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番话倒是听得这般的耳熟啊,嗯……”君无忧状似有些可惜的模样,只是却是下一刻便是若有所思一般,最后竟是恍然大悟道:“本世子可算是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当初初见郡主之时树上幽会之时,郡主所说的么,郡主也是好记性啊,可是要继续那日良辰美景之下还未进行完的事情?”
说完,君无忧薄唇之上挂着颠倒众生的笑,缓缓的朝云曦而去。
云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只是下一刻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中,竟是不退了,换上了倾城之笑。
素净的白皙面庞之上,未着粉黛,却是自有一番风韵,,长发轻挽发绦随意披散,浅笑嫣然,那通身清贵出尘的气质依旧如君无忧初见她时那般让他无法移目。
脚步越发走进,下一刻又是那般的近在咫尺,君无忧下意识地俯身,逼近,渐渐……几乎相碰。
似乎完全没有对云曦这样突然的嫣然一笑感到惊奇,然,在两人即将鼻翼相抵之时,君无忧只觉得眼前一晃,下一刻便是脖颈之上一痛,刀刻般的俊颜之上闪过纠色,之后便是急忙后退,皱着眉看着已经笑的春光灿烂的云曦。
只见云曦如玉般的柔荑已然抬起,朝着君无忧示威性地晃了晃,柳眉半挑,很有一番气势摄人,颇有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冬日的暖阳轻暖的光辉透过窗棱滤进了这方的厢房之中,阳光在云曦那抬起的柔荑上打着圈,也耀得云曦有了几分夺目的晃眼。
只见云曦食指与拇指之间轻捻着一支银针,正迎着光,闪闪夺目。
“哼!师父有云,学以致用。”云曦看着君无忧还是紧盯着她手上的银针开口道:“下次无忧世子若是在这般的嘴碎无礼,就不要怪云曦不似今日这般,却是要将淬着不知是何药物的银针问候无忧世子了。”
君无忧从片刻的怔愣之间反应过来,紧皱的剑眉倏然舒展:“倒真是受教了,看来本世子又得换另一种方式了呢。”
云曦狠狠地剜了君无忧一眼,正要说些什么时,曾玉轻咳一声,便是自大开着的屋门之外略提了些声调开口道:“主子,郡主,曾玉将重新做好的午膳端来了,倒不如先用了些再继续吧。”
这话一听,云曦顿时原本有的一丝侥幸立马成空了,显然方才的对话人家曾玉早已是一一收入耳内了。
登时原本已经不再绯红的脸颊再次漾起了红云,只得狠狠地瞪了眼眉眼都在笑着的君无忧,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实质的话,君无忧此刻哪里还能这般安稳地站着,如无关之人一般悠然自得。
只是云曦的眼神太过炙热,那么明显的控诉,君无忧再想无视都是不可能的了,当下轻咳了一声:“你倒是越发没打没小了,主子的话也是这般轻易可以偷听的么。”
站在外头的曾玉挑了挑眉:“曾玉明白,下回应该含蓄一些的,主子,可是能让曾玉进去了?郡主方才的午膳可是几乎是米粒未进呢。”
这话让君无忧一怔,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曦,之后便是吩咐曾玉进来了。
却是不知道,方才这两人简短的对话落在云曦的耳里,不知为何却是那般的刺耳,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心里却是在想着,君无忧似乎对这个曾玉似乎有些过于亲昵,他们……
想到这,云曦却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自己怎么了?就算那君无忧与那曾玉如何,与她何干,那是人家的自由。
只是一想到君无忧与那曾玉有些什么,心头上奇怪的感觉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不知何时,面上却是变得冷漠了几分,君无忧也是将此收入了眼底。
看着云曦一言不发地用着膳食,却是没有再提起方才一直急急想要知道的有关皇宫之内方才几个时辰发生的事情,也是有些奇怪:“怎么?倒是不问了?方才可是一口气说了好多。”
云曦眉眼未抬,依旧埋首专心地吃着饭,只是稍作停顿:“看你这幅模样可不就是知道了。”
君无忧薄唇一勾,桃花眼扬起几分邪肆:“方才我找了时机进了宫,几番波折寻着了云霄,如今有了遗诏,还有传国玉玺为证,已经定于来年的正月十五,太子行登基大典,如今暂代朝政,陈太傅相辅,经了今日正清殿一事,姚贵妃已被打入冷宫之中,司空姚顺被罢了官职,如今姚府有重兵把守,一切待新皇登记之后便赐贵妃姚氏饮鸠殉葬,姚家满门抄家,发配关外。”
云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是听到君无忧话语到此竟是没有了言语,那么宇文楚呢?
