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一脸黑线,连皇帝都惊得忘了微笑,跟狗行礼,这玉珏还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
莫如玥咬着牙气的直跺脚,洛芷凝绞着手中丝帕差点就要发狂了,玉珏宁愿跟狗行礼竟然也不松口纳妾!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喜娘搀着月初晴,翠莲抱着苏芮格向卧房而去,玉珏将手中红绸扔给喜娘没有跟随。
苏芮格从翠莲怀里探出头来,隐约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虽带着笑意却不含好意:“皇兄,九弟已然大婚,也该到靖城了吧?月将军驻守靖城十多年该物归原主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暗红色华服的中年男子,比之皇帝年纪稍轻,但雍容华贵的气度却是相差万里,跟玉珏更是天壤之别。
“三哥所言甚是,皇兄将我们兄弟几个放到属城,单单不舍得九弟一人,莫非是嫌弃我们并非一母同胞?”
又有几人附和,虽笑意吟吟却是字字珠玑,皇帝本就晦暗的脸色一沉,猛地咳嗽了两声,皇后赶忙奉上茶水又拿帕子为他擦拭嘴角。
皇帝摆手扫开皇后的手,声音洪亮却有几分底气不足,好似身有隐疾:“几位皇弟同朕差不了几岁,都是打小一起玩到大的,何来亲疏一说?只是九弟年纪最小,比八弟还差了十岁左右,只比汐儿大了两岁而已。也不知是不是朕老了,总想着让他多陪朕几年。”
皇帝意思十分明确,想让玉珏去封地,再待几年吧。
属城哪里比得上帝都享受,更何况靖城远在大西北,是八个属城中最为贫瘠的。几位亲王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反驳。皇帝是先皇最爱的先皇后嫡出,又是他最器重的皇子,即便当年身患重病几乎一命呜呼,先皇宁愿让先皇后冒着高龄之危孕育玉珏,也没有动过另立其他皇子为储君的打算。
当然,只有一人例外。
“烟世子,梁王兄今日怎么没来?咱们九兄弟多年未见,这次借着九弟大婚好容易聚一次却独独少了二哥,等下次见面恐怕得等到明年皇兄寿辰了。”
除了玉珏以外,皇帝的七位弟弟都已分封属城,无重大事件几乎从未有相聚的机会。而大雍崇尚节俭,皇帝每五年才办一次寿宴,下次寿宴应该是明年开春了。
玉凌烟素手轻轻放在双膝上,微笑颔首:“多谢几位皇叔惦记,父王最近身体不好,梁城到帝都舟车劳顿于病情不利,故命我兄弟二人亲来为九皇叔贺喜,还望九皇叔莫要怪罪父王才好。”
玉珏唇角拉起一个弧度,点头不语,心里却是明镜似的,几位亲王看似是来观礼贺喜,实则是来逼迫皇兄将他放逐属城。皇兄身体不好,又未立太子,帝都没了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看顾,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想要趁虚而入实在太容易了。而最有实力逼宫的梁王缺席,则是表明了一个态度,即便年轻时他最有实力与皇帝竞争,但现在却是闲云野鹤一只了。只是,到底是真鹤还是假鹤就不好说了。
“今日九皇叔大婚,几位叔伯提那些政事作甚?来来来,咱们几个小辈儿的可得好好跟九皇叔喝一个!”
说话的是燕王的铭世子,仗着是三王爷唯一的嫡子素来胡作非为,骨子里就是个痞子,别说几个小辈儿的了,就连几位亲王都不好意思跟玉珏敬酒。
婚宴还未正式开始,他就已经拎着酒壶喝了一多半,双颊红晕,双脚虚浮,举着酒杯几乎撞到玉珏怀里,玉珏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不着痕迹地侧身避过,铭世子一个趔趄趴到地上,手中酒洒了自己满头。
宾客顾着他老子身份不敢做声,玉凌霜却是毫无顾忌,兴奋地拍着桌子,指着地上狗吃屎的铭世子笑道:“小铭子,你昨晚是不是被怡红院的头牌伺候地太舒服,今儿都找不着东南西北啦?哈哈。”
铭世子的确是喝多了,趴在地上连发火都忘了,撑手起了两下没起来,索性趴在地上不动弹。燕王脸上无光,黑着脸踹了随行的两个小厮:“还不把世子扶到房间里休息!”
别的新郎大婚都是一群人围着敬酒,玉珏倒好,打发了一个铭世子后再也不敢有谁敢上前了。
玉延汐看了一眼悠闲自得饮酒的玉凌烟顿时无望地摇了摇头,又向一旁的玉凌霜挤了挤眼睛,玉凌霜讪讪低头,几乎要躲进宫婢的怀里了,他虽然敢嘲笑铭世子,但让他挑战玉珏,算了吧,他还想多活几年。
玉延汐把心一横,从小厮手里抓过两只酒坛子,往玉珏桌前一放,撑着胆子嚷道:“皇叔,今日你大婚,不喝酒怎么成?敢不敢跟我拼酒!”
玉凌霜缩着脑袋瞪着眼睛,这玉延汐是疯了吧,不就是抢了你喜欢的女人么,至于这么,不要命!
玉珏嘴唇微动,竟然笑了一下,看的玉延汐顿时有些心虚,但一想到新房中那个毫无半分神智的女子,不管是一天还是一月,能拖延就拖延吧。
“好。”
玉珏云淡风轻应道,素手拨开酒坛封盖,当先对口饮了起来。玉延汐也不示弱,一甩胳膊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皇帝微笑着看着二人,皇后嘴边含笑双手却不自觉握成了拳头。燕王昏暗的眸子里似有什么东西闪过,不自然地看了一眼玉凌烟。玉凌烟持着酒杯的手顿住,看着拼酒的二人眸光有些复杂。
不消片刻,玉珏已经一坛酒饮尽,虽然双颊潮红,但眸光清澈,毫无醉意。反观玉延汐,身子已然微微发软,一坛酒喝到最后便没了先前的豪爽,喝一口停一下。
玉凌霜暗暗撇嘴,直叹玉延汐没用。
“汐儿醉了,来人,送大皇子回宫休息。”皇后看着眼神迷离的儿子,咬着牙尽量让自己平静。
玉延汐被送回宫,玉珏所坐席上只剩下了他和慕容香以及玉凌烟兄弟二人,再没别的敢壮着胆子同坐。莫如玥洛芷凝倒是想,只是碍于男女有别,生生地克制了。
慕容香几乎并未动筷,连酒都未喝一口,却扔拿着雪白帕子擦拭着唇角,用二人可闻的声音轻笑道:“毒老九今儿个怎么不毒了,居然不用内力支撑,生生地喝了满满一坛酒,难道真的要顺了那小子的意,不去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