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黑玉佛
许季自问是神经大条者。在滇地旅游时,遭遇地震,许季在别人慌慌张张逃命之时,他还能够拿出手机摆一个剪刀手自拍发朋友圈,那时候感觉自己萌萌哒,可怎想这萌萌哒的剪刀手却是他留在那个世界最后一张自拍。
这个陌生的世界,鲁先生那顺风耳千里眼一般的神通让他觉得无神论的世界崩塌。
浑噩不知时日,他不得不感慨时间真如白驹过隙的时光。私塾鲁先生是一个逍遥人物,每天从东曦既驾至金乌高挂,绝不允许人迟到,也绝不允许人早退,到点之后,学子便各自散去。许季也随大流浑浑噩噩的回了。
从私塾到家,大概两炷香的时间,许季脑海依旧混乱。他忽然觉得整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久思无果,许季摇了摇小脑袋:“我从被地震倒塌的房屋压死到现在重生于世,死而复生,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奇特?车到山前必有路,想这么多干什么!人生最底层的我思考这些东西有意义吗?想要了解这个世界,那就让自己强大起来吧。可是我有机会吗?我有机会吗?有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要有鲁先生那般神通,得有人教他呀,可许季…会有人教他?
许季回到的家甚是简陋,两间茅草屋被篱笆包围,屋子后边一个大坑随意围上便是厕所,到家之后,年纪虽然不大,但许季也必须得帮助母亲收拾家务,打猪草烧火之类是常事,他可不是什么十指不沾泥的公子哥。
穷人家孩子早当家!
母亲刚劳作回来,把锄头放好,随口道:“今天先生教了些什么?”
许季母亲才四十出头,可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加上粗麻衣服,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和绝大多数农家妇女没有任何区别。许季真心不敢看日益苍老的母亲,他有些躲闪的道:“今天先生先让我们温习《三字经》,后教授我们读《千字文》。”
许母洗完手,拴上围裙,把摘好的菜拿出来,一边则菜一边问道:“背给我听听。”
许季硬着头皮把《三字经》背完,后把《千字文》先在脑海之中过一遍,然后才把《千字文》背了一遍。许母一边择菜,一边皱着眉头道:“《三字经》还好,《千字文》‘世禄侈富,车驾肥轻。策功茂实,勒碑刻铭。户封八县,家给千兵。高冠陪辇,驱毂振缨。’顺序有误,应该是‘户封八县,家给千兵。高冠陪辇,驱毂振缨。世禄侈富,车驾肥轻。策功茂实,勒碑刻铭。’其余并没有失误,下次先生授课要更加专注。先生还有没有留下什么作业?”
“是。”
许季恭敬的回答,和许母一起,哪怕许季有满脑的鬼点子,一肚子花花肠子也不敢有丝毫僭越之处。许母虽然和一般农妇一般,却心灵剔透,言谈举止有大家闺秀风范。那满腹诗书可比拟前世大学教授。
许季道:“先生让我们回来之后把《三字经》抄录一遍。今天我估计得砍竹子编竹简,估计不能够帮母亲忙农活了。”对于母亲,许季可不敢把今天课堂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恩!”
许母鼻音清颤,便不再说话。多数时候,许母都是一个行动多余言语的人。安静时,哪怕衣着朴素,却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帮着母亲摘完菜,烧火煮饭,吃罢饭。许季提着柴刀,去了屋后竹林。细胳膊细腿的他吃力的砍倒一根竹子。每一根竹子劈开,分成小条,然后用小刀在上面刻字。这是一个浩繁的工程,好在《三字经》全文并不太多,否则短时间许季肯定搞不定。
吃罢饭开始忙活,知道玉兔高悬,借着夜光,把“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刻完,又把刻好字的竹片编成册子,许季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浩繁的工程终于完成,抱着竹简,许季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茅屋别的私塾小孩年纪小或许懵懂不知,而许季两世为人,今天见识到鲁先生那般神鬼莫测的手段,鲁先生的惩罚他可不敢打折扣。
屋中,母亲在一豆油灯之下剌着一双千层底,油灯昏暗,常年劳累的许母视力因常年处于光线较昏暗之处,有些近视,缝鞋子有些吃力。
“回来了!”