微抬起头,云曦看着君无忧,开口道:“没了?可还有他人受罚?”
“他人受罚?”君无忧定定地看着云曦,须臾之后,转眼看向了曾玉。
曾玉从君无忧的眉眼之间读懂了意思,这是要她回避的意思了,当下十分恭敬地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对于云曦的所说的他人,君无忧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宇文楚,当下正色道:“据云霄所言,那是云霄正在殿外,原本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是不尽知,只是后来竟是见宇文楚相安无事地走出了正清殿,只是原先的贵妃姚氏和姚顺被押了下去,之后也是皇后娘娘的召见才得知,太子当朝先了皇后娘娘一步竟是出言保下了宇文楚。”
“保下了?”云曦不由地握紧了双手,已有些许的指甲嵌进肉里了几分却是不自觉,果真是福大命大,真真是祸害遗千年啊!
想不用想,她也知道这宇文楚就是吃准了太子宇文宸对亲情的看重,前世的宇文宸也曾上果照这样的当,只不过是屡试不爽罢了。
此刻你想必十分的得意吧。
哼!太子不跟你过不去,饶了你这回,我云曦却是饶你不得!你且等着吧!
君无忧见到云曦此刻杏眸之中隐隐流露出的莫测神色只是眸光深深,心里却是沉思,云曦似乎对宇文楚有着恨意,究竟是什么时候这宇文楚竟是得罪了云曦,犹记得他初见云曦之时便是云曦出手设计了宇文楚。
只是君无忧见如今的情形也是知道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当下只是默然,伸手取过桌上多出的一副未用的碗筷,竟也是同着云曦用起了午膳来。
接下来的用膳,两人各自无言,各自怀着心思。
冬阳融融,却是冬日之昼本短。
丞相府
将近晚膳的时候,丞相府内迎来了一道有关之前降罪梓宁郡主的****旨意,还是先皇所亲笔书之。
一时间,简溪院原本垂头丧气,忧心晃晃的众人登时喜上心头,却是下一刻依旧是眉头紧锁。
柳絮顶着两眼的乌青,目光紧紧地锁着那云曦平日休息的厢房大门,低叹一声,也不知道小姐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就是哪个杀千刀的将小姐掳了去,将来必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如此缺德之人,哼。
这方君无忧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喷嚏。
云曦原本是坐在马车之内闭目养神的,君无忧的马车隔音效果本就极佳,正要昏昏欲睡之际听到这样的响声,只是在这寂静的狭小空间之中响起,有加之她本就是学医之人,自是对此十分敏感。
当下便是睁开了双眼,微蹙着眉看着君无忧开口道:“昨夜没睡好?”
这话一说出口,云曦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昨儿晚上要是能睡好就奇怪了。
本就折腾了大半夜,加上今日起早君无忧还进宫走了一圈,送她回了宅院,又是进宫探听详情,休息的时间根本没有多少。
君无忧自然是看出了云曦的窘迫,想到了如此之所以在马车里便是为送云曦回丞相府。
关于洗刷云曦之前的欺瞒皇帝的旨意云霄之前便告知了君无忧,对于什么时候去相府宣旨君无忧自然也是了解了一清二楚。
原本他是可以瞒着云曦这个消息的,只是他却也是知道的,就算他没有说,云霄早晚也是会告诉云曦的,依着云曦的性格,知道了自己已经没有了欺君之罪,她是不会偏安在那一处偏僻院落的。
“今日我送你回丞相府,你万事且小心这些,我且让曾玉扮作你的丫鬟随你同进丞相府,暗处还有暗卫护卫,若有急事可随时找我。”
云曦看着君无忧一脸慎重,她也是明白,如今宇文楚没有丝毫的处决,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只要想想便可以明白。
圣元帝明明是昏厥,能二次中毒必然是太医院之中有宇文楚的人脉在,那么关于如何能转醒加上今日的这道赦免旨意,那么宇文楚不将这些如此之多的线索牵扯到云曦的身上那就不是宇文楚了。
只是若是她回了丞相府,按着如今的情形,那宇文楚想要搬回局势,那么丞相就是最好的帮手,而她回丞相府,宇文楚反倒是无法对她动手,而她却也可以借着丞相父亲对她的信任,寻找宇文楚的致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