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如何的也要等今日之后便才知晓,一切也未必就如你想的那般糟糕,咱们宇文国的皇后娘娘可不是吃素的,你且看着吧。”
君无忧说完这话,便是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昨夜可还真是折腾了本世子不少的时辰,本世子可是困了。”说完不理会云曦,倒是顾自合上了桃花眼,准备小憩了。
云曦狠狠瞪了君无忧一眼,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君无忧说的没错,陈皇后也同样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一切或许可以很好,太子宇文宸会顺利登上皇位的。
她一直希望着……
正清殿
这方的窃窃私语仍旧在分着党派进行着,各自的双方臣子都是你一言我一语。
渐渐地,原本的低声耳语,不知道究竟是谁起了头,到后头竟是越发大声起来,最后竟是每个派系都开始推崇起了自己的拥护者,完全已经没有了开始看云丞相、陈太傅、姚司空三个权系高端之人的神色,竟是开始自顾自的辩驳起来。
聊着聊着,眼看着就要变成了越派辩论赛,可是那三个高位上的人却是依旧的老神在在,已经是要不闭着双眼养神,要不就是噙着淡笑互看一眼,十分应对自如,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慌我独静的意味。
正清殿内一殿的纷扰竟是都没有出声制止。
就在这方已经吵得完全已经忘了最初是在哀戚圣元帝的薨逝,打算去后宫荣华宫凭吊的初衷。
这时,一声极为尖细的响亮声音响起,即使在这般吵闹的环境之中,却是依旧有眼尖耳尖的人朝那正清殿的正门看去。
“皇后娘娘驾到!”
陈皇后一身的如雪素稿,头上往日繁华的凤冠已然卸下,流苏璎珞竟数全无,身后数名侍从簇拥着踏着步子缓缓走进了这方的正清殿。
明明是素净的衣着,素净的面容,只是那周身透出的威慑却是堪堪让原本吵得鸡犬不宁的这方正清殿变得鸦雀无声。
“臣(云谢书)(陈恒)(姚顺)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寂静的正清殿响亮的响起了这三位权系高位人物咬字清晰的高声行礼呼喝。
一众群臣尽数随后俯首行礼。
陈皇后缓缓步上了那九霄宝殿之上,环视了殿下一众俯首的群臣,目光一一扫过为首的云丞相、陈太傅、姚司空三人,沉声说道:“都平身吧!”
“诺!”
陈皇后看着一众群臣皆数起身站定,她转身看了那金光璀璨的龙椅,目光交错复杂,只是在回身面对群臣的时候已是将多余的表情尽数敛收起来。
陈皇后只是定定地站着,目光就那么环顾群臣,须臾之后,她终于再次开口:“本宫知道众位爱卿皆以知晓圣元皇帝今日已经薨逝之事,本宫如今到这儿正清殿所为何事,想来众位爱卿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话一出,群臣皆是面面相觑,这时,陈太傅出列开口:“禀皇后娘娘,如今圣上薨逝,臣深感哀戚,只是这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望皇后娘娘今日便让太子即位。”
陈皇后看着已经出列的陈太傅,自己的父亲,凤眸染上几分柔色。
只是还未开口,却是见云丞相出列,俯首开口:“陈太傅所言极是,只是如今这太子却是不在此,还有即位一事兹事体大,万不可匆忙。”
“臣附议。”一旁沉默的姚司空也是出列俯首说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之间,一殿的群臣皆数附和。
陈皇后蹙着眉看着一殿的群臣,却是没有开口。
正清殿外,宇文楚避在一侧,冷眼看着殿内此时的这一幕,方才为了一件事便耽搁了些时候,到不曾想如今能赶上这么一出好戏。
当下心念转瞬,思量完毕,便闪身出了暗处,大步走进了这方的正清殿。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宇文楚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这方的大殿之内,群臣不由地看向了那缓步走近九霄宝殿的二皇子殿下。
陈太傅也是皱起了眉,却是没有忘了行礼:“臣见过二皇子殿下。”
“见过二皇子殿下,殿下金安!”一众的群臣皆数俯首行礼。
陈皇后看着一脸平静的宇文楚,眼底几不可见的划过一丝冷冽,却是开口说道:“二殿下怎么会来着正清殿了?”
“儿臣自是来见太子皇兄安稳登下皇位的,儿臣方可当面行一行君臣之礼。”宇文楚从善如流地应答。
“贵妃娘娘驾到!”
