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武功本就不怎么好,若不是赫连峥手下留情只怕那三根金针早已刺入他光洁莹白的脸颊,那迷倒无数少男少女的风流俊美形象只怕要毁于一旦了。
玉凌霜一手持剑,一手抚住胸口,长吁一口浊气,庆幸道:“幸好幸好,没有毁容,不然本公子的美人儿们怕要哭死了。”
赫连峥亦双手抚住胸口,学着玉凌霜的模样装出受惊的样子,长吁一口浊气,庆幸道:“幸好幸好,没有死掉,不然本公子的父母兄弟姊妹亲朋好友们怕要哭活了。”
玉凌霜被他惟妙惟肖的模样弄得一阵错愕,气呼呼抬头正撞入他宁静平和的眼眸,忽得心底一颤,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种感觉立即就被对方眸底的戏谑打破,怒目圆瞪举剑就在他的马臀上狠狠刺了一剑,怒气才稍稍缓和。
玉凌霜剑气并不凌厉,甚至连举剑刺人的动作都因气愤而略显笨拙,但不知怎的,赫连峥的马就那样不偏不倚地受了,后蹄猛踢一下向前奔去。马上之人立即大惊,脸色顿变,利索地抓起马缰,一边大叫着一边挥舞着手臂,配合着马奔跑的动作一上一下颤着。
这滑稽的一幕引来众人侧目,玉凌霜更是乐得捧腹大笑,指着他背影畅快喊着:“本公子今日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刺臀之痛啦,哈哈。”
苏芮格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闹剧,对玉凌霜又多了一分好感,只是赫连峥狭长目光中稍纵即逝的宠溺,是什么意思?
“梁王府与艾齐郡主有婚约在身。”玉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唤回她的意识。
艾齐郡主?就是那个喜欢玉珏所以吃狗的醋的小野猫?难怪她跟玉凌霜走的那么近,原来是跟他有婚约啊。
等等,苏芮格看着眼前闹腾的两人,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狗血剧情:赫连峥激怒艾齐被她满城追,现在又来逗玉凌霜,该不会是,三角恋?那这样可就好玩了啊。
马车一路向云楚山而去,有了玉凌霜半路加入倒是给赫连峥这个话痨多了个拌嘴对象。
“我说小白脸儿,你今年多大了?有意中人没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子是小白脸儿了?我看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小白脸儿!吃软饭的小白脸儿!”
赫连峥也不恼,回头嘻嘻一笑,洒下一片光辉:“本公子还真愿意当个吃软饭的,美人在怀又不干活,多自在。”
简直一脸自豪。
玉凌霜冲他俊朗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哼哼:“没出息!将来肯定找不到媳妇儿!”
“本公子都不担心,你倒是替我操心了?”赫连峥猛一回头,正好撞见一个皱到一起的包子脸,忍住笑,认真道:“我要是找不到媳妇儿恐怕要哭的是你也顺不准呢。”
玉凌霜鼻子一皱,一脸不满。
“听说凌霜公子还有个哥哥,他有媳妇儿了吗?”
“没有!”
“应该不小了吧,你父王母妃都不操心的?”赫连峥穷问不舍,玉凌霜作势拔剑,吼道:“关你这个外人何事!”
“本公子可不是外人哦……啊,你又刺!怎么不刺马了,哎呦……”
一路欢腾,一路追赶,看热闹的比比皆是,连玉珏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可马车里的月初晴只是懒懒撩了下窗帘,兴趣竟然不大,苏芮格看向马车的眸光不自觉暗沉了几分……
云楚山路不算崎岖,车马上山倒也顺畅,只是为了照顾女眷,月初晴还是在山脚处换乘了更加软和舒适的轿子。苏芮格想要借机坐轿子顺便探探月初晴,却被某个占有欲极强的家伙死死抱住不松手,再看某峥渴望得快要掉眼珠子的模样,更是打消了她离开玉珏的念头。
缓缓上山,在处茂密树丛遮挡着的转弯处,隐约响起一个娇嗔酥柔的甜腻笑声,紧接着又是一声明显带着挑逗意味的男声,苏芮格眼珠子猛地一瞪,是不是有好戏要看?
啪!玉珏扬手拍上某只小色狗的脑门,戏谑好笑的眸光里竟带了一丝促狭。
苏芮格张口就要咬上他施暴的手掌,却被他耳根处一抹红晕惊艳。
恍惚间,马匹已经转过弯道,那男声女声的发出者已然暴露眼前。没有期待中的激情澎湃,亦没有预料中的“少狗不宜”,有的只是一丁点儿春光。
男声发出者是个二十三四岁左右的青年,虽说不上俊美却也算眉清目秀,只是那双眼睛里光彩暗淡,连肤色都有些不正常的白,一看就是长期浸欲造成的。而他怀中衣衫半解露出隐隐波涛的美貌女子显然证实了苏芮格的猜想。
二人倚靠在软轿上,男子一手接过女子奉上的美酒,一手探入她枚红绣海棠花的抹胸中,笑得一脸享受得意,见到玉珏后更是笑意深沉:“听说时下最时兴的不是男风龙阳,而是驭兽。本太子本来还挺纳闷的,不过今日一看真真是大开眼界啊,原来驭兽这个风气竟是靖王带起的,啧啧,本太子自诩风华绝代,不想竟比不上王爷一丝半毫,惭愧惭愧。”
苏芮格一脸黑线,驭兽,亏他想得出来!
玉珏按了按有些焦躁的绒球,目不斜视,声无好感:“佩太子在西野驭女千万,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在云楚山做起这档子风流韵事。本王好心相劝,莫要得罪了佛祖才好。”
“本太子向来不敬佛祖,若不是此次禅会好戏颇多,本太子还真懒得跑这一趟,想想我那太子府里新纳的两房姬妾就心痒痒啊。”
不错,这个不知廉耻到连脸皮都不要了的男人正是闻名天下的西野太子明佩,而出名之由不用言说也知道了。
玉珏微笑不语,礼貌性抱拳作别。
玉凌霜跟在月初晴轿子后边,路过明佩时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他怀中女子随着软轿而上下“颠簸”的胸口不禁掩口一笑,似嘲似讽:“都下垂了还敢牵出来遛,丢人。”
明佩饮了一半的酒就那么喷了出来,怀中人儿微怔愣了。
行在最后的赫连峥手中玉笛一甩,打落明佩喷出的酒,水滴不着痕迹落下,唇角一勾:“原来是天下驰名的佩太子,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