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异变横生,持软鞭的黑衣玉面刺客被赫连峥玉笛相撞,软鞭自内力崩裂,毒针四射,众人纷纷避让,却有两枚漏网之鱼直直向手无寸铁的月初晴而去。
苏芮格一跃而起,以身挡住其中一枚,另一枚却是怎么也抵挡不住,正直刺入月初晴额头,索性毒针来势减弱,并未完全没入,但也只是顶端便已经让月初晴身形一闪差点站不住脚。
“初晴!”
“月初晴!”
“晴儿!”
“少主!”
玉珏、慕容香、赫连峥惊异万分,却没有一人可以近身相护。玉珏指节发白,怒目血丝横生,冰玉剑寒气相缠,挡住玉面罗再一次进攻。
惊恐之际,异象又生,月初晴忍住头晕目眩死死抱住苏芮格,正在这时,头顶云雾缭绕,天色骤变,只眨眼间,乌云铺天盖顶而来,浓浓云层聚于月初晴所处高处之上,整个云楚山顶暗如黑夜。忽的,噼啪一声炸响,头顶乌云裂开,一道道刺目闪电如火龙般照亮天际。
苏芮格猛然抬头,这个场景,如此熟悉!穿越时,正是如此一道闪电直落头顶,将她劈晕在地。今日……
思绪尚未回笼,果然一道闪电横空劈下,直直劈向月初晴,电光火石之间,苏芮格只觉浑身滚烫,腹部所中毒针疼痛顿消,终于没了知觉……
一时间,电闪雷鸣,乌云蔽日,云楚山顶暗无天日,火龙般闪电噼啪相继,月初晴怀抱火红绒球应声倒地,生死未卜。
避过又一道闪电,赫连峥掌中玉笛翻身而起,顶端开出无数翠绿色小花,尽数飞出,挡住玉面刺客再次甩来的软鞭。
轰鸣雷声中,只见赫连峥纵身而起跃至半空,双手十指捏诀,口中振振有词。忽地,他双目猛睁,同时双手指诀快速变化,最终拇指无名指弯曲,其余六指相对,一道醒目的白绿色光束自指尖发出,笔直落在月初晴上空。光束凝聚成团,继而如瀑而下,呈拱圆形光罩将月初晴连同火红绒球包裹其中。
又一道闪电袭来,光罩完好无损迎上电击,无恙。恍惚中,光罩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荡,似要冲出光罩而去,终是无果。
一切异变仅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仍有武功稍逊者还沉浸在方才的异象之中。
玉珏双目凝血,在毒针射向一人一犬时已然失控。天灾人祸,为何竟是不放过那痴傻十年的女子和柔弱无害的绒球小犬?
啊——
声起剑落,冰玉剑被甩出手,铿一声没入高耸奇石中。
寒风中,玉珏绛紫衣衫随风而动,立手成掌,在胸前划过一个奇怪的弧形,突然,一声长啸,玉珏抬头望天,双手向上,一道紫金色亮光崩天而起,那光似龙似火,带有凛然杀气。
紫金亮光盘旋,伴着玉珏一声“去”,分裂成多束,轰然向身着黑衣的玉面刺客穿身而过……
似眨眼间,电闪消失,雷鸣静声,乌云散去,灿灿阳光自云雾透出。异变仅持续半刻而已,却令人如同隔世。
十名黑衣玉面死士已尽数七窍流血而亡,玉面罗单手抚住胸口,黑曜石般眸子闪现惊异和狠决:“龙吟诀果然不同凡……”音未落,喉间腥甜,一口浓血涌出,被他生生压下,只顺着嘴角慢慢溢出。
持软鞭刺客伤势更重,奋力甩出软鞭勾在铁索上,另一手揽住玉面罗腰肢,施展轻功落荒而逃。
“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苏芮格眼前一片黑暗,听力却异常灵敏,那个女声又在耳边徘徊。她不耐地挥了挥手,意图将这个异常虚弱而又微微欣慰的声音赶出脑海,她现在只想睡觉,只想好好休息,因为她又疼又累,又累又疼。
“醒醒,快醒醒,快醒醒。”
声音更加虚弱,也更加焦急。
“嗯。”
苏芮格百般不愿地睁开眼睛,竟也奇了,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又疼又累的感觉顿时消散,浑身说不出的舒坦,或者说,她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知觉了。
面前再不是一片混沌,她看到玉珏长身而立,浑身隐在一团紫金亮光中,那光束尽数刺入刺客体内。突然,他脸色苍白,猛然弯腰,咳出一口鲜血,紫金光束消失,黑衣玉面刺客早已逃下云楚山,那两个明显是女子的蒙面人投来两道心疼的目光后悄然离去。
“玉珏!”苏芮格拔腿便要冲过去,却被空中一道看不见的东西阻隔,她横冲直撞,却始终逃脱不出去。
“不要白费力气了。”
身后响起虚弱的幽幽叹息,苏芮格猛然回头,仔细辨认,才看到了一个虚幻得几乎像泡沫的女子容貌,那女子面色唇瓣皆白到透明,她长发未束,身形飘忽似荡在空中,这女子,赫然便是月初晴。
看着眼前女子,苏芮格突然心生寒意,垂头,只见月初晴额头中毒针,怀抱火红灵犬,紧闭双目仰面倒在地,面色苍白一动不动,似是,死了。
啊!
苏芮格又看到自己双脚悬浮飘荡在半空中,已然恢复人的面容,那她和对面那个女子,竟是她自己和月初晴的灵魂!
她们,就像她穿越时那样,双双灵魂出窍了!
“很震惊,是不是?”月初晴声音飘忽,身形亦飘忽,好像只要一股清风便会将她吹散,苏芮格担心,这个女子的灵魂下一刻就要灰飞烟灭。
月初晴白到透明的唇瓣轻扬,没有温度的手牵上她同样没有温度的手:“很高兴见到你,我灵魂的另一半。”
另一半?
虽然苏芮格现在只是没有肉身的灵魂,但她仍然能感觉到自己打了个激灵。
“你别怕,有人用咒术故住了我们的灵魂,我们只是暂时灵魂出窍而已,我相信,他有办法送我们回去。”月初晴笑意温婉,原来她不傻的时候竟是这样美。
“但你?”苏芮格垂首看了看自己清晰到几乎跟生人无异的灵魂,又看了看她虚幻到似一缕浮烟似的模样,如此差异,难道她会看不出来自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