“恩!”
“饭菜在锅里热着,吃了自己休息,明儿个还要上学。”
“恩!”
许季年纪小,加上这砍竹子、刻字,编册子花费的时间、精力实在已经到了他这个年纪能够承受的极限,实在是没有办法和母亲搭话太多。吃完饭随意洗漱片刻,许季回到自己的小床之上,整个人一下子瘫在了上面,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度的劳累使得许季躺在床上就昏沉沉的睡去。太劳累使得许季对于自己身体情况其实没有注意,要是稍微注意之下,许季绝对会发现他的双手已经满是血泡,双手、腰肌绝大部分肌肉、经脉都有轻微的拉伤。当然,这些都是小伤,只需要三五日便能够自我恢复过来。但,第二天醒来浑身疼痛是在所难免的。
夜深人静,许母也熄灭了油灯,她来到许季睡的小屋,帮许季盖好了被子,看着熟睡中的许季,许母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不知为何,也许想起了很多心事儿,许母蓦然长叹,她满怀心事儿的走了出去,轻轻的掩上了门。
月华如流水倾泻大地,许母走后不就,许季脖子上戴着那一块黑玉佛突然发出微弱的光华。那日和李三四打架之后,许季脖子上多了一块黑玉佛,回家之后母亲也问过许季,许季就说是回来得路上捡到的,许母见这黑玉佛材质一般,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也没有放在心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日回家之后的许季和以前的许季已经不是同一人了…或许许母也知道,因为许季从那日开始变乖巧了许多,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乖巧?
黑玉佛散发的光华和屋外的月光相辉映,黑玉佛仿佛成了一个媒介,把屋外的月华牵引进来,在黑玉佛和月华的双重作用之下,许季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眨眼就治疗好了。
许季身上的伤痕治疗好之后,那那月华却并没有消散吗,黑玉佛的媒介作用之下,月华化作股股精纯的元气和空气中那神秘的天地灵气一起,不断的淬炼着许季的身体!
许季或许不知道,前世据佛经记载,黑玉佛乃佛祖遗物,载曰:我佛涅槃之日,天魔朝见我佛,问我佛曰:“本尊欲皈依我佛,但本尊自知罪孽深重,可否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佛拈花一笑,显神通大轮回盘,天魔坐其上,手握黑玉佛,口诵《般若心经》,弹指间经历生老病死千世!这黑玉佛可是释教至宝,如何会从九天流落凡尘,又怎么会被许季买到,并戴着黑玉佛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宝物蒙尘!
私塾!
鲁先生优哉游哉的磕着瓜子,修炼到了他这个境界已经遇到了人生最大的一道坎,鲁先生已经卡在这一道坎上一百年了,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一身功力一会儿高深莫测,一会儿又菜鸟得让人受不了。此境界曰龙门境,如鲤鱼跃龙门,成则化龙高飞九重天,败则化为劫灰。鲁先生现在要找寻的事那难得的灵犀一点,破入更高的境界!他得阴阳家高人指点来到这穷乡僻壤的赵国,当一当私塾先生也是难得的避世修行,他慢慢地开始喜欢上这种感觉。
“又开始了吗?”
鲁先生把手中剩余的瓜子扔在地上,“呸呸”吐掉嘴中的瓜子壳,喃喃低语:“老夫等待了大半夜,你这厮终于出现了,也不枉费老夫这番苦等!”
一个月前,鲁先生就发现了这里异状,吞吐月华本是妖物修行的方式,而这等吞吐量的妖怪估计都还没有化形。鲁先生修为何等高深,不说没有化形的小妖,就是赵国最凶猛的大妖见到鲁先生估计也不是半合之敌,故而他并不放在心上。
谁知道这吞吐月华的情况第二天居然没有了。鲁先生也略微感到诧异,却也没放在心上。当鲁先生都差不多忘了的时候,过了几天这种情况又出现了,鲁先生略微感兴趣,放开神识搜寻无果之下,他的兴趣彻底被吊了起来:什么小妖能够躲避开他的神识扫描?从此之后,夜夜守候,他还真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吞吐月华,谁叫他无聊呢!
感应了一下大致方向,鲁先生一下子从原地消失了…