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晴玉珏怔怔互望一眼,先不说石壁移动时地动山摇般的沉闷轰隆声,单是那四面厚实的墙壁同时后移转动,就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又得需要多么高明的手段和高超的机智。
而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如山般高高堆砌的财宝,更加震撼。
四面墙壁后现出的均是不同的东西,东面是白白亮亮的雪花银,南面是金灿灿的金元宝,西面是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各种珠宝项链,多到都不用箱子盛装,就那样散落到一起,高高的如一个小土丘。
这么多银子,这么多金子,这么多珠宝!月初晴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她曾经侵入过国库,甚至去过世界银行地下金库,这里简直跟那些地方不遑多让啊。
“啊!金子,金子,金子!”
玉珏皱眉看着眼前这个一会奔向金山,一会又奔向银山的小冬瓜,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见钱眼开了。
其实这根本就怪不得她,前世时她出生入死无非就是为了挣钱挣钱,以至于连命都给弄丢了,今生她可不要再拿命去换钱了,她要好好享受人生,顺便将所有人欠她的都找回来!
玉珏却没有对眼前钱财所惑,他要找的不止这些。
缓缓迈步,向北走去,那里没有金山,没有银山,也没有珠宝,只有一个小小石桌,桌上摆放着两个盒子。
月初晴眼尖儿地跑过去,她就知道,这里定然不止财宝那么简单,果然有料!
“不许碰!”玉珏淡淡开口,声轻却如泰山压顶般沉重,令人不得不听从。
月初晴伸出去的手生生顿住,不忿地撇撇嘴,想要抗议,却终究技不如人不敢发作,只能在他背后挥着拳头奋力捶打着空气。
玉珏垂眸,她拳打脚踢的影子正巧落入石桌上,未理会。
石桌上两个盒子,一大一小,盒子不甚华丽,亦是用石头雕刻而成。大的石盒上光滑如玉,用小楷刻着两个方方正正的字。
“龙,凤。”
月初晴不自觉念出口,难道这小小石盒里装着传说中的神兽?
玉珏眉头皱的更厉害,伸出手去,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压抑不住的期待和渴望。
时间似乎患了拖延症,月初晴惊奇期待地盯着那一寸寸打开的盒子,玉珏眸子里的光彩亦随着盒子缝隙的加大而更加灿亮。
但……
“啊?空的?怎么是空的?”月初晴瞪大了眼睛,急切伸出手去,在那个空荡荡的盒子里左摸摸右摸摸,口中喃喃着,似是仍然不相信,“空的?东西呢?怎么没东西?”
仔仔细细检查过,那个盒子里再没有任何暗格,亦没有任何机关,甚至连道划痕都没有,光滑地如镜面一般。
玉珏眸中的光彩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消散,沮丧,失望,惊异,最终化为一潭静谧深渊,看不透摸不着。
月初晴摸索石盒的动作猛然一停,身边那人的冷寒之气忽的涌起,包裹了自己周身,她知道,玉珏又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
“没事没事,还有一个呢。”语气故作轻快,月初晴不喜欢这样冷寒的玉珏,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玉珏,她想念那个每日抱着她沐浴入眠,还会亲手为她擦拭脏爪的玉珏,只是可惜,她现在已经是人,再不是那个他每日里抱在怀中宠溺地戳脑门的绒球小犬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狗现在怎么样了,若他发现它跟以前不同了会不会迁怒地将它扔进药炉里练成万能解药?如果逃离靖王府的话,她要不要顺便把那个小狗也一起带走?毕竟他们是同一个世界一起来的啊,对了,它能解毒,难道……
月初晴准备打开第二个盒子的手突地一顿,她猛然记起前世时自己被接到任务去保护那只小狗时,她还愤恨地骂着头头儿轻视自己,大家都去保护那个世界闻名的科学家,偏偏把她指派到一边去保护一只小小的宠物狗。现在想来,原来是组织想要掩人耳目,故布疑阵,那狗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狗的身体里有科学家最新研制的万能抗体。所以,那狗,成了万能解药!可是,这些,玉珏怎么会知道?
“我来。”玉珏冷如冰刀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月初晴下意识地手一哆嗦,扭头白了他一眼,打开了第二个石盒。
所幸,这个不是空的,里面是一个紫檀木妆匣。
难道是首饰?
月初晴抬头看了看玉珏,见他神色淡淡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偷偷斜了他一眼,打开了妆匣。
猜想了无数种宝物的可能性,前朝传国玉玺,盖世武功秘籍,再次点也该是个藏宝图或者旷世宝剑。可是,她全都没看到,那里边只有一只小小的钗,钗并不贵重,汉白玉的钗体,头上是一粒小巧鲜红的泣血石。
“啊,就这个啊。”月初晴掩不住的失望,随手拿起来,仔细看了半晌,用料不华贵,泣血石虽难得,但这样小的也不算很贵,做工嘛,啧啧,还不如街面上的一般手艺师傅呢,该不会是这个钗的主人自己做的吧。
想到这里,月初晴就更看不上了,随手就想要扔回去,却在钗晃动地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那钗的钗体上刻得有字。
“执子之手,与子,喂,这个字是念偕吧?”
月初晴举着钗踮着脚在玉珏面前使劲晃了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她哪里不知道,只是为了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懂得太多罢了,而且光晾着他也不太好吧,她还是喜欢他毒舌说自己丑的样子。
果然,玉珏斜着眼睛睨了她一眼,神色淡淡,语调淡淡:“与子斩手。”
斩……手?
月初晴眯着眼睛,愤恨地收回方才的心思,这家伙活该就得孤冷到死,明明是偕老,非得说成斩手。就算偕她不认识,但那个老还是认得的,瞧不起人!
啪,月初晴没好气地将手里的钗扔回妆匣里,重重合上盖子,双手抱胸,散乱的发丝不听话地在额前荡来荡去,气得她撅着嘴向上吹气,然后额头前就飞起了一片如乱长的树冠上斜插出来的树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