正清殿外再次传来了一声高呼。
便见姚贵妃一身素白,由着宫女的扶持,缓缓走进了这大殿之中,一手还攥着手帕,半掩着面,似乎在擦拭着面上滑落的泪。
“贵妃倒是也来了啊,贵妃不在自己的宫殿好生待着,怎么竟是劳神走了这般远的路来了这正清殿?”
陈皇后话里的言外之意姚贵妃怎么会听不懂,宇文国建国以来,寻常的妃子除非皇上召见,否则是无法到这召见百官的正清殿的,只有一人可以不用避讳这项禁忌,那便是母仪天下的宇文国的一国皇后!
陈皇后这是在告诉她,她姚贵妃越矩了。
只是她既然敢越矩前来,自然是有必来的筹码!
姚贵妃挣开了两侧的宫女,俯身对着高位之上的陈皇后就是行起了大礼:“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今日嫔妾越矩 前来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陈皇后那里会不知道姚贵妃的苦衷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那倒是说说究竟是会什么样的苦衷竟是非要让你越矩也要来这正清殿。”
“那嫔妾便如实相告了。”姚贵妃起了身,对着身边的宫女吩咐了一声,只见那宫女便走到了殿门口,朝着外头似乎说了些什么话语,便见姚贵妃那一直贴身服侍的大宫女婉儿捧着一个鎏金匣子低垂着脑袋款步走进了正清殿。
那鎏金匣子的出现便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鎏金匣子,这是先帝圣元帝还是太子之时,先皇当殿封圣元帝为太子时所盛放圣旨的匣子,之所以能那么一目了然,只因那匣子的正面钻刻正是金龙抱着一个元字。
如今这样的一个盒子出现在姚贵妃的手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群臣皆是怔然,宇文楚扫眼看去,转而看向高台之上的陈皇后,只见陈皇后的眼里闪过惊异,只是下一刻却是归于平静,并没有他预想之中的凝色。
按常理她不应该会这般的淡然,宇文楚十分奇怪,心里却是不由得警惕起来,莫不是今日之事还能生出变数?
“皇后娘娘可认得这匣子?”
姚贵妃亲手接过那宫女婉儿手里的匣子,高高举起,朗声说道。
陈皇后微微勾唇:“怎么不记得,可不就是先皇当初册为太子之时所盛圣旨的匣子。”
“皇后娘娘真是好记性,只是皇后可知这如今的匣子之中同样盛放着一道圣旨。”
此刻一出,群臣皆数哗然。
陈太傅倏地看向姚贵妃。
云丞相的眼里精光乍现,看来接下来的事情不简单。
“哦?那按着贵妃所说那是什么样的一道旨意呢?”陈皇后面色不变,仍旧是那般的淡定自若。
对于陈皇后此刻无动于衷的反应,姚贵妃也是觉得不同寻常,再怎么样镇定的人,此刻也不该是这般的淡定自若,是她哪里漏算了么?不可能的,她的计划天衣无缝的!
只是宇文楚此刻已经是剑眉紧紧皱起,心里的不安也是越发的明显,这事态只怕不是他们所想的那般了。
姚贵妃却是并非这般想的,对于她的精密谋算,她是成竹在胸的,当下依旧开口说道:“这是先皇圣元帝的传位诏书!”
这话一出,群臣已经不是一惊这么简单的事了,众人皆是睁眼如铜铃。
只见姚贵妃猛地将一直紧合着的匣子突然打开,取出其中的诏书,将盒子复又交予自己贴身的大宫女婉儿的手里,自己将那诏书摊开。
群臣皆是面面相觑。
“还不跪下!”姚贵妃娇喝一声。
姚司空和云丞相眼神相交,下一刻便是当先跪了下来。
高位之上的陈皇后一一看在眼里却是没有出声,只是冷眼看着。
一众的群臣见两大派系的权系高位之人都已经下跪接旨,当下也是齐刷刷地跪地接旨。
“朕之第二子宇文楚,文韬武略,惊才艳艳,太子虽宽厚仁慈却是并非如今三国鼎足之时的济世之君,朕虽惋惜,然为宇文国能问鼎天下,故拟此诏,待朕归去,便将皇位传与朕第二子宇文楚,太子宇文宸封做贤王,尔等需要尽心扶持,不可二心,钦此!”
此招一出,群臣瞠目结舌!
只有陈皇后仍旧是淡定自若:“贵妃的旨意可是宣完了?”
姚贵妃此刻是完全不知,这陈皇后的冷静究竟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