揽男人。温婉的可心姑娘比她们不知强上了几百上千倍。
呸!她们怎么能跟可心姑娘相比。
陈重始终跟在吴不为身边,姑娘小姐老鸨子们却将他看都没看一眼。这人穿着明显是个跟班的下人,看人下菜碟,以貌取人,在这种风月场所更是甚行。
稍胖姑娘的姐妹摇晃着水蛇腰走到陈重跟前,在吴不为一再要求下,陈重勉为其难的坐下来。两个姑娘姿色差点,身材还是说得过去。
没一会儿,两个姑娘就被陈重撩拨的满脸通红。
陈重发挥“虫爪手”的捉抓功夫,上下其手,该轻轻,该重重,嘴里时不时讲几个黄色笑话逗得两个姑娘前仰后合。一时间,风头甚至盖过了邻桌的吴不为。
“虫爪手”是韩雨嘉为他起的,听起来不错,一对**手掌无所不用其极。跟龙爪手一样独步天下,具体就要看在哪方面了。
“看这小子熟练的手法,要说他一次来妓院,学习速度也太快了点。”吴不为纳闷的直摇头。
陈重正低头沉浸在捉捉抓抓的小戏中,就听左前方一阵桌椅板凳撞翻在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